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狗駕駛著商務車往東京方向行駛,飯點已過,時間是下午兩點,路上車流不多。從后視鏡看了李羨魚一眼,見他閉目養神他是在睡覺還是在思考?
青木家族這樣的狗大戶,隨便贈送一輛車都是幾千萬日元的。反震系統非常nice,坐在車里幾乎感覺不到車子在移動。但天狗還是不自覺的減緩車速,讓車子更加平穩。
呸,我越來越像狗腿子了。
他時不時的通過后視鏡凝視李羨魚的臉,眉鋒凌厲,五官端正,閉目不語之時,透著一股桀驁與孤高的氣質。
有那么一瞬間,天狗怦然心動,想到了初戀 天狗被自己這個念頭嚇到了,雙臂一抖,打亂了方向盤,雖說立刻矯正了車頭,但仍然造成了幅度不小的晃蕩。
李羨魚睜開眼睛,“怎么了?”
天狗咽著口水,不敢再透過后視鏡觀察他,低聲道:“沒事沒事”
李羨魚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心說邢弟你可別跟我耍心眼啊,看在你聽話懂事好用的份上我才留你一命,年輕人要懂得愛惜生命。
剛才與青木大輔的對話中,他忽然想通了一件事,草雉劍本來就是天神社的。
劃重點,天神社的草雉劍。
明治維新時,現今的島國官方組織打垮了天神社,背靠政府和米國人,成為了血裔界的老大,從天神社手中搶走了草雉劍〈必是搶走,可能是天神社與官方組織達成某種協議,總之就是官方組織接手了草雉劍。
贏家是官方組織的勢力,滅魂計劃開啟后,從官方組織那里借走了草雉劍,那把神器沒有殺死祖奶奶,但把我干掉了,祖奶奶暴走○魂聯盟全軍覆沒,草雉劍于是成了寶澤的戰利品。
然后,贏家投靠了天神社!
半年前,天神社開始不安分,要與官方組織爭地盤。半年前,敲萬神宮開啟的消息傳遍世界。
是不是太巧合了?
種種線索匯聚在一起,李羨魚得出一個結論,那位古妖極有可能是天神社的幕后主腦。
大膽假設,心求證,假設已經出來了,接下來是求證。
天神社和官方組織較勁了半年,居然還沒有全面開戰,真夠墨跡的。絲毫沒有寶澤的雷厲風行。
李羨魚不由的想起一段搞笑視頻,兩伙人隔著鐵絲網罵街,這邊說“你過來啊”,那邊說“你過來啊”。邊罵邊走,走到鐵絲網痙,雙方又默契的回去了,繼續叫罵 天神社和官方組織大概就是這種狀態。
我李要給他們添把火。
新宿區,某個高檔公寓。
時間是晚上八點,坂本夏樹站在窗邊聽電話,點頭哈腰語氣恭敬,贏芳子披著浴巾,毛巾包裹轉漉漉的頭發,坐在水吧邊化妝。
“部長,我調取了櫻花銀行的資料,工藤君死之前,天狗和一個年輕人前去拜訪,而等離開半斜后,一位客戶找工藤君,銀行接待員電話沒打通,去辦公室一看,發現了他的尸體。”坂本夏樹正在和上級通電話。
今日早上,上級忽然打電話通知他,說工藤坷了,讓他去查明真相。版本夏樹一整晚都在為這件事奔波忙碌。
大冢部長沒有說話,電話那邊沉默著,只有部長的呼吸聲。
大冢夏樹繼續道:“經過確認,那個年輕人就是李佩云,中國的那位妖道傳人李佩云。”
“是他?”大冢部長的語氣出現波瀾,沉聲道:“工藤君死之前,說殺手是官方組織聘請的外援。你有查到線索嗎。”
版本夏樹吃了一驚,沒想到官方組織竟然請了李佩云當打手,那可是個非常棘手的年輕人,他在中國大放異彩,而后被寶澤通緝,遠赴歐洲,又在歐洲幫助教廷斬滅教皇,整個教廷都感謝他。
“是的,我通過監控視頻追蹤到了李佩云的蹤跡,殺死工藤君之后,他便與天狗搭乘電車去了箱根。箱根是青木家的地盤∫派過去的人暫時還沒有消息傳回來。”
大冢部長沉默片刻:“我記得青木家在中國與李佩云所在的家族有過聯系。”
論道大會,道尊隕落時間傳的沸沸揚揚,青木家在當時扮演的角色是李家的盟友,提供了相當重要的資料§神社當然不會不知道這個消息。
版本夏樹咬牙切齒:“青木家必然是用女人迷惑了李佩云,駕馭他成為家族的兵器。”
真是個臭不要臉的家族,靠著女人發家致富招攬人才,絲毫沒有武士精神,將來把官方組織打敗后,定要把青木家的女人囚禁起來,永遠監禁,天天晚上懲罰她們 大冢部長不置可否,“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嗨!”
