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不清楚,但是大唐礦業的其他股東可是清楚的很。按照股東們的約定,此次是按比率出讓股份。比率占得多的,出讓的也多,比率站的少的,出讓的自然也少。
內務府代李世民持有的股份,約有百分之十上下,一萬五千股的百分之十,就是一千五百股。每股九十三,那就是將近一萬四千貫,這可是實打實能到手的錢啊!
李世民的股份,都是沒本兒的買賣,他是賣多少,賺多少!
“這么多錢!”李世民聽到這個數字,才終于笑了,道:“這些錢,存在朕的戶頭里面,不要入內務府的賬了。”
“哦。”李牧撇嘴,罵了聲渣男。哪個正經男人藏私房錢?藏私房錢的也是正經男人?
外面拍賣‘建廠權’的時候,改革后的大唐礦業集團,召開了新一屆的股東大會。
所有原股東和新股東,都參加了回憶,投票通過了由李牧本人起草的提出的《公司章程》和《議事章程》。
按照《公司章程》,股東大會成為公司最高權力機構。所有股東都有權出席股東大會,并按照股份表決公司重大事項。
然后按照《公司章程》之一,即‘擁有百分之五的股東,可以參與表決提名一名董事會成員’,‘董事當選需由三分之二擁有表決權的股東同意’兩條,立即提名并選出了董事會成員。
沒有在場的王珪,被選成了名譽董事,各家按照持股比例大小,也都擁有了一名董事會成員席位。
李牧,則被選舉為‘總裁’,即在董事會賦予的權力下,擁有絕對權力,掌管大唐礦業集團。李牧本人不占股份,但他享有年度結算后,純利的百分之十的薪酬。薪酬按年給付。
當然,董事會也可以罷免總裁。不過罷免提案需要四分之三的股東同意才可以,鑒于太原王氏掌管超過三分之一的股份,也就是說,如果太原王氏不同意罷免李牧,李牧這個總裁,能干到天荒地老去。
董事會中有一個特別的成員是高公公,李世民的股份,將不會再由內務府代持,而是改由高公公代持。
接著選舉了公司監管會成員,高公公代表李世民,自然是不二的監管會主席人選,另外一個監管會的主席,則由清河崔氏的一個人暫時兼管,其余的成員,則是按照每家的股份,推選出來的‘民意代表’。
選舉了董事會,監管會,接下來就是經理團隊了。
這部分的權力,董事會完全下放給了李牧,因為只有李牧才知道,他到底需要什么樣的人,在經理團隊的選擇上,李牧沒有再搞‘平攤’,而是擬定了一份名單出來,這些名單中,甚至很多都不是來自股東勢力的人。包含了一部分原大唐技校二期的畢業生,這些人在內務府一時半會沒有了晉升的途徑,來到這邊也算是一個非常正確的選擇。
總經理由王順擔任,由他來執行李牧的意志。雖然這個決定是能猜到的,但眾人仍然非常羨慕嫉妒。水泥廠那邊已經交給了王普,這邊又交給了王順,太原王氏一家跨兩,還能不獨占鰲頭么?
