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誤會了,不是她跟我講的…”宋明便簡單地把那天在魯府里的事情說了。
老王妃聽了,嘴張開半天合不攏,驚道,“舒家小姑娘怎么那樣不知羞,人家姜三郎都娶親了,還打著那種不要臉的壞心思。還有那個夏小姑娘,是西勤伯家的姑娘吧?前些日子還有人來牽線,想把她說給你當媳婦,我還覺得不錯。嘖嘖,那些小姑娘明面看著乖乖巧巧,背地里卻人不人鬼不鬼,專干沒臉的事。”她又思索片刻,說道,“不管怎樣,現在姜三郎還沒有休妻,三郎媳婦就還是姜三郎的媳婦,你就不能打她的主意。何況,她還是長亭的孫媳婦,長亭有多厲害,她有多看重陸氏,你心里都清楚。以后少見她,若是被長亭察覺你的心思,可是不會放過你…”
宋明低頭沉默了很久,抬頭說道,“母妃,兒子這么大了,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于禮不合的事,兒子肯定不會做,以后也會注意自己的言行。”見老王妃的表情松弛下來,又說道,“請母妃答應兒子一個請求,能不能暫時不要催著兒子找女人…若姜三郎真的休了陸氏,兒子也能有個機會…陸氏,她,她真的是兒子求而不得的女人…”
說完,宋明便跪在了老王妃面前。
回到長公主府,陸漫讓何承和姜玖直接回家,她把老駙馬送回了鶴鳴堂,正好長公主已經午歇起來了。
老駙馬回房歇息,她則直接坐去了長公主旁邊。
長公主對舒明薇的印象很好,還覺得是姜家對不起她,必須要把舒家人跟王家和洪家聯手的事情告訴長公主。
長公主聽說何承被算計是因為舒明薇胞兄把話傳給王浩白和朱呆子,又跟洪家幾個兒郎玩得好,果真發了氣,罵道,“洪家就是在找死,跟著王家找咱們家的事兒…”
陸漫很滿意,老太太把自己和弟弟的事看成是長公主府的事。
只聽她繼續說道,“但愿洪氏能記住教訓,不要再跟著洪家和王家瞎起哄。若還知迷不悟,為了這個家的安危,我也不會手軟。”又道,“怎么舒家也扯進去了?哦,我說舒大人那么大歲數了怎么還升了官,原來是攀上王家了…唉,也可惜那個舒小姑娘了,模樣好,性子好,卻是命運不濟。先是咱們家讓她婚事坎坷,若她家再卷進不必要的分爭,被別家利用,那真是可憐了。“
陸漫沒想到長公主對舒明薇的印象這樣好,居然沒去想想她胞兄傳話是不是為了舒明薇,或者得了她的授意,還把她看成了受害人。果真印象好了,什么都好。
陸漫張了張嘴,還是沒敢把那天偷聽舒明薇和夏姑娘壁角的話說出來。那天摻和進了一個宋明,一男一女“躲”在大石后面偷聽人家說話,說出來對自己的名聲不好。雖然還有兩個丫頭一個孩子,但古代貴族一般沒把下人當人看。
她也不好再多說了,說多了反倒落了下乘,只有下次抓住別的事情再上眼藥吧。
又說笑了幾句,陸漫才告辭回東輝院。
日子一晃到了八月中,天氣已經漸漸轉涼,陸漫的肚子更大了。
中秋節這天,陸漫三人要去長公主府吃晚飯順帶賞月,看戲。
本來還邀請了何氏和何承,他們拒了,因為他們請了同仁堂的李掌柜和幾位大夫,還有王嬤嬤一家在榆青院過節。
聽說,白天的時候,陸家的二爺陸科來請何承回家吃頓團圓飯,被何承以“要陪母親過節”為由拒了。陸鑫正在考鄉試,陸家寧可讓大房的庶子來請何承,都沒讓二房的陸暢和陸豐來,那兩兄弟是徹底被老太太放棄了。弄不好,為了能讓何承回去過節,都沒讓那兩兄弟回家。
鶴鳴堂里,天還未黑就四處掛起了燈籠,一派節日景象。
芙蓉廳里,一片歡聲笑語。長公主豪爽,不興吃飯不說話,再加上今天過節,氣氛更是比往日熱鬧許多。
聽幾位老爺說,今天一早皇上又收到了邊關捷報,謝家軍又打了一次大勝仗。而這次勝仗,黑暴營也立了奇功一件。就是黑暴營摸到敵軍運送糧草的線路,燒了糧草,致使敵軍斷了供給,被謝家軍打得節節敗退。
大楚朝和大金國交戰過多次,這次仗應該是打得最順的一次。
皇上在朝上大贊了謝大帥用兵如神和大楚軍隊無往不勝的同時,也夸了幾句姜展唯,說他足智多謀,年輕有為,是大楚的棟梁之才。
二老爺是真的高興,哈哈聲打得特別響。三老爺也高興,不時夸著姜展唯,還讓幾個子侄多向展唯學習。而姜侯爺雖然也笑著在夸獎,卻掩飾不住臉上的落寞。他現在十分后悔,早知姜展唯如此奇才,自己又壓制不住,該早些把他的心收攏,好為家族所用…
長公主與有榮焉地樂著,老駙馬卻不愛聽了,把碗往桌上一撂,罵道,“那些庶子,就是喜歡做上不了臺面的事,專耍陰私手段。”
長公主忙道,“駙馬爺又糊涂了,這是兩國交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跟敵人還講什么上不上得了臺面啊。”
姜展玉也說道,“是啊,祖父,大金國來搶我們大楚國的糧食,殺我們的百姓,我們跟這些窮兇極惡的人還能講陽謀,講客氣?”
老駙馬揪揪胡子,眼睛又茫然了。
陸漫暗地里翻著白眼。這老爺子也太可氣了,兩國交戰都還能扯到嫡庶上。只是,他再恨庶子也沒用,照這個勢頭發展下去,他們是壓制不住這個庶子了。
姜展唯的奇功一件連著一件,還把她頭上的一件也算在了他身上。他若活著回來,肯定能夠功成名就。
眾人正說得熱鬧,一個下人來報,“長公主,駙馬爺,侯爺,三爺派親兵柳春回來了。”
長公主大喜,趕緊道,“快,快讓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