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大夫…有…這么嚴重嗎?”劉君維膽怯的詢問,倒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大夫看了她一眼,“你現在呀,別說是沒結婚,結了婚,也保不住了,胎兒沒有胎心搏動,只有兩個辦法,一是藥流,二是人流,需要刮宮。”
劉君維低著頭,沉默了半天,“能藥流嗎?”
“可以,這個你自己選擇,如果藥流不徹底,還要再次清宮。小姑娘,今年你才24,還年輕,建議做清宮手術,徹底,后遺癥小。”大夫看到了劉君維的難處,也有些不忍心,就勸了她一句。
“那得多少錢?大夫。”
聽到這句話,大夫有些不耐煩,“出了這種事,你自己來的?男朋友呢?”
“…他…他沒來…出差了!”劉君維猶豫了半天,細聲說道。
聽到這句話,大夫的眼神有些變了,成了鄙視。這樣的狀況,見的太多了,現在的小姑娘,太不檢點了,“小姑娘,以后呀,注意點身體,我看呀,你也挺白凈的,干點正當職業不好嗎!”
劉君維明白了大夫話里有話,立刻解釋,“我不是!我不是那種人!”
“好了好了…別說那些事了!說吧,選擇哪種處理法?”大夫有些嫌棄的表情。
“那你…準備手術吧!”劉君維做出了最終決定,只能是刷了,由于逾期還款的問題,額度也相應的降低了不少,不過,還能再刷點。
不一會,單子開完了,“給,拿著就診卡,去三樓,處置室,順便去一樓藥房,拿兩支藥再去!”
劉君維顫抖的手接了過來,緩慢的走出了門診,這兩三個月的時間,經歷了太多,從天堂一下被打到了地獄,還是十八層!
顏面,對于自己來說,早就成了不值一分錢的東西,刷了卡,拿著兩支麻藥,劉君維去了樓上。
“小姑娘,沒人來陪著呢?”一個中年女大夫,穿著藍色的隔離衣,從語氣來聽,態度不錯,劉君維低著頭,用力的點了點頭。
“那…脫下褲子,躺下吧。”
劉君維解開了牛仔褲,退到了腳腕位置,“小姑娘,全都脫了吧,這樣不行。”
“還有…把內褲也脫了!”大夫的話再次響起。
劉君維閉上了眼,都這樣子了,還有什么羞恥,臉皮早就成了最奢侈的東西。
躺在床上,隨著一陣一陣鉆心的疼痛從下面傳來,她整個的身體麻木了,精神也麻木了,劉君維緊緊抓住了床邊的被角,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
“好了,起來吧。”隨著大夫的話,劉君維緩緩睜開了眼,“小姑娘,挺堅強呀,一聲不吭!不過,要注意自己的行為,再刮兩次,就麻煩了…”
劉君維沒有回話,捂著肚子,一瘸一拐的走出了診室。
走在路邊,劉君維用僅剩下的幾十塊錢,買了兩斤豬肉,大夫叮囑她,一定要加營養!
回到了飯店的職工宿舍,劉君維躺下之后,用被子蓋在臉上,沒了任何動靜!
東源市公安局刑警支隊的支隊長吳會生,從源東區回來后,直接去了申龍飛的辦公室,“申局長,我回來了…”
“來,快說,有發現嗎,我等你很久了。”申龍飛看到他進來,迫不及待的站了起來,迎了過去。
吳會生找到杯子,喝了一杯涼開水,“申局,目前,有幾個情況,我們在源東調查發現,邱霞在競爭常委人選失敗后,去李忠信辦公室大鬧了一場,據說,吵架聲音很大。”
“有這事?什么原因?”
“我們考慮到李忠信是區委書記,沒有去跟他接觸。估計是邱霞為了入常,做了不少工作,結果,常委會上,沒有通過,羞惱成怒。”吳會生了解的很透徹,也不知道是詢問了誰。
申龍飛來回走了幾步,顯然在腦海里過濾各種信息,“吳支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案發第二天,在周茂綱書記的門口,我發現了李忠信,他從周書記辦公室出來。我進去以后,周書記就提到讓我們從感情這點入手,顯然是李忠信提供的線索。”
“不錯,申局長,聽你這么說,我又想起一件事。那一夜,我們在現場勘察時,你猜見到了誰?”吳會生聽完申龍飛的推斷,腦海里浮現了另一件一直壓在心里的畫面。
“快說,是誰?”
“武樹華!”
“是他?他去那里干什么?”申龍飛越來越覺的有些蹊蹺。
吳會生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去那里的真實目的,他只是說領導讓他過來看看…”
這樣一思考,問題就來了,難道是李忠信?他派人過去偷偷查看是否炸死了邱霞?
