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身符、穿墻術、五鬼運財訣,三門法術,可選一門。”
浮生道人像街邊小販般吆喝道。
陳唐聽著,不禁鼓起了眼睛:這三門法術,聽起來就有一股猥瑣的味道,不怎么上得場面。
不過他也明白,讀七天書,能換一門法術已經相當值得了,難不成還要人傳你長生大道?
姑且不說這個世界有沒有長生之事,但道法之門,玄之又玄,不可能隨便就傳給別人的。
陳唐想了想,問道:“九叔,能否給我分析下這三門法術的特點和用途?”
浮生道人道:“五鬼運財訣,顧名思義,便是要養出五只小鬼來,養成之后,可穿門入戶,神不知鬼不覺地搬走他人財物。”
聞言,陳唐連忙擺手道:“不學此術。”
所謂“運財”,不就是盜竊嘛。君子愛財,取之以道,他還不至于用這法術去發橫財。
浮生道人接著道:“穿墻術更好理解,練一口氣,能穿越障礙,學成后,可以穿過厚墻,還能穿樹木…”
陳唐覺得此術也沒有多大的意思,雖然聽起來頗為玄妙,但實用性并不強。
于是便問:“隱身符呢?”
“此術乃符法,煉制一枚隱身符,貼在身上,別人就看不見你了。”
陳唐眼睛一亮:“什么人都看不見?”
浮生道人呵呵一笑:“肉眼難見,但是修為高深者,幾乎不用眼睛,察覺氣息,便能洞悉人在哪兒。”
陳唐恍然過來,就說呢,哪能有那么厲害的符咒,能夠做到完全隱身?
浮生道人又道:“隱身時間的長短,取決于你練成的符咒效果如何。一般而言,最好的能夠保持半刻鐘左右。”
半刻鐘,其實也不算短了。關鍵時候,會有奇效。
三門道術,都屬于小術耳,比較優劣需求后,陳唐很快就決定了:“我要學隱身符。”
“好!”
浮生道人身形突然消失,陳唐來不及反應,就覺得自己眉心處被點了一記。
剛后退一步,道人已經又躺回藤椅上了,懶洋洋道:“法術已傳,不過能否練成隱身符,又或什么時候練成,就是你的事了。”
剎那間,陳唐就覺得腦海中多了一份訊息內容,都是關于如何煉制隱身符的,步驟程序,很是詳細具體。
這個,便是傳法嗎?
當真是手段莫測,神通玄奧。
如果對方有惡意的話,陳唐完全沒法招架。
差距實在太大了。
看來,還得抓緊提升實力才行。
拱手作禮:“多謝九叔傳法。”
然后告辭離去。
等他出門,藤椅上的浮生道人嘴里喃喃道:“剛才傳法,這小子泥丸宮中似乎隱藏著一股特別的氣息,像是文氣,但又有點古怪…怪不得被胡家那丫頭看中,嘿嘿,有些意思…”
回到家后,稍作休息,蘇菱做好飯了。
吃過飯,洗了身子,坐到床上,開始消化隱身符的制造流程。
半個時辰后,陳唐睜開眼睛,臉露苦笑。
原來制作隱身符并不簡單,用筆用料,紙張等,都有著特殊的要求,而那些要求,市面上的店鋪,根本買不到。
但這是意料中事,修道本身,就屬于一個超然的特殊圈子,少與凡俗交集,顯得頗為神秘。
陳唐與詹陽春互有往來,但也進不去圈子里。直到現在,答應去讀七天書,學了這門隱身符,陳唐才算勉強站到了門檻之上。
想要得到,就需付出,一味的明哲保身,窩在家里,卻與那井底之蛙一般,見識不到外面的天地。
學武功,學法術,都算是陳唐尋求出擊的兩大收獲。他有天人之氣作為基礎,便該多學手段,提高實力。
一夜無話,第二天,陳唐提前半個時辰來到浮山觀,開口問起畫符材料的事。
浮生道人早有預料地道:“那些材料,觀里都有,只是價格嘛…”
陳唐問:“都怎么賣的?”
“不便宜!”
陳唐聞言,眼皮一跳,他當然知道不會便宜。練武花錢,修道更花錢,從趙三爺和詹陽春身上,陳唐已深有體會。等閑人家,根本燒不起。要不是家族有諸多產業,以及田產支撐的,很快便會破產。
這段時間禍事連連,順福鏢局的生意大受影響,不敢輕易接鏢走鏢了,趙三爺壓力巨大。惡劣的環境情況,如果再持續下去的話,只怕他再也豪爽不起來了。
好在趙家在城外多有田產,收入有一定保障。
在殷國,田產的價值可比房產要高。畢竟是農業社會,對于廣大人們來說,能生產糧食的土地,才是命根子。
不過購買田產并不簡單,不是說有錢就能無限制買的,還得有身份地位才行。
一般而言,做官是提升身份地位的最佳途徑。
話說回來,陳唐已經打定主意,就算材料再貴,他也得買些回去煉造。否則的話,法術等于白學了。
浮生道人瞥他一眼,說道:“這樣吧,你這次幫了老道一個忙,我給你一個折扣,一支中品符筆,半斤符砂,再加上十張空白符紙,一共收你一千錢。”
“好。”
陳唐沒有討價還價,雖然他不知道這些東西究竟行情如何,但覺得對方沒有任何坑他的必要。
很快,他支付了十枚大錢,然后從一名道童手中接過三種材料,暫時沒空細看,數一數,數目對了,先放進書篋里頭。
再朝藤椅上的道人做禮致謝,然后轉身,向后院走去。
“嘿,果然是讀書人,多禮…”
浮生道人曬然一笑,倒是覺得舒服——彬彬有禮的人,一般都不會惹人討厭的。
進入后院,陳唐就發現藤椅等物又擺放回院子中了,而且茶幾上,沒有插上計時的檀香。
“這是什么意思?”
他有些疑惑,剛坐上藤椅,還沒拿出書卷。就聽得風鈴聲響,隨即茅屋內有人撫琴。
其音空靈,婉轉連綿,似春風化雨,又如明月照人…
當一曲罷,余音裊裊,陳唐明白過來:今天,本是他來讀書的最后一天,卻聽了那屋中人彈奏一曲,如同禮尚往來般,是一種表達謝意的回饋。
“多謝先生讀書之恩…”
屋內,忽有人語,清脆悅耳,似曾相識。
一語畢,再無聲息。
陳唐覺得,她已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