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章:歸來
“敢問諸君，今夕已是何年？”
清冷飄渺的聲音自冰棺中響起，明明不是很大，相隔也甚遠，且還隔了一堵玻璃墻，但是卻清晰的傳入基地所有人耳中，似在詢問。
聽得此話，基地中所有人也是一瞬間眼睛睜大，駭然的向冰棺看去，同時還帶著一種驚疑，完全沒有想到，林天齊的尸身蘇醒之后，第一句居然會是說出這么一句話。在一行人想來，林天齊就算蘇醒過來，也已經是失了人性的僵尸，再也不可能是原來的林天齊。
但是此刻，聽得冰棺中傳出的話，卻完全像是一個睡了很久的人蘇醒過來一樣。
轟隆隆！
一股恐怖至極的至陰至邪強大氣息也是瞬間自冰棺中升起，直沖云霄。
受到這個氣息影響，整個天地都是一瞬間震蕩起來，尤其是穹天之上，原本就赤紅一片的天空更是一瞬間赤云漫天，滾滾翻涌沸騰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片血海直接鋪在了天空之上一般。
不過這股氣息出現的快也消失的快，幾乎僅僅只是在這股氣息升起不到下一秒的時間，這股強大的氣息又是很快消散。
緊接著，就見冰棺中，一道人影緩緩站了起來。
林天齊睜開雙眼，看著頭頂上因為自身僵尸氣息影響而變得血紅的天空和周圍失色的天地，緩緩收斂起身上的氣勢，之前只是因為剛剛蘇醒過來還沒有完全掌控身體導致氣息逸散才造成這邊景象，現在徹底蘇醒過來，林天齊自然不會再繼續這般，畢竟他是個喜歡低調的人。
隨著林天齊的氣息收斂，天地間也是緩緩平息下來。
林天齊目光又向基地方向看去。
基地中，看到林天齊目光看過來，所有人都是呼吸一滯，只感覺一股巨大的壓力撲面而來，心臟都有一種要驟停的感覺。
下一瞬，一行人更是眼睛驟然睜大，露出驚恐之色。
因為視線中，只見林天齊緩緩一步踏出，下一瞬，其身影竟是就已經出現在了基地中所有人的身前。
“哐當！”
王澤和幾個膽子稍微小一點的人直接被嚇得一屁股摔倒在地，驚駭至極的看著直接就出現到了面前的林天齊，其他人也皆是無不駭然。
“你們很怕我？”
見一行人如此表現，林天齊不由微微一笑，饒有興趣的開口道。不得不說，自魔法世界歸來，就像是久別歸鄉一樣，林天齊心情也十分不錯。
不過一行人此刻可不知道林天齊的情況也不知道林天齊的心情，聞言臉上驚懼不減。
他們當然怕，
而且大多人還是怕的要命。
就是現在站在林天齊面前，一行人都有一種兩股顫顫的感覺。
“2019年，已經過去六十多年了嗎？”
見一行人的樣子，林天齊也沒了和一行人對話的意思，直接心神放開探查起一行人的思緒尋找信息起來。
先是探查到如今世界的時間線，已經到了2019年，很快，林天齊又探查到自己肉身的前因后果。
“地震，一個地震就能把我震出來，我林天齊布下的陣法就這么垃圾？”
林天齊眉頭微皺，感覺有些不可思議，當初他沉睡之時可是布置了不少防護陣法，就是為了防止自己沉睡之后肉身被動，而他當時的實力雖然遠不如如今，但是當時的一身實力也是比肩長生，此界無敵。
在林天齊當初想來，就算自己沉睡之后真的尸身被動，應該也是有強大的修士找到了他的尸身，卻從未想過會被地震給震出來。
難道真的是人倒霉了喝口水都塞牙縫。
還是說，另有天機。
念及至此，林天齊心念一動，命運法則直接溝通天地，卻是瞬間只覺天機絮亂，自己根本一切不可見、不可查，只能隱隱間感應到一股浩大如天般的意志存在。
世界意志。
林天齊心頭微明，頓時收起手段。
旁邊，看著林天齊久久無言，云輝子、袁經華等人則是心頭緊張到極致，最后云輝子鼓起勇氣道。
“道門嶗山后背弟子云輝子，見過真君。”
云輝子一拱手道，目光小心翼翼帶著一種緊張的看向林天齊，他這話表面是向林天齊行禮，實則主要目的是試探，試探林天齊如今的具體情況，是不是真的還記得生前的一切事情，靈魂還是原本的林天齊。
林天齊聞言也是看向云輝子，瞬間便將云輝子的所有心思看穿，一笑道。
“嶗山，民國年間我倒是與你們嶗山派的平一道長頗為相熟，不知他是你什么人。”
“正是弟子師祖，真君記得師祖，還記得生前事？！”
云輝子聞言瞬間有些激動起來。
生前事？！
這個詞怎么聽起來怪怪的，搞的自己好像死過一樣。
聽到云輝子的這話，林天齊心頭微微有些怪異，不過臉上還是擺出一副道門先賢真君的高深莫測模樣含笑道。
“自然記得。”
云輝子聞言再次神色一震，旁邊的眾人也皆是心神巨震，看著林天齊，云輝子又問道。
“那不知真君現在是...”
