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文軒這回進佛市,沒個一年半載根本出不來,甚至還要更長的時間,至少在他沒有被徹底洗腦完成之前,那些和尚恐怕不會輕易放他出來。隨夢小說щwwsuimеnglā
就算付文軒不在里面,穆長寧的目標也是佛市,到現在就更有必要進去闖一闖了。
“禪師,不知這佛市處于何地,一般人又要如何才有資格進入其中?”
“進佛市?”智元禪師挑起白眉:“小施主難道是打算進佛市一瞧?”
穆長寧直言不諱:“是,還望禪師指點。”
智元禪師捋著胡子道:“小施主,不是誰人都有資格進佛市的,從來都只有佛市有選人的權利,唯有被認可的佛子,才能夠進入其中,待到修成正果歸來,那便是迦業寺的未來佛…而這一代的佛子,已經出現了。”
穆長寧點頭,“這些晚輩都已聽梵珈道友說起過,有關佛市選人這一點,晚輩確實無法干預強求,但晚輩還是想去一試。”
她需要的,是嘗試的資格。
如何收回空間之石,還得進了佛市以后才能另想他法,但說實在的,自己能不能進佛市,這點她還真不清楚。如果不能進去,那也只能說是天意。
智元禪師深深看她一眼,“看來小施主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還請禪師成全。”
“談不上成全。”智元禪師失笑,“佛市的入口就在佛山世尊像的印堂白毫相處,這本也不是什么秘密,每年都有許多佛修欲上佛市,不過在此之前,他們得先通過山下設立的十八羅漢陣。當然,若是如那位佛子一般是菩提法身的話,這十八羅漢陣,也就不必再闖了。”
也就是說,付文軒是直接保送的,而其他人,就得先通過這十八羅漢陣的考核。
穆長寧又問道:“禪師可有闖過十八羅漢陣?”
“闖過。”智元禪師點頭:“闖了三次才算勉強通過。”
三次!
智元禪師都已經接近元嬰大圓滿了,又是得道高僧,若是連他都要闖三次才通過,那其他人還廢什么力?
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智元禪師搖頭笑道:“非也非也,這十八羅漢陣因人而異,闖陣人的修為心性不同,陣法難易也不盡相同。”
“老衲第一次闖陣時才剛剛筑基,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紀,乘興而去,卻連半刻鐘也沒堅持住,便被打出了陣外。”
說起從前的事,智元禪師頗為感慨。
穆長寧低頭若有所思,智元禪師道:“小施主若去意已決,老衲可以為小施主引路。”
穆長寧雙手合十打了個佛偈:“多謝禪師。”
海上的日子波瀾不驚,穆長寧通常都是在船艙中靜心修煉。
熾火劍訣在結丹期時能夠使用的招式統共有三式,除卻浴火鳳凰和流星火雨,還有一式名為至炎十字斬,威力相當驚人,穆長寧閑暇之時便是專注研究這招十字斬。
智元禪師所贈的這套天眼心訣確實十分有用,與紫元訣相輔相成,她的靈域不僅更加開闊厚實,也已經能夠隱隱觸摸到一絲天眼的邊際。
到了現在的地步,光靠潛心修煉是不夠的,更多的還是要去感悟體會。
佛家有言,一念生,一念滅,這感悟往往就是一瞬間的事,執著強求不來,穆長寧還是講求順其自然。
自從結丹之后,她的修為一直都在穩步提升。
天靈體比之常人自有其獨到之處,哪怕靈根純凈度是999,都不能夠被稱作天靈體,而天靈體的優勢,正是五行元素親和度滿格,無損耗百分百轉換。
不要小瞧這小小的損耗,當一個周天的靈力運轉下來,這點損耗也許微不足道,但要知道積水成淵,天靈體打坐一個月所增長的修為,也許需要旁人眼里那些資質極佳之輩打坐三個月才能積攢到,甚至還需更長的時間。
尤其在十多年前那場吞噬漩渦爆,修真界的靈氣明顯稀薄之后,這一點上面的差距便越來越明顯,這也就直接導致了修煉度的不同。
而正是因為靈根的純凈,天靈體修士體內的靈力比起其他人來說更為精純,法術攻擊的威力也便更甚。
空間靈氣濃郁,穆長寧不用擔心修煉環境的問題,甚至只要往空間里一坐,稍稍有一點引氣入體的趨勢,那些火木靈氣就會爭先恐后地往她身體里鉆。
全身經脈都被靈氣灌滿填充,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隨之歡呼雀躍的暢意快感,往往需要她極為克制才能終止。
有的時候穆長寧想,如果不去刻意終止靈氣的吸收,它會不會就這樣一直無止境地引氣入體下去?
