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房子 票子

　　這天下午廠工會和市里來的人把賈磊單獨叫到廠里在廠長辦公室，里面坐著公安局的同志和兩個戴著眼鏡的男人以及幾個穿不同制服的軍人，只見廠長站起來咳了一聲開始發言，講話的內容主要包括賈愛國同志是英雄事跡和功勞。

　　過了一會還是解放軍同志站起來說孩子太小聽不懂這些還是直接辦正事兒的好，屋內的中人討論一下同意了。

　　首先出場的是市委的以為工作人員，只見他把一個黑色的公文包放在桌子上打開。

　　“這是國家對賈愛國同志的獎勵，包括記國家一等功一次，獎章一枚，獎狀一張。”說完拿出一個黑絲絨盒子放在桌子上。

　　當然除了精神獎勵外獎勵還有實物獎勵和現金獎勵，國家給了一萬塊錢的撫恤金，本市港口獎勵了五千塊，市政.府獎勵了五千塊，就連廠里都強擠著獎勵了兩千塊錢，總共是兩萬兩千塊人民幣。

　　聽到做什么豐厚的獎勵金一個廠里的領導忍不住露出羨慕的目光，其他單位的人都看不上她那小家子氣的樣子，這時一個穿著藍色制服的軍人走到辦公桌前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紙。

　　“首先我代表港口感激賈愛國同志的英勇犧牲幫我們阻止的一起重大事.故，經向上級單位申請并批準同意后，決定除了先前給予的獎金外另外獎勵賈愛國家屬全套家用電器，包括洗衣機一臺，電冰箱一臺，松下電視機以及錄音機。這些東西我們已經帶來了就在外面。”港口的同志說完自豪的掃視全場。

　　要知道這些東西都是緊俏貨在百貨商店里有錢都買不到的，到是港口這個部門從來不缺這些東西最近他們抓了好幾批走x貨，越是國內緊缺的東西走x貨越多另外他還代表港口表示歡迎賈磊初中畢業后到港口工作，而且一上崗就是有編制的正式職工。

　　港口的同志發完言后退了下去換上廠里的領導發言，廠長一上臺就表示賈愛國同志是廠里的驕傲廠里早就安排好了賈磊未來接班頂崗的事，希望他繼承賈愛國同志的優良傳統，以廠為家、愛護公物的精神。

　　同時廠長還傳達了上級的指示，因為考慮到賈磊的年紀太小需要人照顧廠里便多拿出一個今天正式職工的編制給賈磊未來的撫養人做酬勞。

　　廠領導發完言后，角落里兩個帶著啤酒瓶底眼鏡片的人開始發言了。

　　只見兩人中年輕的那位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個文件袋打開“這是南京路上的一處房子，上下兩層一百平米，有抽水馬桶和自來水。3月份左右就通煤氣到時候隨時可以入住，這是國家和市政府獎勵給賈愛國同志的，王老怕紡織廠會收回宿舍所以提前吩咐過的。”房管局的小同志說。

“這不是看不起人嗎，賈愛國同志可是我們廠里的英雄，我們廠里怎么可能把他的兒子攆出去！那房子分給賈愛國的就是賈愛國的了，要是工人死了廠里就把家屬攆出去那我們廠里退休的老師傅會罵人的！”廠長不服氣的說　　“賈愛國同志是為國家和人民犧牲的，所以我們都應該幫他承擔起父親的責任一起幫忙把他的孩子養大。”市政·府的工作人員開始出來打圓場！

　　賈磊這時候已經沒精力去聽上面的人說什么了他滿腦子都是南.京路的房子——那可是上.海南.京路的房子呀！上.海.南.京路可是和美.國百老匯法.國香榭麗大街齊名的地方啊！

　　要知道上輩子市里也獎勵過賈愛國一套房子，不過是廠里家屬樓的一套兩室一廳48平米的房子沒想到這輩子變化這么大。

　　賈磊覺得自己這蝴蝶翅膀扇的有點狠應該是臺風級別的！他正在這邊偷著樂呢有人不干了。

　　“南.京路的房子真的假的？是東.路還是西路？”一直在一旁聽著沒發一言的解放軍同志問，部隊派他來就是怕有人陽.奉.陰.違欺負賈磊。

　　他其實是王老讓人派來旁聽記錄的，沒想到居然還真有人敢做小動作！能入中央首長的眼的人能力自然不差一瞬間就發現了疑點。

　　賈磊不明白軍人為什么生氣，南.京路上輩子自己去過也三四次不論是東路還是西路都很繁華，可賈磊忘了現在是1990年30年前的南.京路和后來可不一樣。

　　房管局的小同志臉一下子就白了連聲音都低了幾個分貝，“是…是西路，南.京東路上的房子都是大國有百貨大樓商店住人不合適，上面就在西路也就是老靜安路那批了一套房子…準確的說是在南.京西路和西康路路口的兩棟大樓夾縫三角地帶的一棟民國時的木樓。”房管局的小同志說。