至關重要的安保,李牧則做了一個順水人情。所有的安保,都交給了開礦當地的折沖府,費用跟兵部結算。這等于是變相補貼了兵部,侯君集為此樂得后槽牙都出來了,要知道,單就這安保一項,就是幾十萬貫入賬了呀。
就這樣,大唐礦業集團的改革總算是完成了。而與此同時,建廠拍賣權的事兒,也基本上落下了帷幕。
一共五個建廠權,不出意外的,被五姓七宗瓜分了。兩崔共享了一個,鄭盧共享了一個,其余每家各一個。早就料到的結果,李牧也沒啥意外的,只是他表示,建廠可以,但是廠長的人選,得他來定。
各家只當李牧想要插手,雖然不情愿,但是也之鞥呢捏鼻子認了。但當他們發現,李牧擬定的人選,正是他們‘被綁架’的孩子的時候,卻個個笑逐顏開了起來。紛紛表示恍然大悟,后知后覺,理解了李牧的良苦用心。
李牧懶得理會這些家伙,限三日內把錢款存入銀行的指定戶頭,便把人都趕了出去。
密集地做完了這許多事情,李牧給自己放了三天假,不見任何外人,陪老婆們,孩子們待了三天。三天過后,他又開始忙碌了起來,這次忙碌的對象,變成了船。
李牧回到了洛陽,建造萬石船的工程,準備工作都已經完成了。
在洛陽城外西北洛水入江口,有個緊鄰江邊的石頭營寨,不要看這里現在有些破敗,幾十年前,這里風光著呢,因為隋煬帝的龍船,就是在這里建造的。在鄭和下西洋的寶船出來之前,隋煬帝的龍船,基本上代表了中國造船的巔峰水平。
龍船的具體尺寸,吃水深度,已經無從考證了。但是看到巨大的船塢,也能遙想當年的盛況。雖然現在已經風光不再,但是斑駁滄桑的石墻,殘缺不全的望樓,以及那一道道蒲葦叢生、白蘆飄飄的作塘,還是難免生出‘風流俱往矣’的唏噓來。
“已經沒法想象,這里怎么造出來那么龐大的龍船了。”李牧拍著快要酥掉的城磚,萬分遺憾的感嘆道:“要是能找到當年的造船資料就好了。”
“恩師怕是要失望了。”一旁陪他參觀的李泰為他解釋道:“當年負責造船的宇文家,造反的造反,死的死,圖紙十不存一,龍船的圖紙卻是沒有了。”
李牧心里補了一句,我有啊!
他雖然沒有當年龍船一模一樣的圖紙,但是他的系統庫里面,卻有類似差不多的。但他即便是有,也不能去造。那可是龍船,他如果造了,會被御史們做文章的。
“這船廠確實衰敗的不像樣了。”承包下來造船工程的蕭家掌柜,郁悶道:“當年的工匠,十不存一。都老的不成樣子,干不了活兒了。更可惱的是,這些工匠竟然不把手藝傳給后代,現在臨時找造船的人,都沒有什么好手了。”
“也能理解。”李牧接過話,道:“煬帝殘暴不仁,壓榨工匠。讓工匠們覺得,自己的手藝,是惹來禍事的根苗,自然就不想把手藝傳承下去了。”
二人深以為然,見他們有些氣餒,李牧又鼓勁兒道:“不過沒關系,種子還在,只要咱們把工匠的福利待遇提上去,不出三五年,還是一片大好。”
李泰接話道:“恩師,去年你在洛陽招生的學生,其中有一部分人,就是跟著老工匠學習了造船,只不過萬石船他們還幫不上忙,不過運河上的糧船,他們已經能夠上手了。”
“他們能上手,也不能讓他們上!”蕭掌柜急忙道:“他們之中不少人是番邦人,萬石船乃是我大唐瑰寶,豈能輕易與人?”
李牧沒有理會他們的聒噪,沉思了一會兒,開口道:“是時候成立專司負責航運的公司了。”
蕭掌柜一聽,興奮得不得了,道:“侯爺放心,蕭家就算是砸鍋賣鐵,也要把這件事兒給擔當起來!”
“這事兒你還真的擔當不起來!”李牧嘿嘿笑了一聲,道:“航運是一件關乎國本的大事兒,不能輕易與人的。蕭家的實力,還遠遠不夠,得再聯合一些人才行。”
蕭掌柜的臉色有些難看了起來,道:“侯爺,五姓七宗都已經賺得是盆滿缽滿了,小心一家獨大啊。”
“你的擔心和你的想法,本侯心里有數。”李牧瞥了蕭掌柜一眼,讓他遍體生寒,隨后又道:“本侯安排事情,一看能力,二看效果,至于怎么平衡,那是陛下的事兒,與我就沒有關系了。”
蕭掌柜趕忙說道:“侯爺,小人失言了。”
“失言不算,只是野心膨脹而已。”李牧擺了擺手,道:“不過這是一件小事兒,造船的方面,我仍然會依仗蕭家,記住那句話,只要造出了萬石船,蕭家就名留青史!”
