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山岳之勢
“實際上，拳法登堂入室就是一個勢的問題，唯有領悟自己的勢，才算是真正的登堂入室，這一步你需要自己細細體會，別人無法幫到你，不過正所謂書讀百遍，其義自見，這拳法也是一樣，打的多了，慢慢也就打明白了，這是一個水到渠成的過程，急不得。至于你現在，還是先把初窺門徑掌握好就行了。”
唐果又在指點葉凡，不過這次的內容卻在葉凡一力要求下，換成了登堂入室的內容，尤其是從初窺門徑到登堂入室的內容，唐果講解的很詳細，只不過她口中的水到渠成，卻用了她五年的時間。
當然，這都是題外話，自然不用跟葉凡說，大師姐的面子還是要維持的。
隨后又是一番實戰后，唐果不顧趴在地上的葉凡，拍拍屁股，不，是背負著雙手，一副高人姿態離開，看她明顯盡興的神情，似乎指點是假，過癮是真。
葉凡翻了個身躺在地上，一閉上眼睛，便有種大地翻騰，天旋地轉的感覺，讓他心口發悶，只能瞪大眼睛看著半邊天空，還有半邊被院子里的杏樹遮住。
風吹過，杏樹葉子簌簌的搖晃著，十數枚青杏若隱若現，不過葉凡的心思卻不在這，腦子里不斷回想唐果所說的勢。
什么是勢？這點很好理解，有個詞叫做勢不可擋，便解釋的很詳細。
巨浪滾滾，是勢。
高山傾塌，是勢。
萬馬奔騰，是勢。
勢如降龍，水繞云從，勢如驚蛇，屈曲徐斜。
勢來則氣隨之，勢去則氣亦散。
簡而言之，以勢御拳，便是拳法中的登堂入室。
在葉凡的感知中，周圍的風仿佛停下了，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座巨峰，不同于如今的山川，這座巨峰筆直而起，高聳入云，第一眼便給人一種孤傲的感覺，傲氣沖天。
這巨峰便是山岳七形中的第一形，在夢境里，葉凡化身的小貔貅跟在少年身邊，所以得以見到了七種不同的山岳形態，不過之前他便嘗試過，無論如何都不得入門，所以才以為必須補元湯才行。
但隨著唐果把勢告訴他，他才真正明白，之所以無法修煉山岳七形，并非因為沒有補元湯，而是缺少了一把鑰匙，這把鑰匙就是勢，唯有領悟了勢，才算真正的入門，才能修煉山岳七形。
葉凡驀然爬起，擺了一個姿勢，正是他經常練習的樁功三體式。
‘懸頂坐步根為磐，下合地氣上通天。’
不知道為什么，葉凡覺得三體式的總綱居然跟山岳七形中的第一形有異曲同工之妙，猶如晨鐘暮鼓，他的腦海中，那座巨峰的身影陡然清晰起來，那股山勢撲面而來。
風呼嘯，圍繞著葉凡打著旋，吹動著他的衣角。
“劈！”
福至心靈，葉凡自然而然的運轉五行拳中的劈拳，拳頭自上而下落下。
這一刻，葉凡感覺到腦海中的那座山岳也隨之傾倒，什么叫泰山壓頂？這便是了。
一拳落下，勢隨拳走，一道明顯的氣勁從葉凡拳頭發出，落在地上，砰的一聲，地面隨之一震。
“呼呼呼！”
打完這一拳的葉凡沒有半點高手姿態，反而一屁股蹲在地上，胸口像風箱般，劇烈的起伏著，整個人像是被蒸了一般，大汗淋漓，頭上熱氣騰騰，甚至還要加上四肢抽搐。
“兄弟，你這是咋了？讓人給煮了？”周魚拎著一大包東西邁進來，一眼就看到了葉凡的窘態。
“酒，藥酒。”葉凡沒好氣的瞪了周魚一眼，虛弱的說道。
見葉凡不似作偽，周魚急忙丟下手里的大包，去葉凡的屋內找出唐果送的那壇藥酒，因為葉凡只有每天晚上喝上小半杯，所以還剩大半壇。
咕嘟咕嘟，葉凡直接對著壇子喝了幾大口，一股熱浪從胃里散發開來，涌向四肢百骸，也終于讓他擺脫了剛剛那種虛弱的狀態，最起碼手腳不抽搐了。
“哎，練武實在太苦了，反正以后你可千萬不要讓我練武。”周魚看著葉凡的樣子，忍不住說道。
“你倒是想的挺美，就憑你，想要練到我這種程度，沒有個十年八年根本想都別想。”
周魚撇了撇嘴沒吱聲。
而葉凡也總算明白山岳七形不是那么好練的了，那補元湯顯然是跟其相配套的，不然就算鋼筋鐵骨，早晚也會給搞垮的。
雖然藥酒能解一時疲憊，但療效終究不如補元湯，葉凡也決定在補元湯湊齊之前不再練了，過猶不及的道理他還是懂的，如果強行，傷了根本就麻煩了。
不過這一次冒險收獲也是巨大的，那種勢的感覺融入身體，幾乎再難忘記，所以就算沒有山岳七形，光憑五行拳，他也能勉強發揮出一兩分勢來，可以算得上一只腳踏入了登堂入室。
可惜，留給他的時間終究太少了，如果能再多上一星期半個月，說不定他連另一只腳也邁進去了。
明天，就是約戰的日子，以他現在的實力，只要不出意外，基本可以說是贏定了。
別看葉凡達到這一步只是用了一個星期，但如果沒有從小打下的基礎，沒有貔貅凝聚出來的那些靈氣，沒有唐果悉心教導，他根本就不可能達到這一步。
想要一步登天，也得先把梯子架起來才行。
周魚今天來是給葉凡送藥的，單子上的藥材已經全部被他買齊，也把葉凡這兩年的積蓄一下子掏空了大半，幸好那猛獸之骨不需要用錢買，否則他還真買不起，如此窮的真人，他可謂是開天辟地頭一個了。
不過考慮到他是冒牌的，多多少少也能理解。
第二天，唐果見葉凡臉色微微發白，還以為他是緊張的，便安慰了安慰他，一旁的小丫頭周穎，也握著拳頭替他加油。
葉凡是有苦自知，雖然昨晚喝了藥酒，睡覺的過程中又吞吐靈氣，不料還是沒恢復過來，身體一副虧空的模樣，讓他不得不把煉化印章的計劃再度往后推遲。
拳館方面，除了唐果跟葉凡外，還有一名叫宋揚的教習，年紀要比葉凡大幾歲，身材魁梧有力，一副信心十足，勝券在握的姿態，而且在他眼中，葉凡就是來打醬油的，今天除了唐果外，主力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