　　房管局的人沒說的是那棟房子以前是一處雜志社，對方在政府部門有人。打聽到房管局向外批了一套新房子就拖關系用自己的老房子和賈磊換了，按對方說的自己的房子比新房子的大一倍呢賈磊不吃虧！

　　再說上面只要求要給賈磊SH市最好的房子南.京路上的房子的確是現在上.海最好地段的房子。

　　屋里都是上.海本地人誰不知道南.京東路和南.京西路的區別，剛才眾人羨慕的臉色立刻變成同情，坐在一邊的解放軍同志也鄒起了眉頭。

　　“民·國時期的木樓有多少年了？？塌了怎么辦？”解放軍同志不滿的問，如果今天他不來孩子豈不是就被人騙了。這可是王老親自吩咐下來的事他們擺明了是欺負孩子小不懂事。

　　“南.京路上的房子有上下兩層一百平米左右而且是最好的地段，水電都有馬上就通煤氣了，還有獨立的廚房和衛生間比上.海大部分房子都好，全部要求都符合王老的要求。”房管局另一位老同志終于說話了。

　　“如果不滿意的話局里還準備的另一套房子，那套是去年新蓋的鋼筋水泥甲級住宅樓，就是房子小了點才五十平方米！”老同志慢條斯里的說。

　　“塌…塌了，這不能吧！”房管局的小同志說，要知道一棟南.京路上的房子他想都不敢想！沒想到這個解放軍卻好像不太滿意。

　　他不知道這棟房子的狀況真的不太好，樓梯的木板已經換了好幾次，房頂也有幾處漏雨每年都要修修補補。雜志社印刷出來的報紙和雜志經常被打濕，雜志社的總編已經將上面提出好幾年換工作地點的要求了，可當時上海的房源緊張或者說全國所有城市的房源都緊張，這一拖就是好幾年。

　　原本上面批給一個孩子一套兩室一廳的新房從上到下無數人眼紅不服，正好雜志社今年找了一個主管領導再也推脫不了的借口。

　　雜志社旁邊今年多了一個大工地每天人來車往沒一刻安靜的時候，寫文章編雜志都是一個費精力的工作！安靜的環境是最起碼的要求，所以心里不服的人就把兩套房子給換了，擺明了就是欺負孩子小不懂事。

　　解放軍同志本想幫賈磊把那套新房子爭取過來賈磊可不干啦！那可是南.京路上的房子未來中國最貴的商業街！沒有之一！可不能讓它飛了。“南.京路上的房子太好了，我喜歡！我以前最喜歡去南京路上逛街了！”賈磊撲上去壓住那張紙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房契了。

　　“不行！你還小不懂事，孩子要那套新房子好，這樓至少要五六十年的歷史不定什么時候塌了。”解放軍同志反對說。

　　“沒事！壞了就修！塌了就重蓋！只要房子在南.京路上我就要定了！”賈磊堅定不移的說。

　　房管局的兩位同志不由的松了口氣，面前的解放軍同志可是個硬茬子看軍銜和市長差不多，萬一人家向上級反映追究房管局的責任自己這兩個小兵一定會被推出來當替罪羊，還好當事人是個孩子好糊弄居然死活抱著這棟破房子不撒手，自己這次安全了。

　　“對，對，對！壞了就修塌了就蓋反正這房子這地都是你的想怎么蓋就怎么蓋，你要有錢蓋個南.京東路上的那種百貨大樓都成！這是地契。”房管局的同志忙從公文包里有掏出來一張紙塞到賈磊懷里“地…地…契！”賈磊激動的舌頭都打結了。

　　1990年全國大部分地方還沒有70年產權一說，現在的地契就相當于30年后的土地所有權證。

　　京城的四合院為什么那么貴？就是因為人家有土地永久使用權！

　　有了這個證這房子從上到下都是賈磊的了包括地皮不過“這么好的地方以后不會有人來搶吧？”賈磊忍不住問。“光天化日下誰敢搶呀，我們公安局又不是瞎的！”一邊過來當公證人的公安同志說。

　　可賈磊可不是好打發的，30年后的人可不像現在這么淳樸。搶到不至于但是強.買.強.賣但是非常可能！自己上輩子那套兩室一廳就不知道讓誰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