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三三 凡人們,就是現在
藍光再閃，現出海瑟薇，她恨恨瞪了李奇一眼，自然是又被調戲了。
“都什么時候了還像小孩子一樣玩鬧！”
她板著臉訓斥：“就像你說的，現在整個世界的存亡，就全靠我們三個了！”
李奇也只是活躍下氣氛，當然這是個不好的習慣，都是夏安的錯。
他問海瑟薇：“你有什么想法？就算我們成了神，克爾瑞隆也不是我們三個弱雞神祇能干翻的。”
“什么弱雞神祇…”
海瑟薇又丟他白眼，語氣卻沒那么強硬了。
李奇說得對，他倆加上奇麗都是新生神祇，而且除了奇麗，一個是莫名其妙的干神，一個是魔法技藝之神，都沒能夠扭轉形勢的絕活。
別說對上克爾瑞隆，只是奪心魔之神，照樣一根觸須一個收拾了。
想到神術，海瑟薇問：“你這個實踐之神，有什么特別的神術嗎？”
她倒是獲得了一大堆神術，可惜全都是她之前鉆研出來的粒子魔法理論，被封裝成了神術而已。
李奇皺眉搖頭，不是沒獲得神術，而是不覺得這些神術能派上用場。
一個應該是他傳奇領域真相之視的神域版，能追溯有靈之物的根基，瓦解對靈魂的各種束縛，讓其獲得自由。
這個神術對付精靈活化的各種機甲乃至火種艦，應該會有一些效果，但肯定對付不了克爾瑞隆和奪心魔之神，祂們的靈魂根基不在費恩世界。
另一個是輔助性神術，用來校驗環境的真實性，這是提升靈魂對抗幻象、魅惑、思維以及靈魂控制的能力。
再一個很有意思，居然跟妮可和提米之間產生的大同主義經濟路線之爭有關，那就是從實踐角度進一步準確的度量勞動價值。沒問題，畢竟實踐也是勞動的一個子集。
其他的神術更乏善可陳了，比如讓靈魂攻擊更偏向物質化，由此強化靈魂攻擊的物理傷害，或者將一部分物理抗性轉換為靈魂抗性的物化具現術…
同能級下必然造成傷害，但幅度異常微弱，只是起點心理威懾作用的愚公移山力場…
基于赤紅力場理論，自動計算目標力量特性和弱點，讓戰斗策略更有針對性和效率的四兩撥千斤術…
最特別的神術則是精衛填海術，這個神術能終結目標所具備的永恒特性，包括時間凝固、永不磨損、物質不朽等等。
聽起來很牛筆，可所謂的“終結永恒”并不等于馬上終止，不過是把無限變得有具體時間，比如幾十萬年而已。沒有特殊的應用場景，就是個玩笑。
總之李奇這個實踐之神，如果按職業劃分的話，就是在杰難逃的那種輔助，不是正經的戰斗系。
他的實踐神術更適合用在生產和科研上，像碼農兼修他的四兩撥千斤術，就能極大提升她們在算法上的能力。
對了這些神術的名字都是李奇起的，這時候跟小紅斷線，有了起名自由他當然先下手為強，盡管從結果來看他的取名能力跟小紅一樣爛。
“真是弱雞…”
海瑟薇嘲諷回去，打量這處不大的偏殿，也深深嘆氣。
“我們還是在監牢里，這是個次位面，空間法則異常復雜。”
“我的炸彈還在就好了，用我獲得的神術繼續提純，把這個次位面炸碎的話，應該能搞出很大動靜，甚至對神殿艦造成嚴重損害。”
她的語氣更加遺憾：“說起炸彈，幻影號上的超級粒子炮能量爐才是最強的。”
“讓它處于最大功率狀態，拆掉安全閥，就算是整個天堂山都能炸成碎片！”
“克爾瑞隆的神殿艦在能級上比天堂山強不了多少，只是多了世界外的法則而已。”
“可惜，幻影號不在這…”
這不也是廢話嗎？
李奇身上綻放新鮮出爐的實踐神光，一拍巴掌說：“光想不干，坐等完蛋，走！”
