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心理波動

　　當聽到任曉曉說，警察要帶她走，姜書升有些明白了，因為，是自己打電話，讓羅大銘派去的人員。

　　“曉曉，是不是有公安人員，要帶你去詢問？”

　　任曉曉嗯哼了一聲，哭聲小了，多少有了一些理智，“老五，我該怎么辦？”

　　絕望加透心涼的任曉曉，把全部希望都寄托了姜書升的身上，按照目前姜書升的地位，完全可以通過行政手段，把自己擺脫出來。況且，還有王黎民的叮囑，相信，姜書升會開口幫忙的。

　　“曉曉，你去吧，跟警察同志說清楚，也正好可以把事情真相弄明白，還你清白。”

　　沒想到，抱有很大希望的任曉曉，等來的，確實這樣一句話。

　　“老五你…腦子進水了吧，還是你嗎？”任曉曉不敢相信。

　　“去吧，曉曉，他們不會為難你！”姜書升又重復了一句，語氣有些無奈。

　　任曉曉聽到了一句話，默默的放下了手機，雙眼發呆，這還是那個姜書升嗎，那個曾經敢為自己而跟輔導員爭論了三天的他嘛。

　　任曉曉傷心了，人都會變的，這句話，一點不假，姜書升為了自己的官場面子，自己的羽毛，不想讓同在官場中的人看出他的感性，看出他的弱點，竟然鼓動自己去警局，坦白。

　　看到任曉曉習慣性的伸出了雙臂，馬明漢笑了，“小姑娘，你看電視看多了吧，我們還沒有調查清楚，怎么會給你戴手銬。”

　　“回去吧，宋院長，我們走了。”馬明漢看到幾個醫院的人員出來送，轉過頭來，擺了擺手。

　　“再來啊…馬隊長！”宋院長友好的擺了擺手。

　　一旁的孟學年愣了，看來，醫院的領導并不是多么不通人情，而是，在執法中要互相尊重！

　　“說吧，藥品是從哪里來的？”在一間普通的詢問室，馬明漢親自問話，旁邊坐著藥監局的孟學年。

　　任曉曉左右看了一眼，呵！沒想到人生第一次的進警局，竟然是這種情況。

　　“我都說了，藥品是從醫院藥房領的，你可以去調監控，也可以詢問和我一塊的同事。”任曉曉一臉的不耐煩，什么警察，這點偵查手段不明白嗎。

　　“都是拿的什么藥？”馬明漢問道。

　　任曉曉白了他一眼，“諾，你問他，他不是在這…他那有名單。”說著，任曉曉指了指旁邊的馬明漢。

　　孟學年從包里掏出了一份現場檢查筆錄，是那天薛洪海帶隊查扣藥品的名單，“馬隊，這是那天查扣的藥品名單，你看一下。”

　　馬明漢接了過去，大體看了一眼，遞給了旁邊的記錄員。

　　“這些藥品，你們領了多少？使用了多少？”馬明漢繼續問道。

　　任曉曉想了想，“這事，也有些蹊蹺，我們一共義診了十多天，先后領過三次藥，為什么前兩次沒事，后面一次，就出問題了呢？”

　　“這些藥，副作用慢慢才會顯現出來，前兩次老百姓服用的少，所以沒事。”一旁的孟學年插了一句話，就想著把責任壓實，不出現異議。

　　任曉曉聽到這句話，笑了，“呵，貌似挺專業呀。”

　　“那是，甭想騙我！”孟學年有些得意。

　　“是嘛！呵呵，檢出的西藥成份，有效濃度在服用后六個小時就會達到峰值，那些含量，完全可以立刻導致強烈的血壓降低，產生嚴重的不良反應。”任曉曉非常熟悉，也非常專業。

　　這句話說完，孟學年臉色鐵青，一句話沒說。

　　此時，姜書升接到了楊宇森的電話，“書升啊，我問你，你最近是不是心理有些波動？”

　　姜書升聽到這句話，沒有明白什么意思，“老領導，你這話…我不明白，有什么指示嗎？”

　　“我問你，最近，王黎民市長跟周茂綱書記的意見分歧，是不是你有耳聞，而且，認為王市長有些失去落下風，所以，心里就產生了波動。”楊宇森說出了原委。

　　說實話，自從那天開機儀式過后，要說，在姜書升心里，一點波動沒有，那也是吹牛。他有時也在想，一旦周茂綱完全擊敗了王黎民，則王市長肯定會被調走，他一走，姜書升的處境，可就是跟廢了一般。