云輝子其實是想問林天齊現在是僵尸還是人，不過話說到最后又覺得這樣似乎有些大逆不道，擔心惹怒的林天齊，所以話只說到一般欲言又止。
林天齊自然看出云輝子心中的想法，這也是此刻在場所有人的想法，一笑道。
“你們是想知道，我現在到底是僵尸，還是人。”
眾人沒有說話，只是目光看向林天齊，不過這也確實是此刻他們最想知道的，林天齊則是繼續笑道。
“如果你們對人的定義認知只是普通人的話，那么現在的我，就是你們認知的僵尸，已經不是人。”
此話一落，眾人臉色再次一變，不過同時也多了幾分思索驚疑之色，看向林天齊，林天齊則是繼續道。
“不過我覺得，這個認知有些狹隘，所謂人，如果僅僅只是定義在那些肉身孱弱不堪連自身身上長滿的螨蟲細菌都無法控制清理的普通人的話，那么對于我輩修行中人而言，在肉身踏足超凡的那一刻，我們就都已經不能算是人....”
“因為在踏足超凡的那一刻，我們的生命本質與普通人就已經生出了質變的差距。”
“在我看來，所謂人的定義，更應該是一種定位在靈魂意志上的概念，一種靈魂意志上‘人’的定義，而不是肉身，因為肉身的定義實在太過狹隘，于我而言，肉身早已不是既定，只不過是一種形式罷了，一切變化也不過念動之間。”
“當然，我說的這些，以你們的認知也未必能夠理解接受，畢竟，要你們以你們普通人的認知來理解我這個層次的東西實在太過艱難。”
“所以，你們覺得我是僵尸的話，我就是僵尸吧，你們覺得我還是人的話，就還是人吧，人也好，僵尸也罷，于我而言，也不過是換一種不同形式的罷了...”
說完，林天齊也不再和一行人多言停留，再次一步踏出，身影直接出現在實驗室外的高空之上。
又看了看周圍因為自己之前蘇醒而干旱的大地和枯萎的草木，再次緩緩道。
“你們認知中的生死，于我而言，也不過是轉念之事罷了。”
話落，林天齊緩緩一指點出，水之法則所化的藍色光芒和生命法則所化的綠色光芒分別沒入天空和大地。
轟隆隆！
剎那間，驚雷炸響，一道雷霆劃過天空，天空瞬間變色，無窮無盡的黑云從四面八方涌來，隨后就是漂泊大雨落下，沁濕大地。
地面上，在綠光沒入大地的瞬間，也是瞬間一道肉眼可見的綠色光暈在大地上蕩漾開來，緊接就見原本早已赤地一片的大地上，一道道新綠出現從泥土中鉆出。
原本那些干枯樹葉都幾乎掉光的樹木上，也是一道道綠芽出現。
嘩嘩嘩！
近乎干涸斷流的河中，急湍的水流也是再次流了起來。
天地似一瞬之間旱地逢春，僅僅不到片刻之間，整個天地之間就是再次恢復出一副生機勃勃的景象，山川如碧、草地如茵....
似乎之前的干旱赤地都完全不存在過一樣。
基地中，所有人都是呆呆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久久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