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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預警

無線電子書    盛世妖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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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別跟我裝蒜!——墮民精英八姓這一次出手,八成是跟那女人有關!我再次警告你,趕緊殺了盛思顏!不然我親自出手!”橙二氣急敗壞地拍著桌子吼道。

  赤一抬頭看他,冷靜地道:“此事非同小可,你讓我仔細籌劃。不然的話,不是盛思顏死,而是我們守護者亡!”

  橙二悚然而驚,瞪著他道:“你什么意思?”

  “你自己說的,墮民精英八姓這一次是傾巢而出。他們的本事有多好,別人不知道,你我是守護者里面的老人了,我們還會不知道?”赤一冷笑道,“自從太皇太后二十多年前將盛國公府滿門抄斬,守護者就一代不如一代!”

  橙二聽了更加不悅,瞇著眼道:“你這是在怨我?”

  這一代的綠四和藍六都是橙二親自挑選出來,所以他知道綠四的真實身份,才能在知道綠四背叛守護者,將他們的內部情況傳給外人的時候,告訴赤一,讓他動手給守護者清理門戶。

  赤一輕笑搖頭,道:“不敢。但是守護者壞了規矩傳承,本來就已經岌岌可危,你還要我…去動神將府的人,難道是除了墮民精英八姓,你連神將府都不放在眼里?”

  橙二眼神閃爍著坐了下來,抱頭撐在桌子上,低聲道:~一~本~讀~ybdu..“那我也是沒法子。不然怎么辦?守護者從七人變成五人?”

  “綠四也就算了,按規矩,也得是文家出一人。可是藍六呢?他接的趙家的坑。趙家是先帝的妻族。趙家全家被殺。也就罷了。可是如今皇帝的妻族。應該是王家。但是你沒有從王家挑。反而挑了章大將軍,也就不到一年的功夫,你能怪別人鉆了漏兒?”赤一說起這些事,居然頭頭是道,不比橙二知道得少。

  橙二抿了抿唇,道:“圣上如今哪有妻族?王家?你被忘了,圣上封的皇后,可是鄭想容!鄭國公府已經有了個守護者。如何能再有一個?”

  “總之這樣不好。你已經干涉太多次守護者的傳承,這樣下去,守護者沒有被外人滅了,會被咱們自己給搞砸了!”赤一針鋒相對說道。

  橙二沉默了半晌,道:“…那好,以后我不干涉守護者的傳承。但是…”他抬頭看著赤一,“盛思顏這個人,總是讓我心驚肉跳,絕對留她不得!”

  “當初你說那孩子是在鷹愁澗沒了,后來盛思顏的身世鬧出來。說是盛國公夫人在鷹愁澗那附近揀的,這也忒巧了吧?實話跟你說。從那一次她的身世一爆出來,我就沒打算讓她活著!”橙二忿忿不平地說道。

  赤一笑了笑,道:“那你怎么不動手?那時候,她可是在盛國公府。盛國公府就跟個篩子一樣,別說是你我這樣的人,就連最弱的綠四,都能不費吹灰之力出入盛國公府,取她性命吧?”

  “你以為我沒有嗎?!”橙二被赤一激得大怒,“她出嫁前的三個月,我多少次夜探盛國公府,可是神將府那豬油蒙了心的周大公子,居然夜夜在那妞兒屋頂上過夜候著!我要能打得過周懷軒,早就一把掐死盛思顏了!”

  “你說什么?!”赤一大驚,“周懷軒…居然在盛思顏出嫁前就…!”

  “沒錯!我親眼所見!守得跟什么似的,想想我就慪氣!”橙二撲地一聲往地上吐了口口水,“那時候我發了狠,想他也不能天天在屋頂上守著吧?所以我也天天晚上摸到盛國公府內院,就等著周懷軒哪一天晚上不在了,我就可以動手。結果沒想到,整整三個月,一天不差,直到她出嫁,從那破篩子一樣的盛國公府,住到圍得水泄不通的神將府!”

  “哦…”赤一長長地嘆了一聲,笑道:“原來在您老人家眼里,性命還是比守護者的職責更重要嘛!不然怎么會看見強敵,就不敢下手了呢?”

  橙二聽出他的譏諷之意,惱道:“那時候我也只是懷疑而已,犯不著跟他硬碰硬。若是看錯了,我死得豈不是冤枉?——留著我這條有用之身,可以為守護者做更多的事!”

