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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大人到!”
隨著聲音,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昂然入內。“魁梧”一詞,用在他身上真是恰如其分,又高又壯,像一堵墻般。走進來時,立刻給予人一種壓迫感。
陳唐目光閃動,落在這位黃縣令身上。
黃道志呵呵笑道:“探花郎姍姍來遲,可得罰三杯。”
從這第一句話,陳唐心中對于他的性格便有了一個粗略了解:霸道,而且傲慢。
當即拱手做禮道:“路途遙遠,以至于遲了些時日,還請黃大人見諒。”
黃道志點頭道:“從潘州到寧州,的確要走上一段時日。不過探花郎進入地界后,怎地不先派遣人通報一聲,好讓我等接風洗塵。突然就到了衙門,可讓我很吃一驚呀。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突襲,受命來查我的呢。”
說著,目光有精芒掠過,帶著開玩笑的語氣。
陳唐道:“黃大人誤會了,我是途中遇到了事,差點都沒命入城啊。”
黃道志眉頭一皺:“此話怎講?難道還有人敢為難朝廷命官?”
陳唐嘆道:“不是人,是妖魔。”
黃道志露出吃驚之色:“妖魔?”
“對,一個驢妖,一個豬妖,為禍一方,還想對我下手來著。幸好我早有提防,又曾拜師學藝,學到些粗淺武功,僥幸將牠們反殺了。”
陳唐娓娓道來。
黃道志雙眸一縮:“原來探花郎文武雙全,失敬失敬。”
旁邊的縣尉杜望云聽見,同樣心驚,一些本來盤算得穩穩當當的算盤心思,趕緊拋之腦后,態度端正起來。
能斬殺妖魔的縣令大人,誰敢在下面做手腳?如果陳唐只是個文弱書生,哪怕有進士功名加持。但到了地方上,水土不服,作為老油條的縣尉,杜望云手下一班捕快衙役,經營多年。鼓動起來,便能陰奉陽違,做些事端。
然而陳唐身懷絕技的話,就不同了。
當著諸人的面,陳唐坦白此事,本就是要獲得震懾的效果。他沒當過官,卻也知道官場上的那一套。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并非這新官不安分,要折騰,而往往是不得已為之。因為不燒火的話,下面一片草莽,荊棘刺人,處處縛手縛腳的,做什么事都做不好,打不開局面。
當然,這火能否燒得起來,燒得好,也是看人。能力不足,處理不當,反會惹火燒身。
黃道志忽道:“不過據我所知,妖魔可是十分可怖的存在,等閑不會現身。不知探花郎所誅殺的驢豬尸體,現在何處?”
陳唐不信他事先沒有得到稟告,既然要裝糊涂,就隨他,回答道:“兩具尸身,杜縣尉已經派人處理了。”
杜望云忙道:“便停放在偏院,黃大人請去一觀。”
于是諸人起身出去,到院子去看。
兩具尸身已經從牛車上卸下,一名仵作在那擺弄著。一臉的疑難之色,還有些戰戰兢兢,似乎怕尸變什么的,鬧將起來,大禍臨頭。
黃道志大步上前,看了一眼:“呵呵,探花郎,此兩畜不過是不成氣候的精怪而已,根本算不上妖魔。”
聞言,陳唐心一動。事實上他對于妖魔,委實了解不多,只知道有妖氣的,都劃歸進“妖魔”這個范疇里頭。但其實,這樣的劃分并不精準。正如將陰魂鬼魂什么的,都統稱“邪祟”一樣,屬于很大的概念。
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又不是數據化時代,樣樣都能分得精細。包括練武學道,對于境界的層次,也是模糊不清的。雖然說分開幾段幾段,可實際上,都是說個大概。
算起來,陳唐遭遇的妖魔并不多。格殺的,一共就三個。至于馬妖,也應該是剛入流的妖物。真正厲害了得的,估計便是胡氏姐妹了。然而從沒有見過她們真正動手,實力究竟如何,不得而知。
當下問道:“黃大人似乎對妖魔頗有見解,可否解惑一二?”
黃道志淡然道:“談不上見解,就知道些皮毛罷了。你所誅殺的兩畜,乃精怪,可變人形。”
陳唐恍然道:“原來如此。”
話說起來,那當天在潘州府作祟的那五通公子,應該也是精怪之類了。
不過對于普通人而言,精怪本就屬于妖魔的低階種類,把牠們稱為妖魔,說法也是正確。
陳唐又問:“那依黃大人之見,該如何處置這兩具精怪尸身?”
黃道志道:“精怪之事,理應由九扇門處理。嗯,我與你交接過后,便啟程前往寧州府述職。到時便帶尸身前往,交給九扇門吧。”
他說的,確實是程序規矩,挑不出毛病。
陳唐道:“如此,就勞煩黃大人了。”
兩具精怪尸身,對他無用,又不能直接汲取妖氣。除非大卸八塊,直接煮來吃了。可是想著變化人形的事,又下不得口去。
來之前,他心存疑慮,做過幾番猜測,甚至預備著最壞的打算。可與黃道志相處時,感覺不到任何異常,毫無發現。不知是他偽裝得好呢?還是另有背景。不作為,可能是與精怪之間有著某些便宜交易而已;也有可能是力有不逮,辦事不力…
但這些,都只是猜測。
陳唐又想起,他與胡不喜接觸時,是能感應到對方的妖氣,雖然很淡,可的確存在;然而胡不悔呢?在修習《善養經》后,就不曾再近距離正面與她面對過了,因此無從知曉。
按照實力猜測的話,兩姐妹可能不會相差太遠。但這個事情,卻也說不得準。
想不出個所以然,陳唐干脆撇開一邊去,不再費腦筋。
黃道志又道:“今天探花郎來得突兀,交接之事,不如留到明天再進行,你看如何?”
陳唐道:“好,沒問題。”
黃道志說道:“今晚我在酒樓設宴,替你接風洗塵,可務必要賞臉。”
陳唐笑道:“黃大人有請,我一定會來。”
一拱手,帶著王默,告辭離開。
“慢走,不送了。”
黃道志說道,目光注視著陳唐的背影,臉色一點點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