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現在別說是他了,只要是身邊對自己人,那個身上沒有個驅蚊避蟲的藥囊啊?
剛沒幾天還有手下在那感慨呢,今年夏天最享福了,沒有被蚊子咬過一口。
剛有蚊子的時候,她準備了許多驅蚊的藥囊讓林川發下去。
有手下就說了,身上帶著這玩意,倒是不會被蚊蟲叮咬了,但是隱匿當暗衛,又或者盯梢的時候,難免對方有鼻子靈的,會暴露。
林川回來一轉達,她輕描淡寫的說,那還不簡單,再換個方子,用氣味很是尋常,也很淡的藥草不就行了。
于是乎,京城這邊的手下真的是人手有一個了。
別看一個小小的藥囊,掛在身上,蚊蟲真的就不會近身的。
可是眼下,跟她兩個身上都有藥囊,身邊不應該有蚊子啊?
難不成,是蚊子聞到藥囊散發出的氣息,在逃離的時候,不小心掉進了餛飩碗中,被燙死又或者是淹死的?
“對不住,對不住了夫人,是小老兒不小心,沒看見,這就去給夫人再煮一碗。”老者看著那碗中的蚊子,也是怔了怔,反應過來后,忙不迭的邊道歉,邊端走了。
到了爐子邊,把手中的碗,放在另一張桌子上,抬頭看了看上方。
夜里出來擺攤,不但自己攤子上要掛個燈籠照亮,還要找這城門前,官府掛的大燈籠下,這樣顯得更加的亮堂。
蚊子啊,蛾子飛蟲什么的,喜歡光亮,都會圍著燈籠飛,甚至還有飛進燈籠里的。
有句話說飛蛾撲火,所以,為了避免飛蛾什么掉落鍋中看不到,擺攤的時候都是刻意的在那那燈籠邊上擺的。
眼下雖然已經入秋,蚊蟲飛蛾也還是有的。
鍋里水煮沸了,掉進去一只小小的蚊子,也難免看不見。
老者自責,自己剛剛端過去的時候,怎么沒有認真的再看看。
就算不會偷偷拿掉碗中的蚊子,大不了再另外煮一碗嘍。
這碗有蚊子的,自己也可以吃啊。
蚊子而已,又不是翅膀上有粉屑的蛾子。
老者這次很是認真謹慎,把鍋中先前的湯都倒了,舀水洗刷了鍋,再從新往里加水,蓋上鍋蓋前不放心的再次看了看,確認沒有任何的異物進去,這才趕緊的蓋上蓋子。
而牧瑩寶這邊呢,她胳膊杵在桌面上,單手托著下巴,觀看著老者那邊。
薛文宇,沒有動手吃餛飩,微微側了身子一心二用,一邊注意著那邊的老者,一邊瞄著自己調皮的媳婦。
快半夜三更了,她倒是來了精神頭了。
也好,整天悶在養心殿中,也確實難為了她。
今夜好不容易有了點,能讓她消遣消遣的事,就由著她皮吧。
左右,自己在她身邊,邊上還有這么多手下跟著呢。
這樣的陣容,都護不住她?那他這個做丈夫的,真的是無顏活在這世上了。
兩口子靜靜的就這么坐著,邊上的圖子,林川他們內心可就沒這么平靜了。
他們可不是因為今個,夫人既沒有開口讓他們都坐下,更沒開口讓老人給他們煮餛飩,而不平靜的。
他們一個個的,是被剛剛夫人的舉動給弄懵逼了。
近身伺候倆主子的,對夫人是很熟悉的。
夫人是那種很寬容的人,就拿有一次在面館里吃面,夫人碗中有一根發絲,但是夫人只是把頭發取出扔掉,就又繼續吃面了。
臉上沒有絲毫的厭惡和嫌棄,惱怒之色。邊上手下想跟她換一碗吃,她都沒答應。
那么,今個是怎么了,怎么對這很是熟悉的老攤主,忽然挑剔了起來?
林川等人都覺得奇怪,再看向主子,發覺主子的表情也有點怪。
那種怪,不是像他們這般的,不解她今個的反常舉動,而是那種,怎么說呢,就好像是那種縱容寵溺,對,就是這樣的感覺。
大家疑惑的同時,也都在心里分析著,到底怎么回事?
雖然沒有明確的答案,但是大家心里想的都差不多,夫人不是那種人,剛剛反應異常,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至于什么原因?
大家伙不約而同,不動聲色的往四周又瞄了一圈兒,確定沒有異常。
那么,會不會是這個餛飩攤的老人家呢?
想到這,大家伙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往常過來,老者都是先招呼完倆主子后,就開始招呼他們了。
因為每次來吃餛飩,夫人都請大家一起吃的。
而今個,這老者只招呼了倆主子,然后就去煮餛飩了,就沒搭理他們這些手下了。
可是,除此之外,也沒發現這老者還有什么跟往日不同的啊。
若是有人知道倆主子會時常來這個餛飩攤,所以,提前抓了老者的家人,用家人的性命來威脅他答應做不利于倆主子的事?
畢竟對于熟悉的,放心的人,就不會有所防范。
可是,那也不對啊,就算這老人家,當過兵,有見識所以夠淡定,那也不可能淡定到如此的穩,沒有一絲的慌亂啊!
大家伙正不解呢,就見那老者端著剛煮好盛出來的餛飩,小心翼翼的往夫人那桌走去。
他們一個個的也都有些緊張,但是看著主子胸有成竹的樣子,他們又不知道倆主子啥意思,也就不敢冒然出手開口,生怕壞了倆主子的打算。
“夫人,這碗沒有蚊蟲。”老者放下碗,小心翼翼的說到。
薛文宇仍舊沒有動面前的餛飩,一邊警惕著桌邊的老者,一邊瞅著媳婦。
不管第一碗中的蚊子,到底怎么回事,這重新煮的第二碗擺在面前了,她會到此為止,換個借口了么?
還是,繼續跟餛飩過不去?
牧瑩寶似乎沒注意到,面前這倆,以及四周的那些自己人,都在關注著自己。
只見她很是認真的看了看面前的這碗餛飩,還再次拿起勺子,在碗中攪動了一下,又撈起一個餛飩,看了看。
“這碗么,倒是沒有蟲蚊了,可是,老人家你是不是太緊張了,這餛飩煮的時間太長了,餛飩都煮過頭了,口感會糊糊的怎么吃么?”說完,嘆口氣犯愁的看著面前的餛飩。
薛文宇咬著牙,讓自己努力保持著嚴肅臉,繼續旁觀。
媳婦玩心大起有耐性,但是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