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沒事,明早他醒過來之后,洗漱整理的,恐怕還會跟留守的人交代叮囑一些事,哪有時間來找她算賬呢?
這么一想,牧瑩寶頓時輕松了下來。
那樣做真的是怪不得她啊,都已經順著他那啥了一次,結果他竟然如此沒節制。
就算身上沒傷,就算明早不用出遠門,那也不能如此的放縱吧?
仗著年輕、身體好?
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用不了多久身體也會垮掉的啊!
就算她是大夫也沒用啊,那種事就是要靠節制有度的。
牧瑩寶真的在心里祈禱,他之所以那樣,只是因為單身多年,只是因為這次要遠行,所以,所以才貪了點。
不然的話,那就太可怕了。
先不說自己這小身板能不能撐得住吧,這用不了多久,一個英氣逼人的帥哥變成臉色蒼白、眼底淤青走路都打晃的情景她都不敢再腦補下去了。
第二鍋干菜鴨出鍋的時候,陶老頭進來了,進屋直奔裝干菜鴨的大盆子,伸手就捏了一塊鴨肉吃了起來,剛在殿門外就聞到香味了。
“東西都拿到了?”牧瑩寶到柜子那邊拿了盤子,盛了一盤干菜鴨,放在桌上,丫蛋一看,立馬又給老爺子拿了碗筷,酒壺酒盞來。
“嗯,就想讓他們多帶一套,所以多等了會兒,不然早回來了。不過,那傅師父知道要出征的事兒,就帶著徒弟連夜趕制,說明早天亮的時候,應該還能出來幾套。
這個,就不用了吧,我嘗一塊就行了,想吃以后隨時都能吃的。”陶老頭邊說,眼鏡邊盯著桌上的酒菜。
晚飯后跟薛文宇聊過之后就出宮了,這會兒原本也不是很餓,可是看到這香噴噴剛出鍋的干菜鴨,肚子里開始咕嚕咕嚕的。
“沒事,也不差這一點,你也不年輕了,卻為了我們如此辛苦奔波。”牧瑩寶說罷,推著老頭上前坐下,給他斟了酒,又去找了點別的下酒菜。
陶老頭看著孫女,心里老欣慰了。
“我這也不是白忙啊,不是等著將來有一天,老胳膊老腿動不了了,有人伺候么。”老頭說罷,端起酒盞喝了起來。
以前倒是沒這么辛苦,可是一點奔頭都沒有,每天的日子都是一樣一樣的,睡醒了等天黑。
哪像現在這般,心里有了在意的家人,也有人在意自己。
不再覺得活著沒意思,反而想多活些年了。
“老頭啊,要不這樣,我給你找個老伴兒吧,你是習武之人身體好,說不定還能老來得子,給我添個姑姑或者叔叔?”牧瑩寶笑嘻嘻的跟著開玩笑。
有時候喊祖父,還是覺得喊聲老頭更親近。
陶老頭被她氣笑了;“丫頭啊,你該忙啥忙啥吧,別滿嘴跑馬車瞎嘞嘞了。”
“哎,真無趣,玩笑都開不起來。”牧瑩寶嘀咕著,繼續翻找可用的食材。
一缸咸鴨蛋,撈出來煮了!
