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漫心里一直把李掌柜當父輩一樣尊敬,若真能認他作義父,當然更好。便說道,“再加一個我,到時候我們姐弟一起認。”
何承走的時候,又把黃豆豆抱回榆青院。他給劉惜蕊寫了一封信,告訴她盜魂散已經研究出來,可以給她做手術了。把紙箋裝進信封,同時裝進去的還有一支玉簪。
現在的黃豆豆雖然聰明了不少,但送這種機密信件的大事還是不敢交給它,讓它去把豌豆黃叫來。
不大的功夫,豌豆黃便來了,黃豆豆卻沒回來。
豌豆黃現在十分幽怨,幾乎天天守在那個破院子里,哪里都不能去,真是煩貓。
何承拿出從東輝院帶過來的清蒸鱸魚喂它,低聲哄道,“別著急,就快了。等到大事一完成,給你放一個月的假,你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
鱸魚香得豌豆黃直哼哼。劉姐姐那里雖然也有好吃的,但一般不敢做魚這種味道大的,只會做一些味道清淡的點心或者肉丸子。
豌豆黃吃完了,何承就把背包給它背上,讓它務必讓黃豆豆回來。
當劉姑娘看到那根漂亮的玉簪和信件的內容時,喜極而泣。等了這么多年,終于快見光了,自己的病也終于能治好了。
小喜聽說后,也張開嘴哭起來,說道,“姑娘多不容易啊,等了這么多年,終于等到了。姑娘病好了,就能嫁給何公子了。”
劉姑娘臉一紅,嗔道,“胡說什么呢,何公子神仙般的人物,怎么會…”
小喜嘟嘴道,“何公子待姑娘的情義,連奴婢都看出來了,奴婢就不信姑娘沒看出來。”
冬月二十下晌,天空依然飄著小雪。東輝院門外停了多輛馬車,站了幾十個牽著馬匹的士兵。不多時,從院子里走出兩輛馬車,一頂小轎,還有幾個騎馬的軍人,門外的大隊人馬也都跟著向東城門走去。
冬季天短。眾人到達渠江鎮,天已經黑透。
到了這里,陸漫又過起了隨軍家屬生活。她偶爾會跟那些軍官家眷們聯絡聯絡感情,特別是跟張家,感情日與俱增,連姜玖、姜悅和一狗一貓都有一半的時間在他們家玩。但更多的時間是在看醫書,回想前世親手做過以及看過的各種手術,寫了許多醫案,又買了些兔子回來練手藝。
切除囊腫雖然是小手術,但她已經有三年多的時間沒動過刀了,太子和劉惜蕊的手術必須保證萬無一失。
同時,她又想著該怎樣把外科手術在這個朝代發揚光大。麻醉藥盜魂散弄出來了,特效消炎藥黃克來也弄出來了,這個朝代的止血藥白散效果非常好,自己的后臺硬,不擔心像孫洼前輩那樣被處死…她應該用自己的技能,還有孫前輩留下的醫學知識造福于這個時代的百姓。
她又畫了止血鉗和手術用的一些器械讓人打造。
但她除了婦科方面的手術還行,其他外科手術都不怎么在行。那么,她也只能做些她力所能及的婦科手術,以及割闌尾那樣的小型手術,大型手術及其它一些目前無法解決的問題就讓這個時代的醫學工作者慢慢摸索研究實踐吧。
臘月初三,連續下了幾天的大雪終于停了,陽光燦爛,萬里無云。下晌,午歇起來的姜玖去找張大姑娘打絡子,姜悅則鬧著去渠江滑冰,陸漫檢查著那些剛送過來的醫學器械。
這些東西是姜展唯找關系讓工部下屬武器工坊做的,工藝非常精湛。雖然比不上前世,但已經代表這個時代最高水平了。
陸漫笑瞇瞇地欣賞完,又拎著一只小兔子進了后院一間廂房。
王嬤嬤不住地嘆氣,又念了幾聲佛,想著自己這一個月都要吃素,還要去江對面的寶和寺磕頭上香,為三奶奶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祈福。
陸漫也不忍心小兔子受罪,她都是先給它喂了盜魂散才開始做手術。完事后,還會喂它半粒金貴的黃克來。
半個時辰后,陸漫出來,讓小中把動過手術的小兔子抱進窩里服侍好。
她剛脫下工作服洗完手,就聽見后院傳來姜悅的尖聲哭叫,“悅兒被人欺負了,回家找太祖祖報仇,找場子…嗚嗚…”
“喲,是不是悅兒跟夏凡打起來了?”陸漫忙擦干手出了門。
夏凡是夏將軍的小兒子。夏將軍跟陸放榮一樣,都是健銳營的參將,姜展唯的副手。陸放榮還兼管著黑暴營,照理比夏將軍更有實權。但夏將軍是西勤伯的侄子,也就是之前那個想當宋默后娘的夏姑娘的堂兄。
他是除了姜展唯以外,健銳營出身最好的人,更確且地說,是王家安插在健銳營的人。所以,除了姜展唯,他沒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手包陸放榮。雖然陸放榮是姜展唯的岳父,但他知道陸氏和陸放榮的關系并不親近。
夏夫人跟陸漫一樣住在京城,偶爾會來這里探親。上個月底,他們一家就來了,正好住在姜家的隔壁。
夏凡是夏夫人的小兒子,剛滿四歲,淘氣異常,小小年紀就喜歡打架生事。但因為夏將軍官職高,被打的孩子也只有忍氣吞生。
夏夫人知道自家比不過姜家,一再告誡夏凡不僅不能跟姜悅打架,還要好好相處。夏凡鬼精,他打遍渠江鎮的所有孩子,就是不敢惹姜悅。而且,他特別喜歡黃豆豆,總想跟姜悅搞好關系,能多看黃豆豆表演雜耍。
但小妮子有一副俠義心腸,她看不過夏凡時常欺負別人,就會趁下人不注意去搞偷襲。一次把夏凡推個狗啃屎,把牙齒摔出了血。一次把夏凡的臉抓出兩道血痕,疼得夏凡大哭。等夏凡要還手時,被反應過來的下人拉開。
現在夏凡恨姜悅恨得牙癢,一見她就想沖過來打人。服侍他們的下人都不敢讓他們近距離接觸,一看見對方就趕緊把人拉走。
陸漫聽小妮子說自己被打了,想著肯定是被夏凡打了。
在偏廈碰到姜悅,姜悅被李媽媽抱著,哭成了一個淚人兒。她長這么大,這是第一次打架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