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瑛把手機遞還回去:“這個冬縵,就是廟里的那個絕色女人芮冬縵吧?廟里有手機信號屏蔽器,她又是怎么發出信息的呢?莫非——他們已經離開娘娘廟了?!”
宗所長一剁腳:“有可能!因為老魯的車也不在這邊——還有,郎村長跟老魯半路上遇到的兩個人又是誰?”
林瑛嘆口氣說:“我心里有想法,不過這說來話長。”
此時李工帶著兩個徒弟走過來,看他們疑云滿腹地邊走邊商量,應該是發現了什么疑點。
李工望了一眼這邊,拿著個小冊子走過來。
“林隊,整個工地都看了,工程沒問題,可能有些偷工減料,不過并不是甲方的問題。唯一最大的疑點就是,每天早上從外面拉出去的土方量有些多。”
“什么意思?”
“就是這個施工現場,不需要挖出那么多土來——從多出來的土方量看,應該是挖了長寬高各有八米的這樣一個大坑,但走一圈之后,現場根本沒有相似體積的坑洞。”
“難道——他們在往下面挖?”宗所長往腳下面看去,“可是,整個廟里都找不到密道啊。”
李工笑了:“這種事情不用找出入口,搬套地下勘探儀器來就可以了,附近的項目場地就有一臺。”
裴老板正好也走到了旁邊。
“那別耗這了,趕緊搬過來啊!”
李工指指兩個徒弟,他們點頭會意,迅速往廟外走去。
林瑛抬頭看看半環著娘娘廟的后山,問宗所長:“這座山叫什么名字?”
“哪有什么名字,反正就是小山頭。”
另一個民警接過話來:“當地老百姓把這山叫做大肚山。”
李工也瞇著眼睛打望著山峰,他張了張嘴,但又把話咽了下去,但早被眼睛伶俐的余以清看在眼里。
“您是不是有什么話想說?”
李工看看小余,抬手指著山,剛要說話時,突然眼睛瞪得滾圓。
“你們看!那山巔上是不是有個人影?”
眾人聞言紛紛望過去,遠遠便望到山坳處的那處懸崖上有個黑影站著,那也是林瑛曾經從上到下窺探過娘娘廟的地方。
“是個人!他難道想跳崖嗎?!”宗所長喊出聲來。
宗所長真是一語成讖,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個人影突然弓腰,縱身就朝懸崖下一躍而下——
“我去!”小余大叫一聲。因為那懸崖從上到下最少也有二十來米的高度,人如果這樣自殺,墜到下面已經摔成爛泥了!
幾個人急慌慌就想沖出去看個究竟,但林瑛一舉手將他們攔住。
“別急!”
她話音未落,只見那個人居然穩穩站在崖中間一塊突出的石頭上,緊接著他又是一縱身,直接朝還未完工的半截寶塔上跳去!
“不好!”林瑛急忙大喊,“快點找武器警戒!”
裴老板看得都傻了眼,他聲嘶力竭地喊著:“小朝!小朝!快去后備箱抄家伙!”
小朝應了一聲,撒腿就跑。
就在片刻之間,那個人影已經撲通一聲落在了寶塔的腳手架上——在午后的炎炎烈日里,他居然戴著一頂冬天的棉帽,還用口罩、墨鏡把整張臉捂得嚴嚴實實!
“這他媽什么東西!”宗所長也驚了,司機小章早回身沖到屋里,把之前撿來的兩根鋼管拿出來,還遞給所長一根。林瑛和小余紛紛拔出配槍,對準那個家伙。其他幾個民警也各找家伙,只有施鰱一時半會兒找不到趁手的家伙,只好拿起兩塊板磚扛在手里。
“施鰱,你特么在干嘛?!演戲呢嗎?”余以清沖他大罵。
“保、保護你啊!”施鰱舉著磚沖到小余身邊。
“滾蛋!我保護你還差…”
小余還沒喊完,就見那家伙嗖地一聲,瞬間就站著了她的面前!
余以清瞬間扣下扳機,手槍發出一聲巨響,但那個人只是被嚇了一下,整個身體卻毫發無傷。
小余一下子愣住,就在剎那之間,那人朝她忽地伸出手來。
“我靠!”施鰱此時奮不顧身地沖過去,掄起板磚,一磚砸在那家伙手腕上!用力之猛竟然將磚頭拍得粉碎,那人可能也吃了疼,他把手一縮…
砰砰!
林瑛舉槍連擊兩發,原來警用手槍第一發往往是空包彈,只是起到嚇阻作用,并不能傷人。小余剛才便是開了一發子彈就慌了神,腦子一下呆住,根本沒想起第二次扣下扳機。
那家伙根本沒有防備,所以林瑛的第二發子彈結結實實地穿進了他的胸口。他往后退了幾步,胸前的衣服已經被染得鮮紅。
施鰱趁機上前,揮手朝他的額頭又是一磚,那人躲閃不及,墨鏡頓時被磚頭砸成了稀巴爛,露出兩個如蠶豆似的眼睛!
眾人頓時驚了,因為那眼睛沒有眉毛、沒有睫毛,也沒有眼瞼,連眼白都很少,活像兩個深不見底的黑窟窿。
“無臉男!”林瑛大叫一聲,“襲擊村長和老魯的應該就是這家伙!”
施鰱也愣在那里,但那家伙率先反應過來,他抬起一拳,正朝施鰱胸口打去。
關鍵時刻幸虧小余拼命沖過來,將施鰱朝旁邊一拽!可就算這樣,無臉男的拳頭還是結結實實砸在施鰱右肋上面,然后就見他像一個沙包似的被硬生生擊飛出去。
“別動!再動就開槍了!”林瑛在后面大喊著。
無臉男聞聲轉向林瑛,他黑洞洞的眼睛盯著她。
“舉起手來!負隅頑抗就是死路一條!小余!”林瑛大聲喊著。
小余這才醒過神來,她也舉起手槍,跟林瑛一前一后地對準無臉男。
“快投降!”林瑛朝無臉男下著最后通牒。
但是無臉男毫無反應,他居然還朝林瑛走了一步。
“站住!”林瑛舉著槍,正對他的腦門。此時其他人也跑了過來,一個個都手持武器,將無臉男團團圍住。
無臉男腹腔里忽然發出一陣顫動,那聲音聽上去就像在哈哈大笑。他看看胸膛的彈孔,居然伸出一只手,撕下一角衣服,然后淡定地搓成布條,一點點塞進去彈孔,把外溢的血液堵住。
而且做這件事的時候,他臉上居然毫無表情,根本就沒有表現出一絲痛苦。而且做完這一切后,他還若無其事地抻起衣服,擦拭著手上沾滿的血液。
“這狗日的是什么怪物!他難道沒有痛感嗎?”宗所長瞪圓了眼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