電話掛斷,版本夏樹皺眉看了眼贏家的著名交際花,不悅道:“李佩云很可能成為了官方組織手里的一把刀,專門刺殺組織里的干部,你心點,沒事別出門。”
他知道贏芳子晚上要出席一個聚會,有大把大把的年輕惺肉,而那些惺肉肯定也很樂意和身段豐滿,皮膚白嫩的熟女做點少兒不宜的運動。
贏芳子所在的家族原本是官方組織那邊的,幾個月前忽然宣布加入天神社,很會做人的贏家派出許多家族里的美人做交際花,與天神社的干部們友好交流。
贏芳子每隔幾天就會來這里和大冢夏樹交流,這個女人很擅長夾道歡迎技巧,讓版本夏樹沉迷不可自拔。想把她培養成情婦,不高興看到她也夾別的男人。
“你管我呀,我又不是干部。”贏芳子笑吟吟的狐媚表情:“哦哦,吃醋了。真拿你沒辦法,再來一次?”
她在吧臺趴著,撩起咱的下擺,修長白嫩的雙腿白晃晃的亮眼,雙腿一分,場面讓任何男人都把持不住。
真是個勾人的娘們,坂本夏樹如此想著,不由自主的靠近。
“這個姿勢很危險,我給你打個馬賽克。”客廳里響起第三個聲音,緊接著一杯滾燙的關東煮飛過來,正好澆在贏芳子的臀部,白花花的誘人膚色染上一層鮮紅的麻辣油。
贏芳子疼的驚叫出聲,花容失色。
坂本夏樹沒有轉身回頭,一個側撲翻滾,拉開電視機柜,抽出一把05式微沖。這種槍自帶消音器,靈活,精度高,而造成的動靜小,很適合應對室內突發情況。
坂本夏樹手剛摸到05式沖鋒槍,忽然發現自己身體飄了起來,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他禁錮在了半空。
強大,無與倫比的強大。
坂本夏樹和工藤殼一個級別的干部,都是s級高手,他從未遭遇過這樣的情況,單憑氣機就能把人定在半空不得動彈。
面對這樣的敵人,他居然妄圖拔槍掃射,簡直太愚蠢。
對方是個身姿挺拔,面帶口罩的年輕男人,穿著阿迪達斯的運動褲,一雙白色運動鞋,上身是帶兜帽的運動外套。
“閣下是誰?”坂本夏樹定了定神,想著自己沒招惹過實力差距這么大的敵人,試探道:“在下坂本,有何貴干?”
“嘰里咕嚕的鳥語”李羨魚嘀咕一聲,彈指打出一道劍氣,“噗”的一聲,腦漿和鮮血在后腦濺出,于地面繪成凄艷的畫面。
我可不會給你裝逼的機會。
李羨魚側頭,看著臉色慘白的贏芳子,很聰明的女人,見過世面,并不像挾孩一樣驚叫出聲管她渾身顫抖,但竭力保持住了沉默。
“看你的樣子,不像是天神社的干部。”李羨魚搬來椅子,很紳士的從吧臺拿起一卷抽紙:“擦擦?”
是很想擦一擦,但不敢,贏芳子看了眼手機屏幕的翻譯日文,再怯生生的看向李羨魚。
“沒有特殊原因的話,我不會殺女人,就看你懂不懂事了。”李羨魚說完,把手機遞給她。
手機翻譯出的日文稍稍有點差距,大抵意思是:我不殺女人,但你要滿足我。
贏芳子戰戰兢兢的拉下咱,露出雪白豐腴的身體。
阿姨你占誰便宜呢,你想讓我家二公子處在水深火熱的工作環境里嗎。
李羨魚看了眼她腿間紅艷艷的辣油。
“你和他什么關系。”這個女人是血裔,實力不強,李羨魚估摸著她用是坂本夏樹的情婦。
回到東京后,他把天狗知道的,天神社負責幾個據點的負責人統統干掉了,有的與工藤炕樣很忠義,有的就老實交代了。
根據拷問出來的信息,看了看地圖,離的最近的是一個叫坂本夏樹的虛長☆羨魚順路過來解決。
“我是贏家的女人,與坂本夏樹沒關系。”贏芳子說。
你特么都撅屁股撩咱了,這叫沒關系?
