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時分,師兄弟兩人急急忙忙的跑回鎮子,回到鎮子里,看著街上人來人往的行人,頓時才覺大松一口氣,然后又快步返回林府。
回到府中,任飛勇的棺材已經在府中后院一處大堂中安置擺好,并且設置了香堂,文才拿著梅花香陣燒成的香遞給九叔。
“師傅,這是剛剛按照你的吩咐用梅花香陣在任老太爺墳前燒成的香,你看看。”
九叔聞言接過香,頓時臉色一變,卻見三支香兩短一長,短的已經燒到香的根部,而長的緊緊只是燒掉香頭一點點。
“師傅,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師兄弟兩人察言觀色,看到九叔的臉色,頓時意識到可能有什么不對的地方,開口問道,同時又看了看燒成的香。
“人最怕三長兩短,香最忌兩短一長,偏偏就燒成這個樣子,家中出此香,肯定有人喪。”
九叔臉色沉重道。
“是不是任家啊?”
文才插嘴道。
“難道會是這兒?”
九叔聞言立馬沒好氣的瞪了文才一眼,說完又背負雙手向棺材走去,神色沉吟起來。
“那還好還好,不是我們就好。”文才聞言則是立馬松了一口氣的拍了拍自己胸口道,說完又注意到秋生看著自己,又一笑道:“你說過的,事不關己,己不操心。”
“那任小姐呢,你不關心。”秋生看到文才的樣子則是立馬戲謔的打趣道。
“啊,婷婷!”文才聞言頓時臉色一變,才想起來任婷婷也是任家的人,立馬看向九叔急道:“師傅,你一定要想想辦法啊。”
“誒,你不是說事不關己己不操心的嗎?”秋生立馬打趣道。
“話不能這么說啊,有道是能就心上人一命,結婚就不成問題。”
“欸!”“誒!”
“公平競爭啊!”
“好啊!”
師兄弟兩個斗嘴一陣,又立馬跑到九叔身后。
“師傅,你一定要想想辦法啊!”文才立馬道。
“是啊,師傅,怎么說任老爺也是和您這么多年關系。”秋生緊跟道。
“這還用你們說。”九叔聞言則是沒好氣的看了自己兩個徒弟一眼道,就算拋開和任發這些年的關系,他也會忠人之事,目光看著棺材。
“師傅,你看著棺材做什么,難道是棺材有問題?”文才注意到自己師傅的目光,不由問道。
“不是棺材有問題,是死人有問題。”九叔道。
“也是,都死了二十多年的人,尸體卻是一點都沒有變,太詭異了。”秋生聞言也是點了點頭道。
說著,師兄弟兩人又走到棺材邊,把棺材蓋推開看向里面任飛勇尸體,不過這一看師兄弟兩人都是不由神色一驚。
“哇,發福了!”
卻見棺材中,任飛勇的臉龐不知何時已經浮腫起來,但是卻不是潰爛的那種,顯得十分詭異,還有一種無比陰冷的氣息從其身上散發出來。
“快蓋上!”九叔見此也是立馬臉色一變,讓師兄弟兩人重新把棺材蓋上,然后繼續道:“準備紙筆墨刀劍!”
“師傅,怎么了?”
師兄弟兩人也是神色一變,看到自己師傅這般嚴肅的樣子,開口問道。
“尸體有些尸變了,必須要將之鎮住。”
說完,九叔又瞪了師兄弟兩人一眼,開口道。
“還不快去!”
