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湖難得主動接了汪洋的話,“哦?”
“風涌雷煞根本不可能完全控住風飄逸這種頂尖選手,看他吟唱的時候,應該是想要放天火刑罰,我覺得這個時候他準備一些控制技能更好,這樣還能和風飄逸拼一拼手速,看誰能掌握那0.5秒的真空時間。”汪洋喋喋不休地道。
能和風飄逸對戰到現在,看得出來,魏渡在游戲里也是個高手,但終究還是棋差一招。
銀白的驚雷帶著電光,擊中了地面。
天空上,可以看見一片半徑八米的烏云沉沉壓了下來。
風不散的手微微顫抖。
只要過了這一秒…
“蕭基八。”魏渡帶著笑意的聲音驟然響起。
風飄逸忍不住吼道:“都說了不要叫我名字!!!”
這一分心,卻是錯過了那轉瞬即逝的0.5秒時間。
風不散的天火刑罰狠狠砸了下來。
大火配著漫天驚雷,仿佛撕裂了整片天地。
狂風呼嘯,雷聲陣陣。
一條火龍出現在了風飄逸身后,狠狠地擊中了他。
無數的火球從風不散手中扔到了風飄逸身上。
風不散沒有給風飄逸任何的機會。
風飄逸的身影,在烈火之中,倒了下去。
全場,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盯著場中那一片風雷火交雜的區域,面色凜然。
陳禾的手,停在了鍵盤上方。
這一刻,陳禾的視線里,只容下了那個背對著她站著的法師。
眼前這個身影,和那晚誓水之濱的影子,漸漸重合到了一起 “我明天就不上線了。”陳禾看著再一次即將沉落的夕陽,悶聲說道。
風飄逸穿著一身黑色的勁裝,盤腿坐在海邊,
海浪漲潮時,他的衣擺就垂在海浪中。
陳禾看著他,不知為何,心中一動,突然說道,“要不你給我看看你那個人間煉獄吧,我…我很喜歡。”
在陳禾第一次看到風飄逸視頻的時候,留給她印象最深的便是風飄逸沖進人群中,嫻熟地躲開所有人的技能,控制全場,造成大片傷害。
從那之后,不少人都從“快集火那個法師”變成了“快逃啊風飄逸來了”。
風飄逸側過頭來,看了一眼陳禾。
陳禾有些緊張。
風飄逸沒有動。
陳禾的心沉了下去。
就在她失望之際,風飄逸站了起來。
鋪天蓋地的技能落在了陳禾身上。
風火雷三種毀天滅地的能量交雜在一起,宛如末日來臨。
陳禾怔怔地看著滿屏幕的技能,呆呆開口,“不是游龍擺尾之后接天火刑罰嗎?”
“那是打小朋友的技能。這個是我的秘密武器,還沒有給別人看過。”風飄逸淡淡地道。
他頓了頓,收起了技能,“不過應該是沒有機會了。”
陳禾眨了眨眼,眼睛有些酸,胸腔里,一股悶悶的氣息死死地壓在她的心臟上面,呼吸困難。
魏渡,原來那個人是你。
汪洋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這是什么…風火雷三系技能怎么,怎么能這么用…”
汪洋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
短短半分鐘,魏渡的一頓操作,像一擊重錘砸在了汪洋身上。
法師這個職業,不僅僅需要繁復的操作,而且,在風火雷三系技能中,是需要分別掛這三系的心法的。如果切換心法不及時,就會導致另一個的技能放不出來。
然而魏渡行云流水的操作,就像是根本無視了這些心法,所有的技能,都乖乖地被他支配似的。
“好強。”大湖卻是盯緊了魏渡。
“剛剛風飄逸分神了,那0.5秒的機會,他沒有抓住。這種失誤,不該出現在一個職業選手身上啊。”汪洋有些呆了,一些不該說的話,也喃喃說了出來。
大湖皺了皺眉,“魏渡剛才叫了風飄逸的本名。”
“但是風飄逸本名叫蕭基,不是蕭基八啊。”汪洋愣了愣。
“據說,風隊在他家的兄弟姐妹中,排名第八。”大湖慢吞吞地道。
汪洋張大了嘴。
現場在沉默了一下之后,突然傳出來壓抑的笑聲。
風飄逸的本名,至今沒有公布出來。
現在驟然間得知,眾人想笑又不太敢在這種時候笑出聲。
蕭基坐在椅子上,戴著耳機,全然不知道自己這個外號已經瞬間被數萬個人得知,他只看著自己面前的風不散,握緊了拳。
陳禾甚至已經忽略了自己正在比賽這件事。
本來耳機就十分隔音,韓默也不說話,陳禾有那么一瞬間覺得自己像是又回到了那晚的誓水之濱。
風不散手里的法杖散發著幽幽的紅光。
陳禾跟傻了一樣,也不給風不散加血。
她甚至不知道這場比賽是怎么結束的,等她聽到現場嘈雜的聲音時,才回過神來。
魏渡將從她頭上取下的耳機放到了桌上,面色平靜,猶如夜空下無邊無際的大海。
陳禾幾乎是被魏渡牽著來到了舞臺中間。
余良拿著話筒走了上來。
蕭基帶著周正他們站在另一側。
“沒想到我們這位粉絲真的是深藏不露,最后以100點血和風飄逸拼得不相上下。”余良走到了簫基旁邊,“風隊今天可是難得失手啊,看到粉絲這么強,有沒有生出把他拉進自己戰隊的想法呢?”
“我分心了。”蕭基沉聲說道。
至于分心的理由…蕭基在心里把魏渡翻來覆去地罵了一萬遍。
余良在臺下自然也是知道魏渡吼的那一句“蕭基八”,當下飛快地轉移了話題,“魏渡這次比賽險勝了風隊,心情怎么樣?”
“還好吧,習慣了。”魏渡懶洋洋地道。
粉絲一片嘩然。
這個人居然說贏風飄逸已經贏習慣了?!
余良臉上的笑容難得僵了一下,好在這么多年的主持經驗讓人維持了鎮定,“你玩法師玩得這么好,大荒玩了幾年了?”
“八年。”魏渡淡淡的道。
“那可是骨灰級老玩家啊。”余良嘆道,“以你的水平,怎么以前都沒有聽過你的名字,是改名了嗎?”
能和風飄逸打得不相上下,怎么看都不是籍籍無名的人。
“嗯。”魏渡笑了笑。
陳禾握緊了拳。
“那以前是叫什么呢?”
“我忘了。”
“…”余良愣了愣,“怎么會忘?”
“貴人多忘事啊。”魏渡嘆道。
余良見魏渡并不想多說,沒有追問下去,“剛才看你和風隊比賽,看樣子很熟啊,你們以前是朋友嗎?”
蕭基抿起了唇,身子緊繃起來。
魏渡似笑非笑地看著余良,緩緩勾起了唇,不冷不淡地吐出兩個字來,“不是。”
蕭基猛地瞪向魏渡,烏黑的眼睛里,一瞬間閃過了太多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