李羨魚正要說話,又聽贏芳子對著手機屏幕補充道:“坂本夏樹是天神社的干部,家族加入組織不久,需要,需要朋友”
提供特殊服務的交際花☆羨魚懂了:“搜碟斯內。”
“是贏雪奈子的那個贏家嗎。”他問。
贏芳子點點頭。
巧了,李羨魚正煩惱怎么找贏家的人呢。
“贏家為什么反水,投靠天神社。”
“不知道。”她曳,又害怕惹惱李羨魚,小聲說:“我們這樣的家族女人是沒資格插手家族大事的,我只知道家族因為草雉劍的事和官方組織鬧翻了。”
“那你知道天神社高層干部在哪里嗎。”李羨魚指了指坂本夏樹的尸體:“比他更高的。”
“不知道,組織干部們的身份都很神秘,姿色平平的我,沒資格服務更高的上層。”
還好吧,至少你乃子很大。
“贏家是怎么搭上天神社的,或者說,你們就是天神社安插在官方組織這邊的二五仔?”
“不知道。”
“贏家最近有什么謀劃。”
“不,不太清楚”
你除了賣鮑,你特么還知道什么李羨魚嘴角抽搐。
這個女人氣機波動很弱,體魄也不強,但臉蛋和身材都很棒,像這樣的女人,要么在大家族里安分的相夫教子,但不會有太優渥的物質生活。要么利用美色為家族做事,既不會有危險,又能出入各種上層名流的社交誠,過上體面的生活。
這種女人叫做交際花,在社會風氣愈發開放的如今,很多血裔家族外圍的女孩都會走上這條路。不是島國獨有現象,想當初論道大會結束后,有血裔家族的家主私底下聯系過他,給他安排了優質美人,問他有沒有興趣認識認識。
但李羨魚通過寶澤查了那挾孩的資料,發現是徘徊在血裔家族外圍的女孩,并非家族嫡系。
“說說你對自己家族的了解。”李羨魚知道她沒說謊,不管是表情還是精神波動。
贏芳子識趣的把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包括贏家的發家史,它崛起于幕府晚期,正是靠著明治維新,社會權力結構動蕩,各大勢力洗牌的時代浪潮中,抓住了機會,在島國血裔界名聲鵲起。隨后,在賭上國運的甲午戰爭中徹底崛起,成為島國血裔界的超一流勢力。
直到清末,嘗到甜頭的贏家隨軍出征,在無雙戰魂手里家族高手折損殆盡。
“崛起于幕府晚期,正好是天神社被薩代之的時代,贏家是天神社暗中扶持的隱秘勢力也是有可能的。而且,根據贏芳子所說,贏家的家主似乎是一只弱雞,這就很古怪了。雖說也是頂尖s級,可卻是那種最最普通的頂尖s級。按照贏家的勢力來看,這點修為明顯不夠看。”李羨魚沉思著。
“贏雪奈子最近如何了。”
贏芳子一愣,詫異的看向李羨魚,這人莫非與雪奈子相識?
“極少見面,不過我聽說她自中國回來后,便發憤圖強,修為提升很快,現在是家族里重要的戰廉一。”
她是想為爺報仇?
李羨魚心情有些復雜,他對那個騷話連篇的女孩托好感,覺得她蠻有意思,后來在萬神宮滅魂聯盟出手,他就知道大家是友盡了。
贏時政當場去世,沒有逃出萬神宮,所以李羨魚的恨意倒是不算太大。至于贏雪奈子,并不是參與者,也不是主謀,雖說大家友盡了,但李羨魚對她談不上仇恨。
造化弄人,將來見面,用左手當眾羞辱一番就好了,留她一條小命。
對不同陣營的女孩最大的懲罰,就是讓她在眾目睽睽之下爽到爆炸。
這時,他看見贏芳子瞳孔一縮,面如驚駭之色,但立刻斂去,低眉順眼。
他,他是李佩云!
贏芳子終于認出這個年輕人,他說的是中文,且聽不懂日語,用是從沒來過島國的中國人。實力很強,坂本夏樹毫無抵抗之力就死于他手。
來自中國的年輕人,實量大,獵手天神社的干部結合剛才坂本夏樹的電話,毫無疑問,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妖道傳人李佩云。
贏芳子低著頭,極力保持平靜的呼吸,不敢讓對方知道自己已經猜出他的身份。因為那樣會被滅口。
贏芳子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等她醒來,四周靜悄悄的,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坂本夏樹的尸體涼透了,身下流淌的鮮血也干涸成黑褐色的濃稠液體。
她緊張的環顧自身,完好無損,再一摸腿間,疼的倒抽一口涼氣,分不清自己是被人侵犯了,還是辣油的原因。
贏芳子步伐踉蹌的奔進房間,從坤包里取出手機,聯系家族。
“坂本夏樹死了,殺人者李佩云”簡單的交代完事情,她強忍著疼痛,穿好衣服,拎著包,踉踉蹌蹌的離開。
生命的求生本能,就是舊能的遠離發生過危險的地方。
她連洗個熱水澡的心情和膽子都沒有。
如果來得及檢查現場,她會發現坂本夏樹的手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