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晨聽到機括的聲音,激動道:“開了嗎?真的開了?”
“哼,你說呢?”李牧小心地把鎖頭掛好,然后又跳了下來,金晨趕忙抓住他的胳膊,像是怕他跑了似的,李牧不耐煩地甩開,道:“心底不要那么齷齪,你以為我會自盡跑了么?你對我不仁,我對你…我倒是想對你不義,但我李牧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做到,放心吧,我會帶你出去的。”
“嗯,那咱們現在出去吧。”
“不行。”李牧正色道:“銀氏一定會來查看我們的尸體,若沒有尸體,豈不露餡兒?所以我們要放一把火,來個毀尸滅跡,順帶把墻上的字和埋你父親的洞口堵上,讓他們一點蛛絲馬跡都發現不了。”
“好,聽你的!”金晨沒有半點猶豫,撿起地上的骨頭做的鏟子,便開始填埋洞口,李牧左手不方便,但是清理墻上字跡還是做得到的,如今他已經練成六層乾坤大挪移,掌握了諸般使用內息的辦法,已經不是原來那個空有一身深厚的內功無法施展的倒霉鬼了,只見他抬起手來,徐徐平推一掌,按在石壁上頭便是一個淺印,把刻字的痕跡都給壓平了。
李牧隨心隨遇的亂按一通,誰也看不出是手掌印,還只當是石壁原來的斧鑿痕跡。金晨偷偷瞥見了,心中駭然不已,她雖沒有練過乾坤大挪移,但是很小的時候,看過上上任教主施展過,與李牧現在的動作類似,卻沒有這么大的威力,而李牧現在這個聲勢,很明顯是已經神功大成,現在若是想殺死她,簡直是易如反掌了。
過了一會兒,洞口填平,李牧又讓金晨把骷髏盡量聚堆,然后使用‘鉆木取火’的辦法,點燃了骸骨堆,巨大的火光騰空而起,李牧再甩出一掌把火堆打散,四處都是燃燒的骸骨,點燃了更多的骸骨,地牢之中,宛如煉獄一般。
“走!”李牧用布條把金晨綁在自己背上,縱身一躍,跳到地牢頂端,鉆出牢門,才穩穩落地,他又把地牢的牢門按照原樣鎖上,低頭看去,地牢已經是一片火海了。
有人看到火光趕過來,李牧趕忙使出‘隔岸觀火’的身法躲到視線的盲區,問道:“你有沒有心腹之人,不會背叛你的人,有沒有?”
“有!”金晨肯定道:“我金氏族人,是絕對不會背叛我的。長老的家在駱駝谷的南坡,咱們往南走!”
“抓緊我的衣服。”李牧說了一聲,運轉內息,按照‘隔岸觀火’的步法,猛地一竄,腳下一躓,忽然一個筋斗摔了過去,金晨嚇得差點尖叫,只當是碰到了他的傷處,還沒等問一聲,李牧忽然又直了過來,前后動作根本聯系不上,詭異至極,卻又相得益彰。
“這招‘隔岸觀火’是人想出來的么?創造這個功法的人,怕不是個蜥蜴吧!”
李牧一邊跑,一邊吐槽,金晨忍俊不禁,卻不敢回應,她現在李牧的背上,惹了他可是會被扔出去的。倆人如今位置互換,綁架者變成了‘被綁架者’,金晨可不敢惹他。
“到了。”
跑了約莫一刻鐘,金晨忽然拍了拍李牧的肩膀,示意他停下來。李牧用力過猛,好不容易才剎住車,腳后跟拖出來半米的溝,金晨指著山腰的一處小院兒,道:“長老就住在那兒,你把我放下來,我去跟她說。”
李牧把布條扯開,讓金晨下來,金晨看了眼李牧,小聲道:“還是我先進去吧,等我跟長老解釋清楚,你再進來,長老鉆研巫醫之術多年,醫術精湛,有了她的秘藥,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李牧冷哼一聲,道:“怕不是秘藥,而是迷藥吧?金姑娘,我學了你的武功,也救你出來了,咱倆兩清,誰也不欠誰的。西突厥大軍壓鏡,我沒空陪你玩了,就此別過,再見!”
李牧說著就要走,金晨一把抓住李牧的衣服,撲通跪在地上哀求道:“你不是答應我不會坐視不管嗎?你要食言了?”
“我沒有食言,我救了你。至于你的族人,跟我有什么關系。再說了,他們未必想投靠大唐,只是你一廂情愿罷了!”
“我沒有一廂情愿,我的族人——不,就算你說的對,有一些族人未必跟我想的一樣,但是真的有心向大唐的人,我們救救他們好不好?若是不救他們,讓他們歸順了西突厥,他們肯定生不如死,侯爺,我求你了,你已經練了圣火令上的武功,你已經是拜火教的教主了,你有責任——”
“我什么責任都沒有!”李牧拉開金晨,道:“你不用這樣道德綁架我,我也不稀罕你的什么武功,只是為了活命,沒辦法才學的。”
論嘴,十個金晨也不是李牧的對手,見他盛怒,不敢出聲,只是眼巴巴的瞧著他,淚水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
李牧沉默了一會兒,心里暗想,不管怎么說,這次也是因為金晨把自己綁到這里,自己才得到圣火令的武功和西突厥與高昌勾結的消息。眼下西突厥的兵馬還沒來,如果自己留在這里,也許能利用這里的人做一點什么。哪怕就是拖延一時,也能給大唐爭取幾分時間,否則一旦大軍壓境,憑定襄那點人馬,根本就地當不了。李思文是什么程度,他這個做義兄的太了解了,太平時候,他做什么都不會出大紕漏。但一旦正面廝殺起來,李思文肯定頂不住的,不要說西突厥大舉進犯,就是那日守城的場面,他都夠嗆能頂的下來。
一旦對手變成了西突厥,這就是國戰了。大唐方面,至少也得是李靖李績侯君集這樣的人領軍才可以。
李牧在心里斟酌再三,嘆了口氣,道:“我李牧平生做事,最不愛欠人情。我可以再幫你一次,但是話說明白,我只救愿意歸順大唐的,而且歸順之后,要遵循大唐律法,不能再惹事生非。此間事了,你我再無瓜葛,我欠你的,這一次都還了,你對我的冒犯,我也不計較了,咱們以后只當是陌路,我跟你這樣滿口謊言的女人,做不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