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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二十二章 品劍

  “哦?我來試試!”

  工坊辦公大樓內。

  李澤軒接過一把釩鋼制成的寶劍,認真打量片刻,忍不住驚嘆道:“劍身細長、刃如秋霜、寒光凜凜,掂在手上非常有質地感,僅僅憑借這賣相,已經優于市面上百分之九十五的寶劍了!不錯不錯!這鍛造寶劍的工匠,技術很不錯,該賞!”

  李澤軒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時,他又從門后的墻角處取來一根鐵棍,這鐵棍就是單純用鐵制成的,里面沒有添加炭,連鋼都算不上。事實上,古代雖然已有煉鋼技術,但只有在一些朝廷管控的煉鋼工坊、將作監才會有煉鋼技術,民間日常生活中用的鐵器大多數還都是純鐵,鋼材很少!

  李澤軒拿起釩鋼劍,輕輕一揮,沒有使用內力,就這么隨意地砍在了鐵棍上,只聽“鏗”的一聲劍鳴,鐵棍上留下了一條深約三毫米的劍痕!

  這已經相當了不起了,畢竟他剛剛只是輕輕隨意一揮,若是真的使上全力、甚至是使用上內力,那他有把握用這把釩鋼劍,一下斬斷手中的鐵棍!

  這般鋒銳程度,雖不及他的追風劍,但已經遠遠超過這個時代的刀劍兵刃了!

  李澤軒轉身又看了看王績拿著的一件釩鋼所制的鎧甲,這是一件明光鎧,“明光鎧”一詞的來源,據說與胸前和背后的圓護有關。因為這種圓護大多以銅鐵等金屬制成,并且打磨的極光,頗似鏡子。在戰場上穿明光鎧,由于太陽的照射,將會發出耀眼的“明光”,故名明光鎧。

  明光鎧起源極早,在三國時期就已有之,隋唐年間最常使用的就是明光鎧和兩襠塏,兩襠塏一般身甲全魚鱗等形狀的小甲片編制,長度已延伸至腹部,取代了隋代之前的皮革甲裙。身甲的下擺為彎月形、荷葉形甲片,用以保護小腹。這些改進大大增強了腰部以下的防御。

  除了這兩種鎧甲之外,唐代還發展了許多新式鎧甲,據《唐六典》記載,還有光要、細鱗、山文、鳥錘、白布、皂娟、布背、步兵、皮甲、木甲、鎖子、馬甲等其他十二種。其中光要、鎖子、山文、鳥錘、細鱗甲是鐵甲,后三種是以鎧甲甲片的式樣來命名的。皮甲、木甲、白布、皂娟、布背,則是以制造材料命名。

  “這明光鎧的樣式很不錯,打造它的工匠莫非以前在將作監或者工部待過?”

  李澤軒摸了摸鎧甲光滑的表面,輕聲問道。

  王績笑著回道:“山長好眼光!打造這明光鎧的工匠名叫張鴻生,其父親是張鴉九,之前乃是將作監赫赫有名的大匠,資歷。技藝不在閻尚書之下,不過他現在年齡大了,從監里退下來了,子承父業,張鴻生繼承了張鴉九的一身鑄劍、鑄甲之技,雖然只繼承到了五六成,但他卻是工坊內技藝最為精湛的鑄劍、鑄甲大匠!”

  “張鴉九?”

  李澤軒初聞這個名字,尚且覺得有些耳熟,喃喃地念叨了兩遍后,忽然面色一面,震驚道:“張鴉九?王先生你是說這張鴻生的父親是張鴉九?張鴉九以前在將作監待過?還跟閻尚書做過同僚?”

  張鴉九,唐朝最為有名的鑄劍大師,其所鑄造的鴉九劍,在中國古今兵械排行榜中位列第十四名,唐代著名的大詩人白居易曾專門為鴉九劍寫過詩,名曰《鴉九劍》,詩中寫道:“歐治子死千年后,精靈暗授張鴉九,鴉九鑄劍吳山中,天與日時神借功。”

  在詩中,白居易認為張鴉九的一身鑄劍技藝,乃是千年之前的歐冶子派遣精靈暗相傳授所得。

  至于歐冶子是誰,這個想必有點歷史常識的人都知道,歐冶子是中國古代鑄劍鼻祖,龍泉寶劍創始人,歐冶子出生時,正值東周列國紛爭,先是吳國攻破楚國,后吳越先后吞并長江以南四十五國。少年時代,他從母舅那里學會冶金技術,開始冶鑄青銅劍和鐵鋤、鐵斧等生產工具。他發現銅和鐵性能的不同之處,冶鑄出第一把鐵劍“七星龍淵”,簡稱龍淵劍。唐朝時因避高祖李淵諱,便把“淵”字改成“泉”字,曰“七星龍泉”,簡稱龍泉劍,開創中國冷兵器之先河。

  而白居易認為張鴉九的鑄劍技藝是歐冶子以精靈暗相傳授的,由此可見張鴉九的鑄劍技藝之高超!

