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展唯在外面干坐著,陸漫也沒好到哪里。隨{夢}小◢說шщЩ.suimEnG.1a
她又把媽媽的相框拿出來放在心口上。
前世,媽媽教了她如何跟同學、朋友、上級打交道,可就是沒有教她如何跟父親、丈夫打教道。
小時候,她問過她的爸爸在哪里,平時溫柔的媽媽表情就會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說,“你爸爸已經死了,不會再回來了,漫漫也不要再想他。”
她又繼續問,“那我爸爸活著的時候是什么樣子呢?”
媽媽就會紅著眼睛走去另一間屋子。小漫漫就再也不敢問了。
她心里特別羨慕有爸爸的小朋友,又特別想知道有爸爸的滋味到底是什么樣的,便去問其他小朋友,“有爸爸好在哪里呢?”
有小朋友答道,“不知道。”..
有小朋友答道,“我爸爸好,比我媽媽還好。”
還有一個小朋友笑起來,得意地說道,“爸爸就像糖糖,甜甜的,甜得好幸福呀。”
小陸漫有些蒙,她知道糖的滋味,卻不知道幸福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幼兒園放學的時候,那個說“爸爸像糖”的小朋友的爸爸來接他女兒的時候,居然專門來到小陸漫的跟前,笑著摸了摸他的頭頂,又蹲下身抱了抱他。
小陸漫幸福得眼淚都涌了上來,她好像知道了什么是“甜甜的幸福”,那只厚實的大手和寬大溫暖的懷抱也深深地刻在了她幼小的心里。
她越想要甜甜的幸福,也就越渴求父愛,時不時會問爸爸去了哪里。在她十歲的時候,媽媽終于告訴她了她為什么沒有爸爸,爸爸去了哪里。
她聽了以后,抱著媽媽哭了很久很久。
媽媽哭著跟她說,她沒有爸爸也不會有什么損失,媽媽會給她所有的愛,她依然會幸福。媽媽做到了,沒有再婚,把她的所有愛都給了陸漫,陸漫也幸福地長大成人。
但長大就要面臨找男朋友的事了。陸漫只要一想到那個不負責任又重男輕女的父親,還有一生辛勞的母親,她就特別害怕,條件也十分苛刻,以致于都三十多歲了,到死也沒把自己嫁出去。
誰知這一輩子一穿越就嫁人,還是嫁的這么個別扭男人。兩人有那樣不好的開始,為了更好地活下去,互相利用。沒想到互相利用還看到了各自的好,從合作伙伴變成了想真正過下去的夫妻。但這樣的夫妻,總少不了猜忌,怕被傷得更重…
翌日,陸漫是被老駙馬的大嗓門鬧醒的。她一睜眼,看見強烈的陽光透過窗欞散進屋里。
她一下翻身起床,高聲叫人進來,埋怨她們怎么不早些叫自己。
桃兒小聲辯解道,“奴婢叫了三奶奶,三奶奶沒醒。王嬤嬤說三奶奶或許夜里睡得晚,就不許奴婢再叫了。”
王嬤嬤走進來,把丫頭打發出去,親自服侍陸漫穿衣。
她的臉皺得像個包子,好像還哭過。嘆著氣說道,“三奶奶,聽值夜的杏兒說,三爺在東側屋里坐了一宿,連早飯都沒吃就直接走了。哎喲,你是他妻子,怎么能這樣,這要傳出去,不說婆家人會不高興你,外人也會說你不賢惠…”
穿好衣裳,陸漫由桃兒服侍去洗漱。
出來的時候,王嬤嬤拿著那個相框問道,“三奶奶,這個人是誰啊,頭發卷卷的像有些番人,但長得不像番人…”
陸漫忘了把相框藏起來。她趕緊過來把相框拿過去,說道,“這是我的一個恩人。”
王嬤嬤還想問是什么恩人,但看到陸漫的臉色不虞,也就閉了嘴。
陸漫來到廳屋,老駙馬和已經吃完飯的姜悅走了進來。
老駙馬嘲笑道,“唯唯媳婦才起床啊,多虧我聽了長亭的話。她說你昨天夜里辛苦,不會早起,讓我晚些來。”
他的話沒錯,可想想就有問題。陸漫紅著臉瞪了老傻子一眼,嗔道,“祖父再胡說,有好吃的就不請你了。”
老駙馬趕緊老實地閉上了嘴。
陸漫又抱著姜悅親熱了一會兒,才讓他們去外面玩。
她一個人去了西屋書房,坐在案前靜靜地想著。再跟姜展唯慪氣,但正事還得幫他謀劃。何況,那件事本就牽扯了何晃外祖。
現在,魚餌已經撒下,就等著大魚上鉤。若大魚真的上了鉤,為了逼真,或許還會讓她親自出面。
她在記憶中找尋有關治癲癇病的藥方。她想制一些散劑和丸劑,可以應急。她也希望蔡公公不要被嚇死或者病死,早日撬開他的嘴,何晃外祖也能早日平反昭雪。
記憶中的治療方式跟這個時代的治療大體一致,沒有特效藥。她在紙上寫下兩個方子,再讓精于這個病的李大夫看看,然后讓黃師傅弄出丸劑和散劑。
月末姜展唯沒回來,讓柳山送了口信回來,說他忙。或許是陸漫的話起了一定作用,他還給陸漫和三個孩子帶了小禮物,表示自己沒有忘記他們。
給陸漫的是一個漂亮的竹編針線簍,幾個孩子的是小木頭人兒。這一招果真有用,小家伙雖然極其失望,但看著手里的小東西,總算是個安慰。
不管他是慪氣,還是真的忙。他沒回來,也讓陸漫松了一口氣,她現在還無法心平氣和地面對他。若再次拒絕他,怕是會更加引起他的不滿。
只不知那條大魚上沒上鉤…
六月初八上午,碩親王府送來了貼子,初十那天他們府舉辦荷花宴,請了長公主府的人,也專門請了姜展唯和陸漫。
因為趙亦的關系,還給何氏和何承送了貼子。何氏在備嫁不好意思去,何承對這些聚會不感興趣,也不會去。
陸漫又想起了上年死的那個孩子。明明可以生龍活虎金尊玉貴地活著,卻因為政治,現在已經化作了一堆白骨…這是她心中永遠的痛,自己伸把手,或許就能救救他。
初九傍晚,西邊的火燒云濃烈而燦爛。
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可孩子們依然在廊下同動物們玩著,還不時地向垂花門張望著。他們知道明天休沐,想著姜展唯今天應該回來。
一直等到華燈初上,盼來的又是柳江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