他們的神祇感知被嚴重壓制，無法直接探測整座監牢的情況，只能像凡人一樣肉偵。
李奇牽著奇麗飄起，兩人朝偏廳外飛去，海瑟薇趕緊跟上。
海瑟薇有些明白李奇這個實踐之神是什么了，她生出了強烈的既視感。
跟那個不管三七二十一，上來先莽一波的小紅有什么區別！？
穿透了幾層不算太強的屏障，看起來居然有了直接沖出監牢的可能性。
轉進另一座殿堂，迎面撞上一隊精靈守衛。
這些守衛不同于精靈的活化造物，就是活生生的精靈。
三道神光綻放，凝結成兩道光弧和一道光束，轟然命中這隊精靈。
猛烈的震蕩中，數十只精靈像保齡球一樣炸開，倒飛出老遠。
這不是李奇他們預料的結果，精靈們在空中展開蝶翼般的白光，將裹住他們的神光吸收，返身沖了回來。
暗金、土金和藍光在他們的鎧甲上游走，震蕩出無數凌亂而破碎的靈魂波動，他們的鎧甲居然是類似火種艦那種活化異靈。
海瑟薇兩手緊握法杖，射出一團團綠光，將沖過來的精靈擊飛，還尖聲叫著：“我不會近戰！”
奇麗揮動提爾之柄，李奇掏出腰帶里對他而言已經輕了的千噸魔鋼槍刃，左右護住海瑟薇。
刀劍齊舞，血飛肢離，在神力加持的物理攻擊下，這些精靈不再是堅不可摧的存在。
被神殿艦內部監牢次位面嚴重壓制，不等于他們手無縛雞之力，靠純粹的神力加魔導金屬，也能干掉這些起碼是半神級別的精靈守衛。
片刻間精靈守衛就倒下大半，李奇三人的信心也急速攀升。
就在這時，迷霧籠罩的殿堂上方，若干根灰黑觸須射下。
這些觸須蘊含的力量不屬于費恩世界，也沒有帶起任何波動，即便是在神祇視野里，都如幻象般虛無。
但就是這些觸須，讓李奇、奇麗和海瑟薇三人剛剛凝結出的神祇之心都在搖曳。
奪心魔之神的觸須…
海瑟薇瘋狂的射出解離光束，奇麗劈出道道暗金光弧，李奇更是接連用出物化具現術和愚公移山力場。
觸須由類似煙氣般的飄渺存在凝結為濃稠的實質，在李奇的神術下略微阻滯，也被解離光束和裁決律令擊碎了不少。
但更多的觸須依舊穿透神力乃至魔鋼晶鈦，貫通了三人的身體，將他們釘在了地上。
冰寒而怪異的力量自觸須中滲入身體，凍結神魂，跟波塔線蟲的力量不一樣，類似緹娜的告死之力，卻又源源不斷的抽取著他們的力量。
“這根本就是滿級大號沖進新手村，整個多元宇宙都在作弊！”
“大家…”
“還是不行嗎？”
李奇、奇麗和海瑟薇各自轉念，凡人之心中再升起濃濃的絕望。
“李奇，你真的沒辦法了嗎？”
奇麗的身軀更透明了，能清晰看到灰黑煙氣在她體內延伸。
她帶著期盼的問：“這應該是最后關頭了，按道理你應該又找到了底牌，漂亮的扭轉形勢啊。”
海瑟薇先是有些不甘的哼了聲，這本是她給自己寫好的劇本，問題是之前被波塔線蟲束縛的時候，她就已經失去了當主角的資格。
于是她又滿懷期待的附和：“是啊，李奇，還有什么辦法？”
李奇苦笑：“辦法倒是有…”
他艱難的伸手，分別握住奇麗和海瑟薇。
“一起點燃神祇之心，焚燒我們的神座吧。”
“讓我們變成炸彈，這樣…”
奇麗：“能夠破壞神殿艦？”
海瑟薇：“能制造出亞空間風暴，趁機逃離？”
李奇搖頭：“不，這樣能死得更有尊嚴。”
啪啪兩下，兩位女神分別抽了他一個耳刮子。
然后她們又抱住李奇，身上神光噴涌。
趁著還能動彈，就這么辦吧。
海瑟薇甚至在想，就這樣湮滅的話，也沒什么遺憾了。
李奇的心底卻振蕩著強烈的不甘，小紅、歐蘿拉、凱瑟琳、菲妮、蕾婭…
我不甘心啊——！
克爾瑞隆神殿艦與曙光之星對峙的虛空中，水銀與水晶光流交織閃爍，大片收割著精靈機甲。