整整一個晚上,牧瑩寶就沒閑著,能做了帶在路上吃的,都做了。還包了些火鍋料,把干海帶啊、蝦皮啊、蘑菇干啊什么的,都打包給帶上。
大冬天的行軍路上,沒地方買吃的時候,打點野味,生火架上鍋,就能吃上熱乎乎的火鍋了。
所有做好的吃的,牧瑩寶都分成了兩份,一份多一些,一份稍微少了些。
多的,是給薛文宇他們帶著的,少的那份是給商家爺孫倆的。
不是牧瑩寶偏心,也不是小氣,其實就是她的一點小私心。
薛文宇這邊帶去的自己人多,都是跟牧瑩寶熟識的,而商家爺孫倆那邊,熟識的也就是商小虎近身的幾個。
牧瑩寶真的沒本事讓所有出征的人都能吃到她做的吃的啊,真想均攤的話,一人一口都分不到。
沿途集合幾路大軍,那就是好幾萬的人馬,讓她怎么顧全得了。
其實不單是吃的,陶老頭晚上出去,就是去城外的一家鐵匠鋪取定制的護身甲。
不是那種全身的,是跟輝哥貼身穿的那種一樣的。
只護著心肺后背心的要緊部位的,鋼板還縫在棉布中,穿著不顯得笨拙還不會硌人。
這還是沒進宮前,牧瑩寶讓陶清源去找人打制的,數量就是薛文宇和他的手下們。
那時根本就沒想那么長遠,只想著自己人多一個防護的措施,就是不想遇到危險的時候,失去某一個。
后來進宮了,一忙就把這茬給忘記了。
就連這次薛文宇和手下在城外的事,又這么多受傷的,薛文宇為了救手下還挨了那么險惡的一箭,她和陶老頭都沒想起來護甲的事。
還是知道薛文宇他們要出征,在想該給他們都準備些什么的時候,忽然想起的這茬,把個牧瑩寶后悔的腸子都青了,怎么就忘記定制的護身甲了呢?
早點拿回來,是不是他們就不會受傷了。
定制的這批護身甲,數量就夠薛文宇和他手下們的,多打制的幾套,還要給那商家爺孫倆一人一套。
至于旁人,就沒份了。
對于這個問題,牧瑩寶心里也是不舒服的,是她自己口口聲聲說生命是平等的,都是當媽的十月懷胎生下來的。
可是,眼下她真的無法做到公平,無法讓延國的每一位將士都有一套這樣的護身甲。
牧瑩寶心里不舒服,卻也不得不讓自己不去糾結,不然,這樣的不舒服背負的會越來越多,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被壓垮了。
這個問題就好像是現代,有人倡議什么人道主義,要接收外國來的難民。
對于這個問題,牧瑩寶的態度是反對的,做個善良的人是沒錯的,但是這也要有個度。
國內還有那么多的困難家庭,困難的人需要幫助呢,自己的同胞都還有生活很困難,得了絕癥沒錢醫治,考上大學沒錢去讀的呢,你想幫能不能先幫幫自己的同胞?
真有那一份善心,能不能先幫幫你身邊最需要幫助的?
那些發倡議圖片的,文章的,讓人看多了,日子稍微過的奢侈一點,都會覺得是罪惡,有負罪感。
牧瑩寶是真的很抵觸某些鍵盤俠,有些算是有了點臉面的公眾人物,一個人的生活條件好,富有,那是他自己努力賺來的,就算是長輩創造的,人家投胎投的好有那個條件享受美好生活那也不是錯啊。
想幫助困難的人,首先你得有那樣的條件,還要量力而行。
幫了是善舉,不幫你也不能給人家扣上一頂自私的帽子。你想幫,你盡管幫也就是了,但是請別對別人道德綁架。
所以,牧瑩寶的人生準則就是,力所能及的幫身邊的人。
就好比到了這個朝代,她能幫東珠她們恢復自由之身,脫離奴籍,可是她幫不了延國所有賣身為奴的。
她能把香菱從玉香樓那個火坑里救出來,可是,她救得了一個香菱,卻救不了玉香樓里別的可憐女人。
京城里玉香樓這樣的地方不止一處,整個延國更是不知道有多少,她沒有辦法讓所有的女人都脫離火坑。
如果這些,都必須得自責內疚的話,她覺得自己早就承受不了得憂郁癥自殺了。
就好比,她自己堅持擇偶的標準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但是,對于這個朝代的別人,她不會去用自己的標準去要求別人,去指責別人。
她不會自己背負太多沉重的東西,也不會強行給別人套上枷鎖。
至于現在中了招,睡著的那位,是他自己選擇了她。
一想到他,牧瑩寶手上的動作就慢了下來,他是去打仗呢,怎么可能沒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