  不過有關張鴉九個人的生平事跡記載,史書上幾乎沒有,只能從一些古人詩句中推測一二,關于他的出生年月以及履歷事跡,盡皆無處可查,李澤軒沒想到在唐朝初年居然能聽說張鴉九的事跡,而且這位老哥曾經居然還在將作監當過皇差,這如何令他不震驚?

  “山長也認識張鴉九?呵呵!張鴉九于鑄劍一道名氣極大,侯爺認識他也屬正常!此人的確在將作監待過一段時間,當今圣上還是秦王之時,便酷愛寶劍,他聽聞張鴉九鑄劍技藝極為精湛,便遣人邀請張鴉九出山鑄劍,不過那個時候張鴉九脾氣孤傲,直接拒絕了陛下的請求。

  但圣上胸襟寬廣,也沒有著惱,反而親自登門拜訪,三顧茅廬之下,張鴉九終于答應出山、入將作監當值,陛下如今的佩劍,便是張鴉九所鑄!”

  王績笑著解釋道。

  李澤軒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他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么一段過往,忽然,他又覺得有些不對,便問道:“張鴉九既是鑄劍名家,還曾受當今圣上器重,那即便他現在年邁,從將作監辭官歸隱,但最起碼也能衣食無憂啊?怎么會讓自己的兒子來咱們工坊做工?”

  王績眉頭一皺,忍不住道:“山長您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工匠們來咱們工坊全都是為了錢不成?難道就不允許有人是因為自身愛好、為了實現自身理想而來嗎?”

  老王這明顯是被李澤軒的話給傷到自尊了,想他現在身為炎黃書院化學學部的組長,每個月的薪俸可不少,他不缺錢,不也天天在工坊里面忙活嗎?他這就是為了理想!

  李澤軒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面現尷尬之色,他連忙道:“咳咳!王先生,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張鴻生的父親之前既然是將作監大匠,為何他不舉薦張鴻生去將作監當值,而會允許他的兒子來咱們工坊做工?”

  聞言,老王這才舒展開眉頭,說道:“這個山長就得去問福管事了,這張鴻生是福管事招進來的,具體情況,老夫并不了解!”

  “呵呵!這張鴻生是老夫親自邀請過來的,當時老夫跟他說,咱們工坊里面有無數上好鑄劍材料,只要他能來,所有材料便都能歸其調用,張鴻生像他父親,酷愛鑄劍,聽聞老夫開出的這個條件,便欣然答應了!”

  就在這時,福伯從外面走了進來,邊走邊說道。

  顯然,他剛剛在屋外聽了一會兒“墻角”了!

  李澤軒聽罷,頓時覺得有些好笑,他說道:“敢情福伯只用了些材料,便為工坊招攬了一名練器大師啊!厲害!厲害!”

  這話倒是出自真心實意,工科出身的李澤軒,最是看重技術和人才,只要你有技術,錢不是問題,材料什么的,就更不是問題了!

  如果這個世上的技術性人才都像張鴻生這樣用一些材料便能招攬來的話,李澤軒覺得多了不說,先招攬個三千人吧!

  福伯苦笑一聲,有些無奈道:“少爺,您是不知道這張鴻生有多費材料,工坊每每得到好的鑄劍材料,他都爭著搶著要,不給吧,會失信于人,給了吧,又會影響少爺您交待下來的任務,就在剛才,他跑過去問老夫工坊里面是不是有一種新式鋼材叫做釩鋼,讓老夫先給他撥兩百斤過去,他要練劍!

  老夫知道這釩鋼乃是少爺用了好不容易得到的釩礦煉制的,如何肯給他,這不?他就開始在老夫那兒鬧騰了,說老夫言而無信!老夫就只好過來找少爺您求助了啊!”

  李澤軒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哈哈!給他!給他兩百斤!這張鴻生不是喜歡煉器嗎?我這兒正好有一套新式鎧甲,需要他來幫忙打造!宋小四,你去福伯那兒將張鴻生給請過來!”

  “是!少爺!”

  宋小四應了一聲,連忙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過了片刻,在宋小四的帶領下,一名二十七八歲、光著膀子的大漢從外面走了進來。

  “張鴻生參見侯爺!”

  走進辦公室,宋小四拽了拽張鴻生的袖子,然后又暗中指了指李澤軒,然后張鴻生這才向李澤軒行禮道。

  “不必多禮!”

  李澤軒微微一笑,上前將張鴻生扶起,然后問道:“我聽說你找福伯想要兩百斤釩鋼?”

