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為增看到了楊子年,有些發愣,當郭本濤介紹以后,才有了一點笑意,“你好,楊書記。”
“來來…坐,錢書記,上座!”郭本濤簇擁著錢為增,上了門正對面的位置。
“過會呀,蘇學東局長還要來,我們把這個尊位,讓給他坐。畢竟呀,今晚上,他是主角。”錢為增不想坐進主賓的位置。
郭本濤笑了,“錢書記,那不能,你是副書記,他只是個局長,再怎么說,也是你的下屬,你坐到這個位置,不為過。”
錢為增搖了搖頭,“郭書記呀,我們都一樣,雖然叫作三把手,可是,有多少權力,能指揮多少人,你我都心里有數吧。”
這個錢為增,說話也倒實在,說出了多少副書記們的心聲,郭本濤聽到這句話后,雖然沒有點頭同意,卻是沒有再禮讓錢為增。
三個人聊了一會天,眼看著就快七點了,蘇學東還是沒有來,楊子年那個急呀,尼瑪,這個蘇學東,架子咋這么大呢!
看到楊子年著急,郭本濤提了一句,“錢書記,這個,蘇局長,公務有點繁忙呢。”
錢為增低頭看了看表,“哎呀,是不是有什么突發情況呢。”
他掏出電話,給蘇學東撥了過去,“蘇局長,在哪呢?…奧,好,…我們等著你,…沒事,沒事。”
掛斷電話,錢為增表情有些尷尬,“這個蘇局長,有些急事,走不開。”
“那…他今晚,還來嗎?”楊子年沉不住氣了。
錢為增瞅了他一眼,“必須來呀,我給他打電話,他還不敢來嘛。”
郭本濤白了楊子年一眼,“是呀,錢書記的話,他不敢,不敢。”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蘇學東還是沒有來,服務員都進來催了兩次了,這不,又來了,“請問,先生,您的客人還沒來嗎?”
“你催什么催!還想不想在這干了!什么破會所!”錢為增有些不耐煩。尼瑪!這個蘇學東,真是不給面子,當著這么多客人面。
服務員灰溜溜的走了,錢為增又從桌子上拿起電話,撥了過去,“蘇局長,你的架子…堵車?那你到哪了?…門口,好好…”
“到門口了。”還沒放下電話,錢為增深吸一口氣,說道。
楊子年和郭本濤這就準備站起來,要去迎接,畢竟貴客要來嗎,錢為增擺了擺手,“哎呀,郭書記,坐下,不要這么客氣!”
“不行,迎接一下,應該的。”楊子年站了起來,等待蘇學東的到來。
過了幾分鐘,理應到樓上了,怎么回事!
突然,門開了,是服務員,“先生,您請!”
蘇學東手里拿著手機,邊走邊說,“我告訴你,你就是按這個罪名,沒問題,…草!什么狗屁律師,全都是狗屁…”
看到郭本濤和楊子年之后,用手搖了搖,算是打招呼了,電話里,聊了大約十來句話,滿是牛逼上天的粗話,不知道,還以為是黑社會聚頭呢!
這個蘇局長,肥面大耳,頭發是整齊的板寸,身高馬大,孔武有力,聲音粗狂!
“蘇局長,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源東區的副書記郭本濤,這是…”錢為增看到蘇學東打完了電話,站起來先介紹一下客人,沒想到還沒介紹完郭本濤,蘇學東插話了,“哪個部門的書記?”
錢為增有些惱火,不過強忍著,都知道,這位局長性情火爆,畢竟在這么多人面前,不能出丑。
“是源東區黨委副書記!”錢為增加重了語氣。
蘇學東一臉橫肉,擠出了一絲笑意,“你好,你好,哎呀,鎮上的書記,真他媽太多了,一個鎮就好幾十個!”
聽到這句話,在場的所有人都傻眼了,尼瑪,現場就有三個書記!你這是罵人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有點誤會,這位是…?”指著楊子年,蘇學東問道。
“這位是源東的政法委書記,楊…”
“我叫楊子年,你好,蘇局長。”楊子年主動伸出了手,遞了過去。
蘇學東沒有伸出手,仔細打量了一下,“我怎么看著這么眼熟呢,原來,是我們政法系統的領導。”
這句話,蘇學東很客氣,又伸出了手,用力的握了一下。
蘇學東也不客氣,一讓就坐到了主賓的位置,服務員遞過菜單,蘇學東看都沒看,“你老板呢?喬思齊呢?”
