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姜展唯囑咐方大和柳信,不僅護著主子出行要小心,回京后夜里值班的人也要增加,巡夜要比之前更密集…
陸漫先沒在意,聽了姜展唯這些話,又有些擔心起來。
姜展唯寬慰道,“我就是說說,他們注意些總沒壞處。那些賊人膽子再大,也不敢去京城搶劫,更不敢去咱們家。聽說皇上準備派金護司的人去協助抓捕,有了他們,抓捕賊人就容易多了。”
金護司管著暗衛,屬于御林軍管制,專門為皇上做些秘密任務。
姜悅吵著要去后門外看江上的燈燈。
陸漫不同意,“明天吧,現在下小雨了,江風又大。”
姜悅扯著姜展唯的衣裳道,“爹爹,要去,悅姐兒要去嘛。”
小妮子一撒嬌,姜展唯就沒轍。他對陸漫說道,“給她加件披風,再打著傘,無妨。”
見陸漫有些沉臉,又笑道,“閨女妹妹難得來一趟,我將就將就。”
陸漫無法,只得隨他。
下人給兩個女孩披上披風,姜展唯抱一個牽一個,領著一群人去了后院。
陸漫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對外人不茍言笑,但對妻女妹妹絕對有足夠的耐心,甚至是有求必應。
夜里,陸漫正睡得香,聽到敲窗戶的聲音。
姜展唯一下坐了起來,掀開羅帳輕聲喝道,“誰?”
何承壓抑的聲音,“姐夫,我找我姐有事,是喜事,我等不及要跟她說。”
陸漫也醒了,問道,“什么事啊?”
姜展唯氣道,“這都后半夜了,不管什么事,等天亮再說。”
何承又道,“是大喜事,盜魂散弄出來了…”
“真的?”陸漫喜得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因為姜展唯掀開了羅帳,朦朧的星光照射進來,陸漫的大動作他看得清楚清楚,嚇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他冷臉喝道,“你怎么回事,傷著孩子怎么辦?”又把她拉住,說道,“不管什么事,都天亮再說。”
陸漫笑道,“剛剛是我不好,我不該著急,動作不該那么大。”又晃了晃姜展唯的胳膊,求道,“就讓我出去問問吧,我著急,哪里睡得著,求你了。”
朦朧中,姜展見陸漫急得眉毛都皺在了一起,小嘴嘟得老高,也只得答應。他先下了地,摸黑給陸漫穿上繡花鞋,再給她把長夾衣穿上。
姜展唯牽著陸漫去了廳屋,在西屋值夜的李兒已經點亮蠟燭,屋里立即明亮起來。
她又去把屋門打開,何承一身狼狽地沖進來。他頭發零亂,衣衫虧糟糟的,有藥漬,還有血漬。
何承往陸漫跟前湊,被姜展唯拉住了,還給了他后腦勺一巴掌,罵道,“大半夜的,搞什么鬼,不知道你姐身子重啊。”
何承不敢再往前沖,也沒理姜展唯,對陸漫笑道,“姐,盜魂散弄出來了。今天給馬三哥縫針,給他喝了之前的盜魂散,老天,縫了二十幾針都沒醒過來…”
何承欣喜不已,縫完針也舍不得離開,一直等到一時辰后那個士兵醒來。問他之前都吃了些什么東西。
那個士兵拉拉雜雜說了一堆他昨天吃過的飯菜,因為上火牙痛,下晌還喝了用連翹、黃芹、沙芋幾種草藥熬的湯藥。
那幾樣藥是常用藥,藥房里都有。何承跑回藥房,把那幾樣藥搗碎加在之前配好的盜魂散里,又抓來幾只他平時試藥的小兔子,把幾樣藥分別給它們灌下去。
等小兔子睡著后,何承用刀切下去,除了加沙芋草的那只兔子未醒,其它幾只兔子都跳了起來。
沙芋草這種草藥在這個時空很普遍,田間地頭多的是。是一種去火的中草藥,其藥效沒有其它藥材大,只有沒錢的人愿意用。
陸漫記得自己前世那個時空沒有這種草藥,或者說她呆的那個國土沒有。
陸漫聽說后也極是興奮,同何承商量著明天再如何試驗,如何確定用量。而且,若以后大批量生產這種藥,藥方也必須保密,生產出來的盜魂散只能賣給醫館,怕有人配了這種藥做壞事。當時孫洼沒把藥方全部寫出來,或許是基于這種考慮…
姜展唯再一次提醒道,“好了,該回屋歇著了。”
何承和陸漫都意猶未盡,但何承看到姐夫的臉都快沉出了水,想著他不會把姐姐怎么樣,收拾的是自己。只得起身道,“姐,你再回去歇歇,我也乏了。”
陸漫看到窗外的天光已經微亮,說道,“已經天亮了…”
何承瞥了眼姜展唯,又道,“姐要為弟弟想一想。”然后,趕緊出了房門。
陸漫只得回床歇息,姜展唯穿上練功服去院子里練武。
回籠覺最是香甜,陸漫醒來的時候已經巳時初。
王嬤嬤一通念叨,“三爺不讓我們吵你,二姑娘和姐兒已經吃了早飯,去了張家玩耍,舅爺才起來沒多久,去了軍營…”
陸漫吃了早飯后,找齊配盜魂散的藥,又親自去后門外的墻角處扯了一些沙芋草回來加進去一起煎。
家里沒有兔子,只有幾只雞。還好家就住在鎮上,讓李叔去外面買四只兔子。
一刻鐘兔子就買回來了,藥也煎好了,陸漫按不同劑量給那四只兔子服下。
幾刀切下去,所有的兔都沒有醒,陸漫又把它們的傷口一針針縫好。
王嬤嬤直皺眉,不停念叨著,“三奶奶,你還懷著娃,這血乎乎的,莫把你嚇著。”
陸漫笑道,“我這樣,也是為了今后更好地救人,是在積福。”
不管做什么,只要她一說救人,積福,王嬤嬤就不說什么了。
等到晌午,只有一兔子醒了,比較正常,知道痛,叫著掙扎了一會兒便沒力氣動了。下晌未時末,另兩只兔子醒了,不會叫也不會動,這應該是超過劑量被藥傻了。還有一只兔子根本就沒醒,再仔細一看,已經死翹翹了。
盜魂散是真的弄出來了。沒想到,一樣不起眼的草藥跟那些藥混在一起,竟然有這么大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