師兄弟兩人聞言當即快步向外面跑去。
不多時,黃紙、毛筆、公雞、墨斗、菜刀等一硬準備俱全。
九叔以雞血為符,全部倒入墨斗中,然后將染滿雞血的墨斗交給兩人。
“將墨斗彈在棺材上,記得全部都彈上啊。”
“知道了,師傅。”
師兄弟兩人也是應了一聲,拿著墨斗開始在棺材上彈了起來,不過師兄弟兩人卻都是只注意到自己視線所能看到的棺材上面和兩邊,而將棺材底部給忽略了。
“希望不會有事。”
走出大堂,九叔則是沉吟著自語了一聲。
人忌長短,同樣香也忌長短,剛剛從文才燒回來的香陣來看,對于任家而言,無疑是大兇之兆,預示著任家必有人喪,九叔也無法確定,自己能不能阻止,雖然在他看來任飛勇尸體剛剛尸變自己現在一墨斗線封住應該不會有問題,但是天下之事,誰能說的準呢。
鐺!鐺!鐺!
翌日,清晨,一大早,刺耳的銅羅聲響徹整個灃水鎮街道。
“不好了!不好了!任府出兇殺案了,大家快去看看啦!”
隨著敲鑼漢子的一聲大喊,頓時,整個灃水鎮的人都為之震動,紛紛向任家跑去。
正在院子中打著拳的九叔聽得外面街上的聲音,也是頓時臉色一變,趕緊穿上衣服出門向任家跑去。
任家,人影往來,等九叔趕到之時,整個任家大門口外面已經聚集滿了人,大門里面則是隱隱傳來哭聲,看到九叔到來,人群紛紛讓開。
“林師傅來了,快讓讓,快讓讓。”
“林師傅。”
眾人紛紛讓開一條路,向九叔叫道,九叔聞言也是微笑頷首著一一回應,然后走進大門。
進入大門之后,頓時就見大門院子里面的大廳中,一具尸體用白布蓋著,任婷婷則是在旁邊丫鬟的攙扶下跪在尸體旁痛哭。
“林師傅!”
看到九叔到來,任婷婷也是趕緊叫了聲。
“任小姐。”
九叔也是向任婷婷點了點頭,然后走到尸體旁,揭開白布一看,卻見尸體不是任發又是誰,脖子上正有幾個鮮血淋淋的血洞,傷口處更是已經浮腫變色,而任發的一張臉也是已經變得青黑,眼睛睜的大大,眼珠有些發紅,布滿血絲,像是死不瞑目般,有些嚇人。
看到任發的死狀,九叔頓時臉色一變。
“師傅!”“師傅!”
很快,文才和秋生兩人也是從門口跑進來,走到九叔身邊。
“你們兩個趕快回去看看任老太爺的尸體怎么樣了。”
九叔立馬壓低聲音對著兩人道。
“是!”
師兄弟兩人也是當即應了一聲,再次快步跑出去。
“讓開!讓開!”
這時候,阿威也是帶著一對鄉公所保安隊的人進來,趕開所有的人,九叔也是退到一邊,神色變幻,從任發的死狀來看,九叔幾乎百分之百可以斷定,任發是被僵尸所殺,但是按理說任飛勇的尸體已經被自己用墨斗線壓住,就算尸變也應該被困著才對。
就在九叔思索間,阿威也是快步走到任發尸體旁,先是解開白布看了一眼尸體,立馬神色一變,露出一副驚心之色,然后又立馬看向任婷婷道。
“表妹,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為表姨夫報仇的,你不用擔心,就算表姨夫走了,還有我啊,我一定會照顧你的。”
阿威立馬排著胸脯看向任婷婷道,心道自己機會來了。
“威隊長,任老爺到底是被什么兇器殺死的啊!”
旁邊的鎮長李鈺等幾個鎮上的地主老爺也是早就在場,看到阿威到來,當即也是開口問道。
“啊?哦!這個....”
阿威這時候正在想著自己泡任婷婷的機會來了,思考著怎么泡上任婷婷,根本都沒有認真檢查任發的尸體,哪里答的上來,不過被人問著,尤其是這里還這么多人,他這個保安隊隊長自然也不能說不知道,當即胡亂道。
“哦,這個兇器啊,表姨夫是被槍打死的。”
“每一槍都打中脖子?”
