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展唯冷笑了兩聲,說道,“我是管不著陸將軍一定要認別人當你兒子。但是,做為你的上鋒,我不能容許我的下屬強行糾纏良家婦。做為漫漫的夫君,我更不能任她親娘被惡男欺負,還敢在我家欺負!”
陸放榮氣得眼睛都充了血,指著姜展唯大聲吼道,“姜展唯,你不要欺人太甚。這是京城,是天下腳下,由不得你一手遮天。老子雖然是你的下屬,但也是你的丈人。把老子惹火了,老子上金殿告御狀。讓皇上,讓世人都知道你是怎樣的無情不孝!”
姜展唯扯了一下嘴角,冷笑道,“陸將軍頗有氣勢嘛。好啊,你去告御狀,我就去大理寺。陸老太太縱容惡媳三番五次陷害繼女,謀奪繼女財物。陸將軍給自己夫人動用私刑,致使夫人喪命。陸大老爺知情不報,還助紂為虐。呵呵,條條都是犯了大楚律法。”
陸放榮一噎,壓低聲音咬牙道,“姜展唯,處置小陳氏,給漫漫一個交待,可你是讓我做的。我那樣做,你也默許了,憑什么現在又來拿捏我?”
姜展唯冷笑道,“我是讓你處置小陳氏,給漫漫一個交待。但是,我沒有讓你弄死她啊。弄死她了,你就觸犯律法了。”
陸放榮氣得要吐血。不弄死小陳氏,你能答應嗎?陸放榮深恨自己當時太心急,被人抓住小辮子。
陸放榮看到姜展唯的臉已經非常陰沉了。在軍營里,所有兄弟,包括他,只要一看見姜展唯如此表情,都是能跑多遠跑多遠。誰沒有眼力價兒在他眼前晃,誰定會倒大霉。
可他看到緊抿雙嘴一臉倔強的何承,又不想走。這個兒子明顯是把自己和陸家恨上了,也不知道明珠是怎么跟他說的。明珠,從來都溫溫柔柔,和聲細雨,怎么能跟兒子說父親和祖母家的不是。
為了兒子,也為了能見見明珠,就忍一時之氣吧。他又緩下口氣說道,“不錯,我和明珠、何家之前的確有過這個協議。其實,我并不是不講理的人,但這事應該由明珠跟我說清楚,說讓我陸家的兒子給何家繼承香火。”
何承說道,“我娘不會見你。”
陸放榮咬了咬牙,又說道,“你即使姓何,我也同意你給何家繼承香火,但也改變不了你是我陸放榮兒子的事實吧?”又道,“這是我女婿女兒的家,請我這個老丈人喝杯酒總是應該的。承兒陪爹吃頓飯,最好再讓你娘你姐出來見見我。我這個丟了大半條命的父親和曾經的夫君打仗回來了,當了英雄,她們應該出來見見我。特別是漫丫頭,我可救過她夫君的命。”
姜展唯冷冷道,“陸將軍,你救過我的命,可我也救過你的命,這不是你拿捏我和漫漫的理由。我再重申一句,我岳母跟你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你不要再當著我的面叫她閨名,也不要再當著我的面說詆毀她名節的話,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今天我家有客,就不留你老人家在這里喝酒了。你想在我家喝酒,想見漫漫,改天吧,我們單獨請你。”
陸放榮的眼睛都瞪圓了,大聲喝道,“姜將軍,你立下的那些大功里,我也出過力。”
姜展唯又說道,“這點我知道。我這個人公私分明,你的功勞我記在心里,也跟謝大帥說清楚了。但若你惹惱了我,我能讓你進黑暴營,能讓你升官發財,也有本事把你踢去千里之外。好了,你的腿還沒有大好,回去好好歇歇。明天皇上嘉獎有功將士,你也要讓殿聽封呢。”
明天,有一定品級或是立了大功的一部分將士會去皇宮,等著皇上召見和封賞。
一聽姜展唯的這些威脅,陸放榮就萎了,自己的前程還拿捏在他的手里,若在這關鍵時刻被他整一下,得不償失。
陸放榮也只得忍下氣站起身。想著,改天私下找明珠,明珠的心腸最軟,到現在也沒有改嫁,說不定還記著以前的情份。只要明珠的心偏向自己了,這幾個人也沒轍。
陸放榮從茶幾上拿起那個盒子,對何承說道,“這是爹的一些斬獲,其中還有一把完顏圖的匕首,送給你和你…。”看著一旁冷臉的姜展唯,他到底把“娘”字憋回去了。又笑道,“在戰場上,爹跟你姐夫一樣,都是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大將軍,被謝大帥贊譽過許多次。”
何承沒有接,看到桃兒在門口閃了一下。
剛才,他聽姜展唯說陸放榮來了,就讓人回內院上房跟陸漫說,把上次陸放榮給何氏的信和盒子拿出來。
何承走出去,接過桃兒手里的信和盒子,進屋遞給陸放榮說道,“陸將軍,這封信和這個盒子我娘不收,你拿回去吧。以后,也不要再給我娘東西了,更不能找我娘,這于禮不合。”
陸放榮的臉紅到耳后根,只得接過信,沒接盒子,說道,“這是爹送你的,長輩賜不能辭。”
何承固執地把盒子放在他手上的盒子上,說道,“是我娘讓我還的。”
“明珠讓你還我的?她,她居來這么怨我?”陸放榮再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還越來越洶涌。他是真傷心了。
他抱著兩個盒子拄著拐走了,想擦擦眼淚都騰不出手來。
姜展唯和何承還是把他送上了馬車。
天空又飄起了小雪,看到那輛馬車行駛在青石小路上,越來越遠。
他們兩人回了內院,還沒進屋,就聽見房里的笑鬧聲和貓叫狗吠聲傳出來,姜悅和豌豆黃的聲音最大。不說何承的心情好了起來,連姜展唯的臉上都柔和下來。
見何氏和孩子們玩得歡,陸漫就跟姜展唯和何承使了一個眼角,幾人去了西屋書房。
何承講了一下大概經過。陸漫也很生氣,陸放榮比她想像的還要討厭和無賴。兩人商量著,還是應該跟何氏把陸放榮今天上門的事情說清楚,讓她千萬不要跟那個人沾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