服務員愣了一下,“老板…要不我去…”
“你去,叫他上來!就說他蘇哥來了!”蘇學東發出了爽朗的笑聲,服務員很為難的樣子,“蘇…”
“蘇局長,我們就不麻煩他們老板了,吃點飯就走了,又不是不給錢。”錢為增看不下去了,勸蘇學東,不能太過分。
蘇學東一扔菜單,“爆炒牛蛙!直接來兩份,上等的汝南貨才行!”
服務員被這氣質給嚇到了,點頭,“好…好…”
錢為增點了幾個菜,剩下的就是郭本濤點菜了,菜不在多少,禮數盡到才行。
菜品很豐富,很快就齊了,酒喝了三杯,郭本濤看到時機差不多了,看了看錢為增,差不多了呀!
“蘇局長,今天,郭書記他們過來,是想有件事麻煩你呀!我就是來牽牽線。”錢為增幾杯酒后,臉色有些紅潤。
蘇學東一個人干掉了整盤牛蛙,拿著牙簽剔著牙,“錢書記,客氣,說吧,只要是我能辦到……沒問題!”
“哈哈,那就太好了,蘇局長是爽快人。就是前幾天在大師于林門前鬧事的那幾個小子…你看看…”郭本濤接過了話,主動提起這次來的目的。
蘇學東本來用筷子夾起了一大塊油膩的紅燒肉,要送到嘴里,聽到這句話,停半道了,“刀猛子!…”
“對對…就是他們!”郭本濤一臉的堆笑,還不忘給他挑了一塊扣肉,放到碗里。
然而,賊有心機的楊子年,卻聽出了道道,試想,一個公安局長,都能隨口叫出一個小案子的主犯,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這個“刀猛子”肯定也有別人找過他,肯定不是為了贖人,而是為了“猛搗鼓”。
蘇學東明顯一愣,隱去了笑意,“服務員,你他媽的有沒有去叫你們喬老板!”
服務員又懵逼了不是說算了嘛,看到蘇學東兇神惡煞的樣子,識相的她快步走了出去。
“來…喝酒。”蘇學東主動端起酒杯,跟大伙碰了一圈,一口下去了,放下酒杯,筷子夾起大口的肥肉,滋溜下去了,“你們知道嗎,這口肥肉,真他媽有嚼勁,軟軟的,嫩嫩的,就像是…”
“哎呀,蘇大局長,什么風把您吹來了。”一個穿著體面的中年男子,推開門,臉上笑開了花,身后,還跟著一個服務員,托盤上,放著一瓶五糧液。
“喬老板,你真是大忙人呢。”蘇學東沒有笑容,聲音有些嚴肅。
喬老板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酒杯,“蘇局長,我自罰三杯,好不好?”
蘇學東沒有說話,眼看著喬思齊接連喝了三杯五十多度的白酒,“喬老板,祝你生意興隆!”
說完,回敬了一大杯,咕咚,聽著都讓人嗓子疼。
“蘇局長,一瓶孬酒,不成敬意!”喬思齊拿過服務員托盤上的五糧液,放到了桌面上。
蘇學東心滿意足,“走吧,你去忙。”
“唉唉…不打擾你們了。”說著,就退了出去。
蘇學東連介紹同桌的官員都沒有,顯然是壓根就沒看起他們,錢為增有些尷尬,有些失落那有沒辦法。
“蘇局長,真是威風凜凜啊。”郭本濤諂媚的遞過一句話。
“哈哈,這點小事,在東城區,我說讓他這樣的店關門,絕對過不了今夜!”蘇學東爽朗的笑聲響起。
看到蘇學東得意忘形的樣子,郭本濤正準備再次提起“刀猛子”的事,這個時候,蘇學東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尼瑪,這鈴聲竟然是,部隊的起床號,非常個性,刺激耳膜。
“誰呀,他媽的。”蘇學東一邊罵著,一邊掏了出來,隨即,臉色大變,食指在嘴邊豎起,“噓”!
“喂,您好,申局長…”邊說話,邊爬了起來,推開門,走了出去。
包間內,又剩下了三個人,楊子年一直沉默,他內心在計算,帶過來的錢是否送出去,看形勢,這個蘇學東,有點不大牢靠,不知道是故意裝出來的還是就是這樣一人。
看樣子,這個蘇局長不是很買錢為增的賬。
“錢書記,這個…蘇局長,看來,是個性情中人呢。”郭本濤還能說什么,這樣的話全是客氣的了。
錢為增有些尷尬,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咚咚”敲門聲響了起來。
推門進來的是一個大堂經理,“您好,哪位是錢書記?”
錢為增不明白什么意思,“我是,怎么了?”
“奧,剛才有位客人,讓我上來給你們捎個信,他有急事,先走了,讓你們先吃飯,別等他了。”大堂經理說完這些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