“但其余的事情,還是得做,后面我再安排,你先把造船的事情,給我抓起來!”
幾人往前走著,來到了一處小船塢,看到有工匠在那里建造幾條四百石的小船。
四百石的船,在內河的運輸中,是絕對的主力,其實這么大的船已經不算小了,但在這偌大的作塘中,就像條小漁船一樣,最高的船桅都沒超過作塘深。
李牧俯瞰看著腳下的‘小’船,深深嘆口氣道:“殺雞用牛刀,太浪費了。”
“眼下萬石船的龍骨還沒有完成,只能先開小作坊讓孩子們練練手,萬石船的構造太過于復雜了,不敢輕易嘗試啊。”蕭掌柜解釋道:“這些船,都是那些糧商定制的,給的價錢不低,新工匠閑著也閑著,不如賺點錢來貼補了。”
想了想,又補了一句,道:“其實也貼補不了多少。”
這話不是假話,相比造萬石船這么巨大的工程,四百石的小船就跟鬧著玩似的。這就好比掌管上市公司的總裁,看鄉鎮小飯館一樣,實在是提不起興趣了。
“既然如此,那這種活兒,以后就不接了吧。”
“行、”蕭掌柜一口答應,本來也沒啥利潤,但工人閑著也不是那么回事兒,便問:“侯爺,是不是讓他們都去制造萬石船的零件?”
“不。”李牧說道:“造千石船,算是我定制的,多少錢我來出。”
“千石船容易!”蕭掌柜拍胸脯道:“需要多少條,侯爺說個數就行。”沒提錢的事兒,在他想來,李牧最多也就要個十條二十條,這點東西,造千石船的邊角料都做出來了。
“先來個一百條。”李牧淡淡地說道:“運貨倉可以小一點,要兼備水戰用。”
“多,多少條?”蕭掌柜差點以為自己耳背了,接著,他又明白了過來,道:“水戰用?侯爺,大唐跟誰打水戰啊?”
蕭掌柜這么問,不是亂問。
大唐境內,確實沒有打水戰的地方了。當年唯一有一次比較大規模的水戰,就是發生在李唐和南梁之間的,除此之外也沒有打水仗的地方啊。
如今大唐已經統一四方,長江和黃河都是內河,跟誰打?
“自然是跟番邦打啊!”李牧隨口解釋一句,便懶得多說了,道:“物資,錢財,你都不用管,我保證不缺你的。現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大量地招募能造船的工匠,多少都不嫌多。從中擇選中佼佼者,去造萬石船,剩下的人,都全力建造千石船。總之我給你半年的時間,到時候不讓你如數都交上來,至少一半兒得有!“
“欸…”蕭掌柜膽戰心驚地應下,但說實話,他自己心里是真的沒底。
如果不著急起來民間的工匠,可以肯定的是,按照約定的時候,他肯定是完不成的。
完不成肯定沒好果子吃,但是現在拒絕,就能有好果子吃了?思來想去,蕭掌柜還是妥協了,答應了下來。
李牧從懷里拿出一疊圖紙,遞給蕭掌柜,道:“這里的圖,有各種預備的東西的擺放位置,按照圖紙來,收貨的時候,我也會按照圖紙來比對。”
蕭掌柜趕忙過來拿著,李牧的圖紙可是萬金難求的寶貝,他的身家性命也系在上面。
不過作為造船廠的負責人,蕭掌柜還是得把該說的話給說出來:“侯爺,眼下朝廷沒有用兵的跡象,如果您現在把這么多船造出來,恐怕會引起誤會啊。”
“陛下現在沒有海外用兵的意思,不代表以后沒有。”李牧反問道:“等陛下有了那個意思,現準備船只來得及么?”
蕭掌柜喃喃道:“倒是來不及,可是…”
“哎呀,一切問題我來擔責么!”李牧知道蕭掌柜心里在想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只需要把事情做好,其他的事情都不需要你來操心。”
蕭掌柜又應了一聲,心下稍安,反正事兒已經是這樣了,伸脖子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咬著牙狠著勁兒,干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