  “呵呵,您的命,就是命。別人的命,就要為守護者,為大夏的利益犧牲。——橙二,做人不能太自私。你真的是為了大夏的利益著想嗎?”赤一沉下臉,毫不留情地問道。

  橙二惱羞成怒,又站起來拍了拍桌子,道:“你敢這樣跟我說話?!”

  “屬下不敢。”赤一站了起來,低頭做馴服狀,末了安撫橙二:“您老放心,容我仔細籌劃。總之不能打草驚蛇,若是讓他們有了防備,如同昨夜一樣反撲過來,我身死事小。您橙二要是沒了,我們守護者可就全軍覆沒了。”

  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赤一難掩面上的譏諷之色。

  好在帶著面具,聲音又有變化,橙二沒有聽出來,被他的話安撫了,語氣和緩了許多,點頭道:“你知道就好。那神將府的事,你要籌劃多久?”

  赤一沉吟道:“這件事非同小可,要看時機。”

  “你給個準話。如果不成,我找別人!”橙二極不耐煩地說道。

  “您想什么時候?”赤一不動聲色問道。

  “那就十月底之前吧。”橙二敲了敲桌子,“聽說她十月臨盆。總不能讓她真的生下孩子。”頓了頓,又道:“我可不想動兩次手。”

  那就是說,連盛思顏肚子里的孩子都得死。

  赤一半天沒有言語,過了許久才緩緩點頭道:“我試試…不成您再找別人。”

  橙二瞪了他一眼,“你要盡全力!不要給我陽奉陰違!不然守護者的家法可不是吃素的!”

  神將府的清遠堂后廊廊廡底下,盛思顏斜倚在玉色竹榻上,迎著習習的涼風。看著清遠堂后院的湖水出神。

  她面前擺著一個高幾。上面放著一個八寶攢盒和一個綠玉茶盞。

  攢盒里是幾樣咸酸果子和粉蒸點心。綠玉茶盞里是碧瑩瑩的碧螺春。

  已經是六月天里,湖里的荷渠亭亭玉立,碧玉般的荷葉上滾動著晶亮圓潤的露珠,粉色的荷花開得妁妁,微風從湖面掠過,蕩起層層漣漪。

  “大少奶奶,大公子吩咐過,您在這里不能超過一炷香的時候。再長的話,恐這湖風撲了腦門子,晚上又頭疼。”木槿笑著過來勸盛思顏到屋里去。

  今年京城的六月,不知怎地,特別熱。

  清遠堂已經算是整個神將府最涼快的地方了,盛思顏還是動輒就是一身汗。

  她明知是自己有了身孕,本來就比一般人要體熱一些,再加上這天兒也比往年更熱,兩相夾擊,她更是怕熱得不行。

  “我剛躺下。你就催我,哪里就貪涼了?”盛思顏嗔道。懶洋洋地從竹榻上坐起來,伸手捋捋了額發,看著湖面的荷光波影,根本就不想走,感慨道:“多美啊,你就讓我多坐一會兒吧…哎喲!”話沒說完,盛思顏就覺得肚子里的孩子踹了她一腳。

  盛思顏忍不住輕輕拍了肚子一下,嗔道:“你這孩子,也跟你爹一個鼻孔出氣么?他說什么,你就要附和?”

  說著話,那孩子居然又踹了她一腳。

  這一下盛思顏坐不住了,忙站起來,笑道:“好了好了,怕了你們爺倆兒,我這就回去,還不成嗎?”

  扶了木槿的手,慢慢穿過后廊,回到里屋。

  等她進了屋子坐下,那孩子果然就安靜下來,不再動彈了。

  盛思顏撫著肚子,好笑地搖搖頭:“真沒辦法,等你出來,看我怎么治你!”

  木槿端了井水湃的果子過來,切成小片,插上銀簽子,給盛思顏呈上來。

  阿財挪過來,將每片果子都嗅了嗅,才讓開胖胖的小身子,讓盛思顏吃。

  盛思顏對阿財每次要檢查她的吃食已經習慣了,笑著點點頭,對阿財道:“小管家婆,小的可是能吃了?”

  阿財看了看她,又別過頭,望著窗外出神。

  盛思顏笑著夾了一片果子,放到嘴里細嚼慢咽。

  “啊——!”

  就在這時,從后院突然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盛思顏嚇得一抖,手上的果子掉在桌上的盤子里,“這是怎么啦?”

  木槿忙走出去,攀著后門斥道:“大少奶奶這里養靜呢!你們竭竭嗷嗷地做什么?是不是討打?!”