“對了,你說的那個電話的事,有新的新發現嗎?”申龍飛想到了那天,吳會生匯報過,邱霞在死亡前二十四小時內,有幾十個電話打給了某個人。
吳會生聽到這句話,無奈的搖了搖頭,“沒辦法,那個電話,是個外地的號碼,我們正在追過去。”
“還有一件可疑的事情…”吳會生想了想,又說。
申龍飛劍眉橫起,“快說!”
“我也是懷疑,沒有確鑿證據,我們在勘察邱霞居住場所的時候,發現,他的住所被人翻動過,雖然作了掩飾,并不專業。”吳會生帶人過去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問題。
“事不宜遲!吳支隊,立刻把羅大銘和武樹華喊過來,詢問情況,既然那一晚武樹華去了現場,一定會知道點事。”申龍飛找到了解決問題的突破口,只要揭開一個小角,就層層剝下去。
吳會生點了點頭,立刻拿起電話,給羅大銘撥了過去,“羅局長,你好,我是吳會生!”
“…奧,吳支隊,你好,有什么指示?”羅大銘看到是市局的座機,先是愣了片刻,才接了起來。
“呵呵,指示談不上,我想請你來東城區喝杯茶呀。”
羅大銘一聽是吳會生,就大體知道了原委,畢竟,這幾天,自己受到楊子年的指揮,找了好幾天,那一個藍色的本子,“喝茶?我看…就免了吧,源東,還有很多的案子呢,扎到屁股了。”
“呵呵,羅局長,我看,你這是故意躲著我吧…”吳會生語氣變得不再溫和,雖然說自己是支隊長,副縣級實職,正縣級待遇。但是,羅大銘,也是副縣級,還是區局局長,封疆大吏,不買自己的賬,實屬正常。
“咋的,你還想過來銬我啊!”羅大銘也是有名的硬茬子,性格強硬,一般人,不買賬。
申龍飛在一旁聽見了,過去奪過電話,“我是申龍飛!”
“申…局長…”電話那邊立刻變得柔軟了,在單位,一把手的權威和氣勢,是不容被質疑的,這一點羅大銘非常清楚。
“現在是九點,十點半見不到你,后果自負!”
“啪”申龍飛掛斷了電話!“草!我看呀,這些區局局長,一個個欠收拾!什么狗屁作派!”
看到申龍飛的樣子,吳會生趕緊過去,“申局,這也不能全怪羅大銘,畢竟,財權還在地方政府,俗話說,拿人錢財,受人制約嘛,羅局長的顧慮,也不是全錯!”
申龍飛瞪了他一眼,從桌子上拾起煙盒,吳會生趕緊拿起火機,“啪嗒”清脆的聲音響起。
吳會生這樣處理,也是頗有心機,怕申龍飛過會來,大罵羅大銘,羅大銘肯定會怪到自己頭上。
“坐,吳支隊,陳家浩那邊…有什么突破嗎?”申龍飛一支煙下去了,對著站在桌前的吳會生問到。
吳會生正想著提這事呢,“申局,這個陳家浩,就像是驚弓之鳥,一句有價值的話也不說,不知道,問題出在哪?”
申龍飛沉思了片刻,“他關在哪?”
“看守所呀,怎么了?”
“我是說大通鋪還是單獨關押?”申龍飛表面粗獷強勢,卻是心思縝密。
“大…大通鋪吧應該。”這句話透露的信息,就是吳會生也拿不準,不知道申龍飛想到了什么。
“把他單獨關押,不允許跟別的犯人接觸。”申龍飛大半生的警隊生涯,經驗豐富。
吳會生即可明白了,陳家浩的突然閉嘴,有可能是有人通過看守所,傳遞的信息!
“我明白了,申局。”吳會生回答。
此時的申龍飛,第二支煙,已經點上了,“吳隊長,給餐廳打個電話,安排個小房間。”
吳會生不明白,用意何在,“幾個人?申局。”
“過會,羅大銘過來了,也到飯點了,總不能不管頓飯吧。就我們三個,跟餐廳說,可能會晚點過去吃。”申龍飛吐了一口云霧,聲音緩和了一些。
吳會生暗想,這個局長,真他娘會當,打人一巴掌還不忘給顆棗!
果然,羅大銘火急火燎從源東趕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快十一點了,雖然內心罵了申龍飛一千遍,但是,走到辦公室門前的時候,還是有些膽戰心驚。
畢竟,人家是一把手,牢牢攥著自己的官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