天靈體與靈氣之間的完美契合度,完全可以自地進行引氣入體,緩慢轉化為丹田中的真元,而如果在自身全力引導的情況下,修為還很可能會以肉眼可見的度快飆升。
當然,沒人會這么干。
大量靈氣一股腦地涌進體內,經脈丹田一時之間絕對容納不下這么多靈氣,造成的結果也勢必相當慘烈。
便如當初在醉花陰秘境里,嗜血妖藤將吞噬血蓮的能量完完全全反饋給自己時,她整個人都差點爆炸!
這簡直就是在尋死。
是以穆長寧從來都是點到為止。
于是在結丹之后的第十一個年頭,穆長寧進入了金丹三層。
這已經是極快的度,要知道,即便是在金丹初期,逗留個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修士都大有人在,更何況她這些年幾乎一直在外歷練。
按照這進度,也許再過五六年,她便能步入金丹中期,再加上她手上還有兩只沒吃的人參果…
穆長寧一直知道,走得快,不一定就能走得遠。除了修為,更要注重心境的錘煉。
十多年漂泊,經歷了很多事,她也確實是在一步步地成長。
來到神洲可以說是意外,拿到養魂木和瓊樹枝也能說是巧合,可現在又是佛市…一次兩次的偶然尚能理解,次數多了就是離奇了。
她甚至有一種,自己正在按照誰事先設定好的路線一步步陷下去的錯覺,好像所有人的命運,都被一張大網網羅,每個人都在沿著上面纏繞交錯的軌跡漸行漸遠,又或者,逐步靠近。
這種想法離奇又詭異,穆長寧有時候也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她靜下心來大致羅列了一下眼下的事。
這次的目標空間之石佛市自不必說,若是一切順利,她想在這之后嘗試沖擊金丹中期,然后再花一段時間穩固修為。
蒲宴留給她的兩個交代,以后若碰上天算蒲氏的族人,她要將蒲宴的遺骨交托出去,讓他們帶回蒲氏的故鄉安葬。待到付景宸從神洲回到大澤,再將付嵐音的魂燈和那根附有蒲宴神識的絲一并交給他,讓他去做魂印比對…攸關溫嵐的真實身份,付景宸就算不信她,也總該相信蒲宴。
師父前幾年來了神洲的靈泉山莊,那靈泉山莊就在神洲的北面,離幻海極遠。
他本來也是來尋泉的,若是尋不到泉,師祖的笀元便真的沒剩幾年了。
當初孟扶搖還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定會尋到泉,穆長寧雖不知他究竟是哪里來的自信這般篤定,但她總歸希望結果是好的。
還有琳瑯讓她交給師父的鮫人鱗片。
還有…白靈界。
“白靈界…”
穆長寧喃喃念了幾遍。
這個被修真界無數修士歆羨向往的地方,既神奇又神秘,她不知道自己跟白靈界到底是個什么關系,但總有一天,她要回去弄個明白。
這與通天門的開啟與否無關。
天命無命,與她何干?
命握在自己手上,不是人家那一盤八卦算珠能夠論斷的。
大約在海上航行了一年,遙遙便看到有一大片6地,這片6地是由一個個島嶼組成的,中間的主島最大,周圍島嶼零散地圍繞主島,若從半空往下看,便會現,這整片島群的形狀便是一朵凈世蓮花。
穆長寧原以為,迦業寺便是一座寺廟,可現在才知道,原來這整片島嶼群都是迦業寺的地盤,大約是因為常年供奉香火的原因,此刻遙遙望去,便能感受到一股肅靜空寂的神圣之氣。
主島之上佇立著一尊金光閃閃的大佛像,佛像寶相莊嚴,寧靜祥和,用一雙慈悲的眼俯瞰眾生。
穆長寧靜靜看著這尊世尊佛像,現它的印堂處正若有似無地閃著柔和的佛光。
與望穿對視一眼,望穿揚著眉微微點頭。
智元禪師并般若梵珈三人同時雙手合十,朝著世尊佛像虔誠膜拜。
“迦業寺到了。”智元禪師肅然說道:“諸位施主請隨老衲來。”
大約是因為法會臨近,最近往來幻海的修士諸多,往日難得一見的結丹修士近來比比皆是,這些人中,佛修自然是占了多數,另外也有其他的。
來到一座邊緣小島,智元禪師直接帶著他們踏上前往主島的傳送陣,幾乎是眨眼的功夫,那座巍峨大佛已經近在眼前。
有著智元禪師引薦,穆長寧幾人一路暢通無阻,直到進了一座大佛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