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六爺辯解道,“我沒有調戲那個潑婦!朱二哥就是調戲她也不怨朱二哥,是那個不要臉的潑婦眼巴巴地看著我們,讓我們…哦,讓朱二哥以為她有那個意思…她特別不要臉,罵人的話忒難聽…祖母,把她攆出去,那潑婦太不要臉了!”
丁小七一聽他罵自己姐姐,還罵得這么難聽,一下大哭起來,也不害怕了。邊哭邊說道,“我姐姐是好人,她不是潑婦,沒有不要臉,從來不會罵過人…嗚嗚嗚…”小家伙第一次大著聲音說話,還是因為這事。
老駙馬一見丁丁哭了,又氣著了,大聲說道,“勛勛住嘴,不許你罵盈盈,她是個好姑娘,孝敬我,給我做好吃的糕糕和肉肉。你罵她,還把丁丁氣哭了,我打死你…”說著,又要沖上去打人。
姜展昆和姜展鵬攔著他,他就抬腳把鞋子脫下來砸向姜展勛,正好打在姜展勛的腦門上。
姜展勛都氣死了,粗著聲音說道,“祖父,我是您的親孫子,您怎么幫著外人不幫我!”
老駙馬吼了回去,“盈盈不是外人,是唯唯媳婦的妹子。欺負了她,就是欺負了唯唯媳婦。”
姜悅也義正嚴辭地大聲說道,“盈盈小姨不是外人,是好人!”
小岑哥接口道,“是吶,是吶,盈盈小姨一來,岑岑天天有好吃的。”話一說完,口水又流了下來。
敏哥兒暗道六叔怎么就那么傻呢。又提點道,“六叔,盈盈小姨打的是外人,你要幫自家人,不要幫外人。”
姜和、姜順都深以為然地點著頭,卻不敢吱聲。
宋默不把自己當外人,也發言了,“皇祖姑父最是明辯是非,他把那個外人打了,可看是那人無理,盈姐姐有理。”
姜展勛不服氣,辯解了幾句,又招至姜侯爺一通罵。在姜侯爺看來,只要跟朱晉安站在對立面的人,就都是對的。何況自己父親也打了姓朱的那小子,說明他該打。
屋里亂哄哄的,長公主氣得腦門子疼。丁玉盈那姑娘多好啊,俊俏,聰慧,能干,又善解人意,還會些武功。自己一心想把她說給這個不成器的孫子,也只有她才能管住他,讓他上進。以后有展舉這個親兄長,展唯這個堂兄長,還有陸氏的幫襯,他們的小日子肯定會好過…
可這不成器的小子,居然跟她打起來了,還被她揍了。那個打算只得再放放,等以后他們的氣消了再說…
正鬧著,陸漫和丁玉盈就來了。此時的丁玉盈清清爽爽,素凈著一張小臉,神情黯然。
陸漫和丁玉盈走到長公主的面前,丁玉盈一下跪了下去,哽咽道,“長公主,對不起,晚輩讓您失望了。可我實在沒有法子了,那個人實在太可惡,居然敢那樣說我。我也不知道另一個是姜六爺,還踢了他一腳…”
話未說完,就掩面而泣,極是難堪和委屈。
中間隔了這么多人,姜展勛也不怕丁玉盈了,大聲說道,“潑婦,你的臉皮比城墻還厚,裝什么裝。在小爺家里,居然還敢打小爺,打小爺的朋友…”
姜侯爺怒道,“混帳東西,住嘴!”
陸漫屈了屈膝說道,“祖母,盈妹妹今天想多做些花卉小點,既孝敬祖母和祖父,又為新開的甜品齋做準備。孫媳想著,那邊花園里的花多,就讓她去了那里。誰知卻遇到了六爺和朱二爺,還被那姓朱的紈绔調戲了…盈妹妹不認識六爺,又實在氣不過,就動了手。”又對姜展勛說道,“六爺若實在要怪就怪我吧,是我不好,把這個家當成了自己家,才讓妹子去后花園里摘花…”
長公主擺手說道,“展唯媳婦多心了,這個家就是你的家!盈丫頭打得好,朱晉奇那小王八蛋就是欠揍…”
老駙馬接口道,“嗯,長亭是說到點子上了。所以我才去打了那小子,不只扯了他的頭發,還抓花了他的臉。”
長公主點點頭,示意大奶奶把丁玉盈扶起來。說道,“盈丫頭快不要委屈了,是我家展勛交友不慎,把那個紈绔帶回家,讓你受驚了。我們已經教訓了展勛,讓他給你道歉。”又對姜展勛喝道,“小兔崽子,還不快給你三嫂和丁姑娘道歉?”
見姜展勛不愿意,姜侯爺又喝了一聲,“混帳東西,你還等著老子把你腿打斷?”
姜展勛無法,只得過去給陸漫深深鞠了一躬,又敷衍性地給丁玉盈躬了躬身,然后氣沖沖地大踏步走了。
長公主揮揮人,除了把姜侯爺和三老爺留下,讓其他人都走了。
去東輝院的路上,陸漫和丁玉盈眉開眼笑地走在前面,后面跟著一串去東輝院蹭吃喝的老小孩子。
鶴鳴堂里終于安靜下來。
姜侯爺親自遞上茶碗,對長公主說道,“娘莫生氣,兒子回去一定管教那個混帳。”
長公主拿著茶碗喝了一口,放下后說道,“唉,展勛被洪氏寵壞了,不學無術,花天酒地,將來別說有大出息,就是富貴一生都難。本宮一直在尋摸,想找個人品好,懂庶務,管得住他的姑娘給他當媳婦。沒想到,這個人選自己送上門了。”
姜侯爺一愣,驚道,“娘是說丁二姑娘?”
三老爺笑道,“那還真是個好姑娘,娘的眼光毒。”
姜侯爺猶豫道,“娘的眼光肯定沒有錯。不過,那個丫頭彪悍的名聲已經傳了出去,這次又跟展勛和朱家小子打起來…”
長公主冷哼道,“當初陸氏還上了吊,名聲更不好。結果怎么樣?誰的媳婦也比不上她!老娘不會看錯,盈丫頭跟展唯媳婦一樣,是個能干的,只有她才能把展勛管住。她靠不上娘家,一心一意都會為男人和婆家打算。展勛有了這個內賢助,再有了展唯夫婦和其他兄弟的幫忙,將來的仕途不會差了。”
姜侯爺思索著點點頭,又道,“可丁二姑娘和展勛打得像兩只斗眼雞,能愿意嗎?”
長公主道,“現在當然不能說了。放一放吧,等他們冷冷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