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源東區的路上,姜書升驚喜有加,沒想到這個舒雅能夠有如此大的能力,簡單一句玩笑話,竟然能夠申請到這個國家級示范區,要知道這個示范區條件非常苛刻,即使一個副省級干部去國家相關部門做工作,還不一定能夠被接見。
由此判斷,舒雅一定是有背景的人,許多端倪能夠看出來,三十歲左右就進了副廳級干部序列,能夠三番五次被孫輝書記接見,一般人是沒有這待遇的。
姜書升撥通了舒雅的電話,他一定要親自致謝:“舒大美女忙什么呢?”
“嗨,我還以為是誰呢,沒想到是來自遠方的問候,找我有事嗎?”舒雅很爽朗的回答。姜書升喜形于色,“沒想到我竟然有幸認識了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我都有點求包養的意思。”
“少來了,這可不像你的作風!”
姜書升直奔主題,“上次你跟我說幫忙申請示范區的事情,有了回音,三個月后過來驗收,這次你幫了我們大忙,謝謝啊。”
“怎么?這個示范區很困難嗎?”舒雅有些奇怪,長期在高層任職,根本不熟悉基層業務。姜書升逗笑了:“對你來說不難,一點不難,對我們一個普通的區縣來說,難比登天!”
“怪不得家里人那么小氣,說是可以幫忙墊句話,通不通過不好說,這么快就有結果了?”舒雅小聲嘟囔一句話。姜書升一拍大腿,高興的說道:“可不嘛,我剛從王市長辦公室出來,樂壞了!謝謝謝謝。”
舒雅不貪功,“這個示范區可能是天時地利人和吧,你們有想法也有前期規劃,我只不過是牽針引線罷了。”
“哎呀,你沒在地方工作不熟悉情況呀,有時候你這一句話,比我們干十年都管用!這就是‘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有多少千里馬淹死在無邊無際的絕望中。”姜書升感嘆一句。舒雅鄭重的說:“那你可不能松懈,最后的驗收工作才是至關重要的。”
“我知道,我立刻回去按照文件要求準備,調整范圍和組織機構。不過,還有一件事情要麻煩你,不知道…”姜書升語氣停滯,似乎有些難言之隱。舒雅大方的回復:“有什么事情直說嘛,又不是外人。”
“我想我還是專程去一趟平南市吧,當面說比較好。”姜書升再三考慮,關于副廳級干部的事情,電話里有些不合適。舒雅沒接話,半分鐘后,“那你來吧…我今天恰好休息。”
姜書升掛斷電話,吩咐司機:“去趟平南,師傅!”
邁騰車一拐,直接奔向平源高速,殺奔省城而去。還是那句話,要想提拔快,省城別懈怠!不同的是,這一次他不是去求位高權重的領導,而是一個只有三十歲左右的女子。
國家級示范園區的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東源市,這可是江東省第一家此類的園區,不但有資金支持建設,園區內入駐企業的稅收優惠,也是讓人羨慕的。
東源市的大小官員無非盯著三點:一是園區的領導層級,是副廳級實職,舉全市之力建設這個園區,幾年后必定會形成超大規模,到時候這個園區的一把手定然會平步青云;第二,這個園區成立后,入駐企業享受優惠政策,能不能為某些關系戶拉進園區;第三,這個園區為江東省爭了門面,政績方面也是有的。
對于周茂綱來說,可謂是雙喜臨門,董加林順利晉升為局長,示范園區的落地,他不但在省里有面子,而且還能安排一名副廳級干部。借此機會,完全可以重新洗牌源東區領導層。本來就看不順姜書升,師出無名撤掉他,趁此機會,委任新的園區領導兼任源東區區長,一舉兩得!
真是天不亡我,我干掉了姜書升,牽制了王黎民干事創業的力量,同時也就減少了孫輝跟趙棟權斗爭的砝碼,趙省長一高興,怎么還不得賞幾個。
想到這,周茂綱差點笑醒,才清晨四點多,他就從床上爬了起來,一邊哼著歌一邊擺弄窗臺的幾盆花,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五點,天色大亮,周茂綱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直接給秘書打電話,聯系省政府那邊,他要親自跟趙省長見面。當他走下樓的時候,驚奇的發現來接自己的不是生活秘書,而是市委大管家胡為非,“你怎么來了,你是來跟我說再見的嗎?”
胡為非前段時間認為周茂綱危險了,于是去省里找關系以身體欠佳為由調走,不料這幾天接二連三的事情,他琢磨這個周茂綱不但沒有倒下,反而還新發綠枝。
后面的小周秘書趕緊匯報:“周書記,是胡秘書長執意要來的,我…”周茂綱看都沒看,一揮手:“胡秘書長馬上就要離開東源市了,身體也不好,今天就別跟著了。”
胡為非受到擠兌,臉色一陣紅一陣青,“周書記,我…上次身體確實出了點問題,不過現在完全好了,我又可以為您效勞了。”周茂綱鄙視的看了他兩眼,“得了吧,我已經聯系好了趙省長,不勞你費心!”
望著決絕的周茂綱乘車而去,胡為非抬起手掌摔了自己兩個耳光!在官場混,就不能輕易透露出自己的心理波動,都怪上次太冒失!
林躍膝蓋受傷,也沒什么好的辦法,靜養唄,回到焦莊村看著焦黑的木門,說句實話他真的想扭頭回區政府,不再繼續待在這個險惡的村莊。縱火案成立,大兵早就被刑事拘留,加上去年從背后襲擊了孫大勇,襲警案未完,又發生縱火案,夠他在里面喝一壺的。
孟金鑫正在指揮工人重新安裝不銹鋼防盜門,看到林躍一瘸一拐進了院子,迎上去攙扶,“林書記,你看我們選的這扇門怎么樣?”
門都拉過來了,還問什么!看來這個孟金鑫很快就進入了角色,把自己當成了這座村委小樓的主人,林躍強忍著劇痛,點了點頭。進了屋,孟金鑫語氣失落,“自從發生了縱火案,陸陸續續又來了不少村民兌換了籌資款,缺口越來越大。”
“多少?”
曹會計回答一句:“這幾天時間就兌換走了近兩千萬,缺口很大。”
好不容易達成的共識,被孟令奎一攪和,去掉了一半的投資款,還不包括陸續趕過來的村民,林躍心情壞到了極點,一年的努力白費了,他站起身來,一拳搗在門框上。
孟金鑫眼珠一轉,走了過去,“林書記,錢不用愁,我可以想辦法墊資,我擔心的是孟令奎還會不會繼續搗亂!”
林躍默認了這個觀點,只要是孟令奎不收手,這個村子就不得安寧,他轉過頭,“這次的縱火案,孟令奎一定脫不了干系,把他送進去坐牢!”
孟金鑫聽罷趕緊揮手,“錯了錯了,你仔細想想,大兵不一定會出賣他,即使出賣了他也坐不了幾年牢,出來會更加壞事的!”
“那你啥意思?”林躍看著眼前這個跟自己差不多年齡的小子,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這孩子并不是那天表現出來的誠懇。孟金鑫壓低了聲音:“冤家宜解不宜結,跟他和解,這個時候孟令奎也害怕,趁此機會拉攏他,放他一馬,他定然會心存感激,不來搗亂!”
“放他?我他媽差點被燒死,我放他!”林躍瞪圓了眼睛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