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大家節日快樂!)
陳唐騎馬過去,見圍聚在莊園外的以神蓮教那支儀仗隊伍的信徒為主,另有附近不少好事者圍在那兒。這部分人算不上虔誠教眾,但也受到神蓮教的灌輸蠱惑,此刻要來助陣。不斷鼓噪起來。
他們為了陳唐而來,要莊園交人。
由于陰氣彌漫的緣故,在林子里的事情信徒們并未看清楚,不過他們認定陳唐來自東鄉莊園,法師失蹤,這些人就直接來莊園鬧事了。
顧管事很頭疼,莊上邪祟死人,已經讓他焦頭爛額,眼下陳唐又招惹到神蓮教,這不是添亂嗎?
陳唐的歸來,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不過只得其一人,不見那神蓮法師影蹤。
不等對方發難,陳唐率先開口喝道:“爾等在此聚眾鬧事,要造反嗎?”
喝聲中夾雜了氣息,當真聲如洪鐘,震得眾人耳朵嗡嗡作響。
“東鄉莊園乃學政大人產業,顧學政執掌潘州教務與教化之事,你們這些邪端野教之徒,不得朝廷認可,不入衙門名冊,現在居然敢來撒潑鬧事。人來,亂棍驅散,并拿下為首者。”
陳唐聲色嚴厲,揮手下令。
莊園的壯丁們面面相覷,望向顧管事,不知是否該聽令而行。不過蘇濤幾個門客卻立刻手執棍棒,滿臉獰笑地出來了。他們面對邪祟,心懷畏懼,可對上這些沒甚本領的信徒就不同了,正要耍上一通威風,在陳唐面前好好表現。
受陳唐這么一喝,神蓮教的人在氣勢上便弱了幾分,他們原本只是些普通百姓,雖然被洗腦,但潛意識里,對于朝廷衙門的敬畏仍存。況且主事的法師不知所蹤,沒人領首,徹底成了烏合之眾,看見兇神惡煞的蘇濤等人沖來,一個個作鳥獸散,四散逃去。
顧管事看見,雙眼都鼓了起來。突然醒過神,己等可是顧氏的人,在鄉上稱得上一霸,本沒有害怕神蓮教的道理。只是顧珩早有吩咐下來,說時局動蕩,讓下面的人多加收斂,莫要生事,這才忍氣吞聲。現在見到陳唐八面威風,彈指間就把氣勢洶洶的神蓮教信徒趕得雞飛狗跳,狼狽逃竄。這心中,頓時像大暑天喝了冰水,清涼爽快,揚眉吐氣,腰桿子都挺直了。趕緊一揮手,命令手下壯丁去幫忙。
不過一會兒功夫,清場完畢,蘇濤抓住了三名神蓮教的信徒。
陳唐吩咐道:“暫且關起來,一會我再去審訊。”
雖然從法師妖人口中打探到不少情況,但從基層信徒那兒,或許有所補充收獲。
顧管事迎上來,滿臉笑容:“門首大人,你回來得正好,我正擔心著呢。”
陳唐道:“邪祟一事已經解決。”
“什么?”
顧管事一愣神,還以為聽錯,一時間有點發懵。
陳唐沒有多說,上午出去忙活,肚饑得很,要去尋些吃食。
后面顧管事目光閃動,他并非愚鈍之人,隨即想明白過來:陳唐與神蓮教發生沖突,似乎還把對方法師給拿了,回來后就說邪祟已平定。如此說來,莫非邪祟與神蓮教有著關系?是人為?
想到這,他臉色頓時變得陰沉。這神蓮教為了發展信徒,端是不擇手段,陰險歹毒…
但這會不會是陳唐找神蓮教背鍋的?
應該不會,畢竟邪祟若未被除,肯定還會出來害人,很容易就被戳穿。另外,關于神蓮教下三濫的手段,顧管事早有耳聞,只是一時間沒想到對方竟敢對顧氏產業下手。
午飯豐盛,吃喝酣暢。
用過飯后,去審問那三名信徒,本以為要耗費些氣力,不料這三人卻“醒”了,涕淚交加地主動控訴起神蓮教的罪行來。說神蓮教詐騙錢財,霸占田地,還有女等惡劣行徑…
蘇濤幾個聽著,義憤填膺,說“神蓮教該死”。
深層次的情況,這三名信徒一無所知,寫了供詞,按了手印等,陳唐就把他們放了。
“頭兒,我們這就回潘州府?”
經過接觸,蘇濤覺得陳唐并不像看上去那么不近人情,在稱呼上就變得親近些了。
陳唐答道:“事情已解決,自然得回去。”
蘇濤心中有疑問,卻也知道分寸,不再多說。
閑話不提,返回顧府,陳唐找到顧源。顧源把他帶著去見顧珩,當面陳述。
聽畢,顧源怒形于色:“這神蓮教果然包藏禍心,膽大妄為,應當出兵剿滅。”
顧珩瞥了一眼兒子,覺得他還是年輕,養氣的功夫不足,想了想,問道:“無忌門首,依你之見,這神蓮教向莊園下手,是為了發展信徒呢?還是有人指使。”
陳唐回答:“恐怕是有人對顧氏不利,以此為試探,慢慢滲透,逐步瓦解。”
顧珩目光一閃,有這番見解的人,絕非是等閑的江湖人,當下一嘆:“我顧氏勢弱,明知如此,卻也無法反擊,奈何?”
陳唐知道其有心試探,不過有機會的話,自然要多說幾句:“顧大人,當今天下形勢似有好轉,依我看,潘州亂局,不會持續太久。這個時候,正需要有名望之士出來主持大局,撥亂反正。”
顧珩嘆道:“談何容易?士林凋零,文人無用武之地。”
距離頗近,陳唐得以感受到顧學政身上有一股威嚴氣息,正是多年從政養出來的官氣,倒算不上霸道,咄咄逼人,而是沛然調和,大概與他的出身以及權位有關。然而這氣息似受壓抑,顯得低沉。由人延伸開來,又想到學政大印,不知其內蘊含著多少氣息,汲取之,必有增益。不過那印肯定珍藏隱秘,別人接觸不到,便是顧源,恐怕也沒機會去觸碰。
顧珩話題一轉,對陳唐說了幾句贊賞之語,陳唐不多留,告辭出去。
到了外面,正見著顧樂提一口籃子等在那兒,見他出來,面有喜色地迎上來:“無忌大哥,聽說你辦妥了事回來,我就做了點心,送給你吃。”
陳唐道:“這怎好意思?”
“你替顧氏奔波效力,犒賞是應當的。”
顧樂遞過籃子,施個禮,轉身離去。
陳唐若有所思,只是覺得哪里不對,自家的畫皮面目粗鄙,正常情況下,那被救的女子不是該說“救命大恩,無以為報,來世做牛做馬”云云?怎地現在顧樂對自己似有示好之意。對于此女,倒不討厭,記得當初高中探花還鄉,還有媒人說親,要與顧家聯姻。然而那時候顧樂居然急忙送信來說已有心上人,強扭的瓜不甜…
對此,陳唐一笑置之,他對于顧樂本無想法,于是回信,鼓勵其勇敢追求個人幸福,標準的文藝青年范。
現在看來,呵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