  盛思顏和木槿走后,就是幾個剛留頭的小丫鬟在那里收拾竹榻和吃食。

  木槿打量是這幾個小丫鬟貪玩,打翻東西,所以大驚小怪地叫喚。

  “木槿姐姐!四兒暈過去了!您快來看,好大的蜈蚣!”另一個小丫鬟叫五兒的忙指著盛思顏剛才躺過的竹榻說道。

  “蜈蚣?”木槿大奇。這后院子里雖然臨湖,也種著許多花草,但是平日里花兒匠將這里收拾得十分干凈,連蚊子都沒有,哪里來的蜈蚣?!

  木槿忙走出去,探頭一看,頓時捂著嘴要作嘔。

  只見盛思顏剛才躺過的竹榻底下,密密麻麻爬著半個手掌大的蜈蚣!

  四兒剛才就是在收拾竹榻上的墊子的時候,不小心被一只爬到竹榻上的蜈蚣咬到了手!

  木槿頓時嚇白了臉。

  剛才若是大少奶奶晚走一步,這些蜈蚣,可就都要招呼到大少奶奶身上了!

  “大少奶奶!”木槿慌慌張張跑回屋子,“蜈蚣!好大的蜈蚣!”

  盛思顏站了起來,好奇地問道:“什么蜈蚣?出了什么事?”

  木槿定了定神,飛快地道:“您剛才躺的竹榻底下,突然冒出來許多蜈蚣。四兒在收拾竹榻的時候,不小心被蜈蚣咬了一口,現下已經暈過去了。”

  盛思顏神色一凜,忙道:“快把四兒抬到耳房,你去拿皂角泡了水,給她清洗傷口,然后去把屋角盆子里的冰取過來,包在帕子里給她冰敷。”然后又吩咐一旁侍立的小柳兒,“你去取些魚腥草和蒲公英,搗爛了給她外敷。”

  木槿和小柳兒忙應了,按照盛思顏的吩咐行事。

  盛思顏走到后門口看了看,見那些蜈蚣已經四下里爬開了,忙道:“快進屋子!”將在后廊廊廡下伺候的丫鬟婆子全招呼進來。

  “你們去外院找人多要幾只大公雞進來,再要些雄黃粉,灑到后院,可以驅散蜈蚣。”盛思顏轉頭吩咐已經進來的婆子。

  那婆子忙應了,匆匆忙忙往二門上去了。

  盛思顏安撫地對大家笑了笑,便去耳房看暈迷的四兒。

  “怎樣了?”她探身看去。

  木槿苦著臉道:“剛用皂角水洗了傷口,但是好像沒多大用…”

  盛思顏伸手搭了搭四兒腕間的脈搏,又去看她的面色,道:“拿線繩過來。”

  薏仁忙取了線繩遞給她。

  盛思顏屏息凝氣,拿線繩在四兒傷口上方一手指寬的地方綁了起來,截斷那里的血液流動,然后接過小柳兒準備好的魚腥草和蒲公英的藥汁,給四兒糊在傷口上。

  “我去找找有沒有藥。”盛思顏直起腰捶了捶,“你們看著她。”

  幾個小丫鬟被盛思顏感動得眼淚汪汪,跪下來給她磕頭:“多謝大少奶奶救了四兒!”

  盛思顏擺擺手,“你們起來吧,好好當差,以后別盡記得貪玩。”一邊說,一邊去自己當做藥房的暖閣套間里琢磨藥方。

  她記得醫書上說過,解蜈蚣毒,魚腥草和蒲公英就行了。但是看四兒的情形,不是一般的蜈蚣毒,光是魚腥草和蒲公英恐怕不行,應該上對付蛇毒的方子。

  盛思顏便取了五靈脂、獨蒜、蕓苔子油、蛇含和香附,交給小柳兒搗碎,然后放到藥吊子里,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就可以服用了。

  忙完這件事,盛思顏覺得腰酸背痛,剛回到內室的軟榻上坐下,就看見月洞門的簾子被人唰地一聲掀開,周懷軒快步走了進來,啞聲道:“…你沒事吧?”

  他走得匆忙,臉頰上的汗珠很是明顯,玉色的臉上帶了難以見到的焦急,連平日里淡然的聲音都急促許多。

  盛思顏笑著給他擦汗,“沒事,我沒事。”舒緩糯軟的語調帶著股奇異的安撫力度。

  周懷軒捧起她的手,蓋在自己臉上,長吁一口氣,道:“沒事就好。我去后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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