九叔立馬開口道,毫不猶豫的揭穿阿威的話,在場幾個看過任發尸體的地主老爺也是看著阿威,明顯不信。
“啊,哦,這個,兇手是一個武林高手,還善于用飛鏢,用了一個九子連環鏢,才把任老爺殺死的......”
阿威又立馬胡謅道。
“鏢在哪兒?”
九叔受不了阿威這信口胡言的樣子,又開口問道。
被九叔連懟兩下有些下不了臺,阿威頓時也是有些怒了,看著九叔道。
“喂,你別妨礙我查案啊我告訴,你聰明,你說他是怎么死的。”
對于九叔,阿威其實本來就是有些不爽的,因為自從任婷婷回來后,他就感覺到秋生和文才兩個一直在打任婷婷的主意,這讓他早就心里不爽,連帶著對九叔也不是很有好感,加上這些年坐上了保安隊隊長,手里握著槍桿子,又沒有遇到什么鬼鬼怪怪的事,所以心里更是膨脹。
而九叔雖然在鎮子里名氣很大,但是因為自己本身沒有遇到過那些事情加上也沒見過九叔出手,所以心中對于九叔也不是太敬畏。
“我說任老爺是被手指甲插死的。”
九叔則是道,說著伸出雙手比劃了一個動作,恰好露出自己長長的手指甲。
阿威見此則是立馬眼神一亮一把抓住九叔手掌,壞笑道。
“啊哈,被手指甲搓死的。”
“喂,你想干什么?”
九叔立馬臉色一變,意識到阿威眼神不善。
“干什么,當然是抓兇手啊。”阿威壞笑道,說完又看向在場其他眾人:“我想問一問,在場眾人中,有誰比林師傅手指甲更長的。”
眾人聞言也皆是臉色一變,見此一幕哪里還不明白阿威的想法,其中幾個手指甲長的人更是第一時間將雙手收到背后。
“威隊長,你可不要胡亂抓人啊,林師傅在鎮中可是德高望重。”
鎮長李鈺開口道,替九叔說話道。
“是啊,威隊長,你可不要冤枉林師傅。”
其他在場一些人也是幫九叔開口道,這些年來,九叔在鎮子中的聲望還是不錯的。
阿威這時候則哪會輕易放了九叔,本來就因為任婷婷的事對于九叔和秋生、文才師徒三人有些不爽,剛剛九叔又是連番懟他讓他下不了臺,加上任發的事情自己若是不及時給個方向也不好交代,這個時候對他而言,九叔完全就是最好不過的緩解自己這些問題的人。
當即道——
“諸位放心,我阿威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絕不會放走一個壞人,剛剛林師傅既然說任老爺是被兇手用手指甲插死的,但在場中就林師傅手指甲最長,自然的,林師傅就是最有嫌疑的人,所以我必須要抓回去好好審查一番。”
說完,阿威又不懷好意的看向九叔嘿嘿笑道。
“林師傅,不好意思,公事公辦,麻煩你配合一下咯。”
“來啊,把林師傅請下去。”
三天后,廣州,林苑別墅。
“天哥!”
日落時分,林天齊送完柳勝男從永水鎮回來,許潔高興的迎了出來,這幾日時間,林天齊先是送吳青青去了吳三江那里,隨后又送白姬和張倩回到北地竹苑,昨天則是送柳勝男回到永水鎮柳青梅那里,今天才回來,至于李敏,自然則是在廣州,因為李泉清就在廣州。
送完幾女,林天齊也是送了幾口氣,媳婦多了,送媳婦會會娘家也是一個不小的活。
看到許潔迎出來,林天齊也是笑著快步走過去,牽住許潔的手道。
“今晚休息一晚,明天我們就回灃水鎮。”
“嗯!”
許潔聞言立馬笑著點了點頭,七八年沒回去了,心頭也是激動興奮起來。
“也不知道師傅他們怎么樣了?”
林天齊則是又自語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