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宇傍晚回來的時候,吃到了念叨好幾次的薺菜豬肉餃子,還多喝了幾杯酒。
比吃到心心念念的餃子更讓他開心的,是媳婦真的信守承諾,答應他不會一個人出宮,就真的沒出去。
不過呢,他心里其實也很清楚,媳婦這次能如此,主要的原因還是那楊婉瑩的病癥,遲幾天早幾天治療都不會有性命之憂。
若是那女子的病癥是刻不容緩的急癥,媳婦她肯定是救人第一了,根本就不會理會對他的承諾。
但是,薛文宇不會去較真,自己媳婦是個有主見的,有主心骨的,她認為對的事就會去做。
薛文宇更清楚,這些都是她的魅力所在,所以自己才會被她吸引,不能自拔的原因。
既然如此,那干嘛還要讓她做什么改變呢。
其實,之所以說讓她出宮這種事,要跟他商量,要告訴他再做決定,又不是想控制她的人身自由。是因為,外面不太平啊。
現在的不太平,跟以前的還是有所不同的。
以往,那都是針對輝哥的。
現在,莫名其妙的,怎么都把她當成目標了呢?
對于這一點,他也很是不解。
難道,都知道輝哥的成事兒,她的功勞最大?
都想著先除掉她,在對付輝哥就容易了呢?
不管對方是誰,抱著什么樣的目的,他都不會讓他們稱心如意的,那是自己的女人,他要呵護她一生平安,要與她白頭偕老呢。這是他現在最大的夢想了,誰敢來破壞,誰就是他薛文宇的敵人。
“你明個什么安排?”剛吃好,牧瑩寶就問了。
薛文宇就等著,看她能熬到什么時候問這個呢。
因此,聽她一問就立馬給出了回應;“明個要早些出城,還是今個下午出去辦的那件事。”
說罷,他留意著媳婦的神情,果真有失落一閃即逝。
“哦,那明早我給你煎餃子吃。”牧瑩寶干脆就沒說自己的事,不想他為難。
不是她太自信,實在是知道他有多么的寵自己。
“你現在累不累?”薛文宇忽然反問。
牧瑩寶一愣,忽然臉一紅,用力剜了他一眼。
邊上還有一老一小呢,就這么問,還要不要臉了?你是色lang投胎的么?
噗,薛文宇開始見她這樣的反應,還一怔,隨即就反應過來了。
也不顧邊上的一老一小,伸手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媳婦你這是想哪去了啊?咱倆到底誰更色,更下流啊?
“我的意思是,你不累的話,不如現在出去見方氏他們啊。怎么,不想去?那就算了。”薛文宇越看,越覺得媳婦好可愛。
可愛這個詞,都是夸小孩子的,他卻覺得用在自己媳婦身上,很是恰當。
用在輝哥身上?嗯,即便這孩子下朝后回到這養心殿就恢復了一個孩子的心性,但是還是沒有自己媳婦可愛。
“啊?真的啊,不累的,我累什么累,走吧。”牧瑩寶這才明白,自己鬧了個大烏龍。
薛文宇起身朝輝哥和陶老頭看了看,那倆一副看熱鬧的模樣。
倆人臉上都寫著,你媳婦就這樣,你又不是現在才知道!
“你去楊家,跟楊氏說一聲,讓她去準備。”出了廚房,薛文宇對石頭說到。
邊上的牧瑩寶一聽,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急躁了。
看著給自己系披風的薛文宇,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夫妻二人帶了幾個隨從就出了宮,輝哥在自己門口眼巴巴的往外看著,他好懷念以前沒回京城,跟母親在外面的日子。
多逍遙,多自在啊!
“想去的話,我陪你去啊?”陶老頭看著這曾外孫,可憐巴巴的樣,很是不忍。
帶著這孩子神不知鬼不覺的出去一趟,對他來說也不算多困難的事兒。
輝哥扭頭感激的看了看曾祖父,搖搖頭;“不了,母親當日就對我說過,考慮清楚再決定。一旦做了決定就要咬牙走下去。我現在就是沒有以前那么自在了而已。
但是,相比于其他的皇上,我也挺知足的。
當了這個皇帝,我有了跟他們一樣的不得已,但是,我卻也擁有他們沒有的東西。
走,曾孫兒陪你下幾盤棋去。”
陶老頭看著這孩子如此的懂事,心中老寬慰了。
是啊,他又何嘗不是,現在也很富有了,因為他也有了家,有了家人。
彼此信任,相親相愛的一家人,一大家子!
再說那宮外,牧瑩寶一行人到了銘心茶樓,原本以為要等好一會兒,方氏和她女婿才會過來呢。
可是沒想到,剛到茶樓進了雅間,石頭就領著方氏夫婦來了,他二人身后,跟著一個年輕人,長得很是懦雅,只是顯得有些憔悴。
“怎么這么快?”牧瑩寶很意外,她知道楊婉瑩的夫家跟娘家一個城東一個城西,距離還是有點遠的。
通知了方氏,方氏再去城西親家,再過來,怎么都不會這么快的。
“回夫人,民婦一跟女婿說了這件事,他,他就到這茶樓了,所以才。”方氏夫婦帶著女婿給牧瑩寶二人見過禮后,回應道。
牧瑩寶看著方氏夫婦對這女婿的反應,就知道是很滿意的。
她就朝薛文宇看了看,那意思,你看,幫對人了吧。
“夫君,我想單獨跟他談談。哦,可以讓他丈母娘一起,可以不?”牧瑩寶小聲的跟薛文宇商量。
畢竟,楊婉瑩的隱疾有些特殊。
這樣呢,楊婉瑩的夫君也能自在一點點。
“嗯,隔壁等你。”薛文宇一聽,方氏也會在場,心里舒服了,起身就往外走。
方氏的丈夫一看,都不用牧瑩寶開口,自覺的就跟著出去了。
屋內就剩牧瑩寶,還有方氏與她的女婿。
“莫要拘謹,過來坐下說吧。”牧瑩寶招呼著。
方氏還好,只是她的這個女婿,明顯的很是緊張,走路的步伐都有些僵硬。
雖然這秦辛進來后,就是在方氏的引薦下,上前跟牧瑩寶二人問了好,除此之外,他再沒說一句話。
但是,牧瑩寶對他的印象卻是極好的。
要知道,在知道媳婦有隱疾后,不但沒有質疑責怪,甚至還幫著媳婦瞞著家里人。
楊婉瑩告訴牧瑩寶,新婚之夜,他甚至用剪刀弄傷他自己的手,往床單上滴了血。
那么做,為的就是替她瞞著不能行房的事。
這樣的男人,別看身材不魁梧,但是他卻用實際行動,保護著自己的女人。
其實,他可以不用這么麻煩的,娶的媳婦有隱疾,直接休書一封,另外再娶一個也就是了。
牧瑩寶了解過,楊秦兩家,都是家中有點小產業的富裕人家。
秦辛這家庭,這相貌,還有人品,親事并不困難的。
牧瑩寶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治療方案,這秦辛能否接受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