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的宅院當真頗大,真論起來也就比李府小上那么一兩成,之前劉家光家仆都有上百人,現在墨槐他們這四十來人住進去是綽綽有余,當然他們不可能永遠都住在這一棟宅子里,李二的一封圣旨,讓他們都成了梅村的村民,現在他們都是一個個獨立的個體了,不存在上下級關系,所以一等到他們在梅村的房舍建好了,他們便會各自搬走。
但,無論怎么說,今天這個也都算是喬遷之喜,李澤軒頗為開明地沒有讓墨家眾人今天就正式“上班”,而是給他們放了半天的假,讓他們先安頓好。
“山長!你真的不要我嗎?”
不知何時,墨凌薇居然偷偷摸摸地湊到李澤軒身邊了,此刻,二人附近沒有旁人,墨凌薇眨巴著眼睛,可憐兮兮地說道。
李澤軒頓時一個激靈,妖精啊!這小姑娘說的話也太特娘的有歧義了吧?再配合上她那絕美的容顏,換個男人的話估計都把持不住了。
“咳咳!墨姑娘!你能不能去書院,這個我說的可不算,你得去問墨老先生啊!”
李澤軒不著痕跡地往旁邊挪了兩步(沒辦法,這丫頭的殺傷力有些大),然后干咳兩聲,說道。
墨凌薇皺著瓊鼻,不滿的哼道:“哼!我爹那個老頑固才不會答應呢!”
李澤軒擦了擦汗,攤手道:“那…在下也沒辦法了!”
“可你是炎黃書院的山長啊!這里還不是你最大?我爹難道不都得聽你的嗎?”
墨凌薇翻了個白眼,吐槽道。
李澤軒一臉黑線,他道:“那墨老先生還是你爹呢!他讓你做啥你還不得照做?這是你們的家事,我就算是山長,也管不了啊!”
“你!”
墨凌薇氣極,她跺了跺腳,有心想揍李澤軒一頓,但想到墨鐘之前講述過關于李澤軒的情況,她又覺得自己打不過,想到自己空負一身才學,明明比其他人強很多,卻進不了書院,只能一個人孤零零地看著其他同門在炎黃書院施展所長,她打又打不過,辯又辯不贏,頓時心里面充滿了委屈,“哇”的一聲,蹲在了地上哭了起來。
“你們都不是好人!不就是因為我墨凌薇是女兒身嗎?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能進書院,就不能比你們男人強嗎?嗚嗚!太欺負人了!沒想到長安這邊的人也這么小氣!”
李澤軒傻眼了,這妹紙怎么說哭就哭呢?都不帶醞釀下感情的?本少爺啥時候看不起女人了?還有,什么叫做“沒想到長安這邊的人也這么小氣”?這說著說著,不僅牽扯到了性別歧視,地域黑竟然都出來了!
“墨姑娘,冷靜!咱們先冷靜下!”
李澤軒有心想把墨凌薇給拉起來,但古代禮法森嚴,男女授受不親啊,于是他只能也蹲了下去,干著急道:“這個,在下是從來沒有看不起女人的意思,不瞞你說,在我家,我娘的地位比我爹高,我娘說一,我爹可不敢說二,我跟我娘子也是這樣的,你說,我怎么可能看不起女人嘛!”
這小妞兒如果一直這樣哭下去,難保不會有人偶然路過看到,到時候別人還以為自己對她做了啥呢?那自己豈不是長了八張嘴都說不清了?所以為了讓墨凌薇盡快停止哭泣,李澤軒也是下了血本,瞬間就把自己跟老爹給“賣”了。
“……撲哧!”
果然,墨凌薇頓了片刻,突然笑出聲,可能覺得自己這時候笑不合適,她又連忙止住笑,白了李澤軒一眼,道:“真的是這樣嗎?山長你堂堂一個縣男,還會怕你夫人?”
李澤軒摸了摸鼻子,道:“我可沒騙你,在我家里的確是這樣的。不過這個不叫怕,而是尊重!”
說到這里他忽然正色道:“但這個不叫怕,而是尊重,我爹尊重我娘,我也尊重我的娘子,不存在誰怕誰!”
世人都說誰誰誰怕老婆、妻管嚴什么的,但實際上,真正怕老婆的人很少,多數人的“怕”,不是真的怕,而是對妻子的尊重。
比如說房玄齡,這個怕老婆的貞觀大名臣,他真的怕老婆嗎?其實并非如此!世人都認為房玄齡懼怕房夫人,卻不知道他們夫妻二人曾有一段感人的故事:
房玄齡尚未發跡時,曾經病得奄奄一息,對妻子盧氏說:“我已經不行了。你還年輕,不可以從此守寡,應該改嫁,好好去侍奉新人。”盧氏聽了房玄齡為她著想的話,十分難過,哭著進了房間,拿利器刺傷自己的一只眼睛,向丈夫表明自己不會改嫁的決心。
后來,房玄齡病愈,對盧氏的情義十分感念,一輩子對她禮遇有加。所以說,大唐盛世的賢臣房玄齡對這個可以毅然刺眼喝毒酒的老婆,應該說是敬重,而不是害怕!
“尊重?”
墨凌薇聞言,神情變得有些莫名,此刻,這丫頭也顧不上哭了,她張了張嘴,看向李澤軒的眼神多了一絲復雜,半晌后才道:“你娘跟你夫人可真是幸福!”
李澤軒咧嘴笑道:“嘿!那當然了!當初我娘愿意嫁給我爹,不就是相信我爹能給她幸福嗎?身為男人,豈能辜負女人的信任!額!算了,不說這個了!墨姑娘你想開些,長安城好玩兒的地方多了去了,你也不一定非要往書院里鉆啊!”
卻是李澤軒覺察到墨凌薇看自己的眼神越來越不對,他連忙收住先前的話題,勸解道。
他沒有招惹其他女人的打算,再說,墨凌薇雖然可愛活潑,但,不是他的菜,他不喜歡天天頭疼呀!
說罷,李澤軒站起身,準備回書院了,這邊,只要墨凌薇不哭了就行了,他沒那個義務去幫人家解決家事。
“哎!可是炎黃書院比長安城更好玩啊!我還是想去書院,山長你不要小看我,墨家的墨者們會的東西我墨凌薇全都會!”
李澤軒一個踉蹌,連忙加快腳步開溜,這丫頭沒法跟她講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