  張鴻生心中一緊,這時他才看到屋內還站著福伯,轉瞬間,他便在心里理通了其中關竅,認為福伯是在告他的黑狀,于是,他有些氣憤道:“侯爺,當初張某人進入這工坊,福管事可是答應了我,珍稀的鑄劍材料只要我想要,便能盡量滿足我,如今我剛入工坊不過三個月,難道侯爺便想讓福管事食言不成?”

  看這家伙梗著脖子、瞪著眼睛、一副要找人干架的樣子,福伯連忙皺眉訓斥道:“張鴻生,侯爺面前,不得無禮!再說,也沒人想賴你的帳!”

  “呵呵!福伯,無妨!無妨!”

  李澤軒擺了擺手,一點也沒有生氣,自古以來,技術很牛的人,往往脾氣都很臭,對于這種人,李澤軒非常有耐性。

  張鴻生聽到福伯后半句話,頓時一愣,不賴賬?那也就是說李澤軒叫他過來是要給他釩鋼嘍?

  想到這里,張鴻生立刻換了一副臉色,朝李澤軒拱手道:“侯爺恕罪,張某一時情急,頂撞了侯爺,還望侯爺恕罪!”

  李澤軒笑瞇瞇道:“不妨事!你先前找福管事要的兩百斤釩鋼,本侯準了,一會兒你便去煉鋼廠領取吧!”

  “多謝侯爺!”

  張鴻生喜形于色,連忙拱手道。

  同時,他心道這個年輕的小侯爺還是挺好說話的嘛!

  張鴻生兩個多月前,被福伯“勾引”到工坊后,一直都在工坊的鐵匠車間埋頭鉆研鑄劍之道,平常可沒有見到過李澤軒,即便是見到了,沒人給他介紹,他也不認識,今天算是他與李澤軒的第一次見面。

  上午的時候,王績交給他一批新式鋼材,讓他打造三把劍、三副鎧甲,他當時有些不以為然,覺得殺雞焉用牛刀,便打算讓他徒弟去打造。

  可是不經意間,他發現這種鋼材的質地之堅硬,是他生平僅見,于是,好奇之下,他便親自操刀,打造了現在李澤軒辦公室里的這些刀劍、盔甲。

  當然,最終打造好的刀劍,其鋒銳程度也令他相當滿意,王績下午去他那兒“提貨”的時候,他便忍不住向王績打聽了下這到底是什么鋼材,得知是釩鋼之后,他便屁顛屁顛地跑去找福伯要材料了!

  于是,才有了這么一出鬧劇。

  “本侯久仰令尊大名,聽說鴻生你在鑄劍一道,頗得令尊真傳,本侯這里有一柄劍,你來幫忙看看如何?”

  李澤軒見張鴻生一臉欣喜的模樣,心道這個技術性人才也沒那么難搞定嘛,為了乘勝追擊,他解下腰間長劍,然后對張鴻生說道。

  張鴻生心中有些不以為然,暗道你一個富貴侯爺,能有什么好劍?

  不過為了能夠盡快拿到釩鋼,他還是配合道:“遵命!還請侯爺借劍一觀!”

  “喏!給你!”

  李澤軒嘴角噙起一抹壞笑,連帶著劍鞘,就那么“輕飄飄”地扔給了張鴻生。

  張鴻生看李澤軒扔的那么隨意,便猜測這柄劍很輕,于是,他也很隨意地用單手去接劍。

  結果,他轉眼間便悲劇了!

  “哎喲!”

  追風劍剛剛挨到張鴻生手的時候,張鴻生便意識到了不對勁,但這個時候即便他想用雙手接劍也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子,被追風劍給“帶”的往下栽倒,眼看他整個人都快要栽到地上了,他忽然感覺面前刮來一陣風,緊接著一只手捏住了他的肩膀,阻止了他進一步下栽!

  卻是李澤軒一個閃身,來到他面前,并扶住了他!

  “哎呀!張兄弟,抱歉抱歉!本侯忘了跟你說了,這劍很是有些分量,讓你受驚了!”

  李澤軒連忙道歉。

  這個道歉,頓時讓張鴻生臊的面紅耳赤,他一臉慚愧地擺手道:“是張某見識淺薄了,竟不知這世上竟然后如此劍身小巧、卻又奇重無比的劍了!怪不得侯爺!張某這就為侯爺品劍!”

  說罷,張鴻生心里也是充滿了驚奇,暗道這把劍到底是什么怪劍?就尺寸、體型上來看,跟普通的劍沒什么區別,可為什么卻又如此地重呢?最起碼這柄劍要比普通的劍重三到四倍!

  正是因為如此,他剛剛猝不及防之下,才會險些被這一把劍“帶”的栽倒在地!

  終究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張鴻生站直身子,緩緩地將追風劍從劍鞘中拔了出來,頓時,他整個人都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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