　　因為，無論是市委常委會還是在暗地，幾乎所有的東源市高層領導，都知道王黎民跟姜書升走的很近。

　　“…楊部長，這沒有的事。”姜書升沉默了片刻，還是說出了這樣的話，但是從語氣中，明顯感覺出了內心的糾結。

　　“聽老哥一句勸，這條路，你選的，沒有錯！明白嗎？”楊宇森畢竟是多年的官場老人，而且是組織部部長，專門研究人的，他說的話，姜書升非常認同。

　　“是，老領導，我知道了。”姜書升似乎吃了一顆定心丸。

　　楊宇森呵呵一笑，“任曉曉的事，明白怎么做了吧。”

　　原來，繞了半天，還是因為這事，王黎民知道侄女被喊進警局問話，有些擔心。于是，想到了姜書升，而自己作為市里主要領導，又不好開這口，于是，又找到了楊宇森。

　　其實，作為市政府一把手，他完全可以直接去找副市長兼公安局局長申龍飛，那還不是一個電話的事。

　　為什么沒有呢，

　　起碼有兩點，一是，為了自己的名聲，畢竟都是政府班子成員；二是，對申龍飛不信任，或者是不熟悉，萬一申龍飛是周茂綱那邊的人，必定會留下把柄。

　　通過楊宇森，找到姜書升，這一招可謂是高明，想到這里，姜書升心里竟然出現了些許喜悅。

　　在官場中，能夠被上司信任，也是一種值得高興的事！

　　“我明白了，我立刻去辦！”姜書升的內心，即使沒有市里領導的招呼，他也想著去了解任曉曉的事情，為什么當時沒有立即阻止這件事情，主要是怕此事越抹越黑。

　　有時候，簡單處理或者是不處理的事，往往效果會更好。

　　詢問還在持續，任曉曉一直堅持，藥品是從第二人民醫院領的，馬明漢接到了羅大銘的電話。

　　“羅局，你好。”

　　“詢問的怎么樣了，有結果嗎？”羅大銘開口就問。

　　馬明漢有些納悶，為什么這個案子，羅大銘會如此關注，“羅局，沒什么線索，當事人一直強調，藥物是從醫院藥房領取的，我們也無法確認。”

　　“醫院那邊，你們去查了嗎？”

　　“去了，基本可以確認，藥房那邊，也沒有問題藥物，我們查了所有的賬目，羅局。”

　　羅大銘聽到了，“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

　　“我們繼續去核實任曉曉提供的信息，如果說，藥物確實從醫院領取，而醫院方面又沒有購進，那只有一個原因。”馬明漢腦海里早就進行了分析和過濾。

　　“什么？”

　　“藥物在領出來后被人調包了…”

　　羅大銘話音消失了，大概是在消化馬明漢提到的觀點，過了片刻，“老馬，你的分析，不錯，可以沿這條線追下去！”

　　“好的，羅局。”

　　“稍等，任曉曉，既然問完了，趕緊把人放走！明白嗎？”羅大銘這個電話的意圖，似乎是在這里。

　　馬明漢一沉吟，即可領會到了其中的意思，“我馬上放人！”

　　“好，不過這件案子，經過你的分析，確實有些道道。大膽查下去，不要有負擔，有情況立刻向我匯報！”羅大銘算是作出了指示。

　　“任曉曉大夫，你反映的情況，我們會去調查，今天的問話，就到這吧，你可以走了。”馬明漢走進詢問室，就告知了任曉曉，可以離開了。

　　任曉曉在里面待了三個小時，走出了院子，發現天好藍，空氣新鮮，步行走在街上，滿腦子都是藥品的事情。

　　問題到底出在哪？明明藥品從醫院領的，怎么醫院藥房沒有進貨，到了馬池鎮，會檢出問題？思來想去。突然，他腦海里浮現了一個人，那個鄉醫。

　　為什么姜書升沒有幫忙？打電話有些冷淡？到底是怎么了，到處都對自己呈現了不利的局面。

　　“喂，曉曉…”突然從后面傳來一個聲音，是一輛黑色的轎車，從一出警隊的門，就跟著，探出來的腦袋，竟然是姜書升！

　　這個混蛋，自己遇到困難，最先考慮到的是他，他竟然如此冷漠！

　　任曉曉看了看他，一臉的仇視，根本不想理他，姜書升又開著車，跟隨了幾百米，“曉曉，你還在生氣呢，再不搭理我，我可就走了…”

　　“你滾！你這個冷血的混蛋！”任曉曉竭力怒吼。

　　“你為什么不管我的死活！就是為了你的名聲，為了你可憐的官場聲譽！這么愛惜自己的羽毛，你就是個虛偽的騙子！”任曉曉壓抑了很久的話，一股腦都吐了出來。

　　姜書升沒有反駁，沒有辯解，只是笑了。任曉曉看到他那個嬉皮笑臉的樣子，抓起包就扔了過去！“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