然而光流的源頭，兩個女神卻被股股細長觸須追逐，倉皇的奔逃。
“不甘心啊！”
好不容易擺脫追擊，撤入晶格屏障后，緹娜抱著已經脫力昏迷的阿麗珊，沖著小紅等人哭喊。
“差點就沖進去了！”
看看支撐著曙光之星的菲妮、卡琳和貝弗羅，維持著晶格屏障的薇姬、伊芙，不斷沖出屏障擊退精靈機甲的凱瑟琳、奧圖敏絲、骷髏王，歐蘿拉深深嘆息。
“誰會甘心呢…”
她再看向前方的已經抽得空間迷離不定的神殿艦，淚眼迷蒙：“誰都不甘心啊。”
旁邊小紅嘀咕：“還有不？全給我裝滿，引擎全部過載，放心我推得動，我推…噗…”
沒說完就噴出大口神血，她又趕緊招手去收那些金光燦爛的血珠。
“真浪費，就算當血旺煮也是好大一盆啊。”
刻意的玩笑都沒能讓大家輕松一些…
小紅訕訕的把牽引繩拉到肩上，試了試，身后若干艘戰艦被拖得晃動擠撞。
“我也不甘心，我要去找李奇！”
她高聲說：“我要在那只尖耳朵臉上放個大禮花，讓他知道，搶我的男人還有女人是沒好下場的！”
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后她也抽起了鼻子：“我…老娘還是顆水嫩的小白菜呢，可不想當單身狗。”
凱瑟琳一身血污的飄過來：“一起！”
歐蘿拉也正要湊過去，世界根源傳出隱隱震動，還是兩次，讓她跟小紅都愣了愣。
李奇成神了！
雖然不知道另外一次震動是誰，不過她們都有強烈的直覺，一定是李奇成神了。
那么，按照過去的經驗，他應該解決了克爾瑞隆，她們也該看著神殿艦乃至奪心魔之神就在眼前崩解，她們的男人還有女人毫不回頭的沖出爆炸的焰火，歡笑著朝著她們而來。
那一刻，從小紅到歐蘿拉，所有赤紅超神，都心弦激蕩的等待著。
一刻又一刻，神殿艦沒有絲毫變化，奪心魔之神觸須展開的渦流轉動得更猛烈，整個空間的力量也更稀薄。
“果然，最關鍵的時刻，他終于靠不住了。”
小紅撅著嘴說：“男人就是這樣，好吧，還是得我出馬。”
神殿艦內部位面，遼闊的原野中，服色光彩各異的一隊凡人加天使，簇擁著一部戰艦般大小的魔導裝置，朝著一座很像城堡，卻是自然形成的巖石山急奔。
不斷有人從隊伍中脫離，有些是裝備損壞或者身體受傷，被迫掉隊，有些則是主動離開，沖入像怒潮般從左右和頭上沖來的精靈機甲。
隊伍左右不斷噴發出猛烈的煙塵，震動讓魔導裝置都歪歪斜斜，那是在遠處轟擊的重火力單位。偶爾一發轟在隊伍中，綻放出大片潔白結晶，或者炸出無數碎芒，總會有幾具身軀倒在地上。
瑞斯魯森高喊：“那根觸須過來了！”
凱恩等人組織的敢死隊已經很接近目標了，不過也終于引起了奪心魔之神的注意，一根如巨型颶風般的觸須正從遠處轉移過來。
“交給我們了！”
卡拉漢喊道：“沖過去我們也做不了什么，凱恩政委，我們就到這里了！”
凱恩沒有說話，只是舉起手握成拳頭，有力的揮了揮。
卡拉漢招呼自己的部下：“意志帝國的戰士們，為了陛下，為了世界，跟我去死吧！”
戰士們回應：“意志永存！”
除了扛能量爐的龍神兵，剩下的意志帝國戰士跟隨著卡拉漢，拉出一條支流，迎著那條灰黑翻滾的觸須直沖而去。
“那里一定是神殿艦的重要部位，卡拉漢伯爵的犧牲是值得的！”
瑞斯魯森說：“當然伯爵能給我們爭取到更多時間就好了。”
看了看明顯轉向卡拉漢那支分隊的觸須，凱恩說：“他會的。”
巖石山越來越近，少了卡拉漢的部隊，精靈機甲的阻擊也越來越有力。
這時候一個個蠻子，一只只狂天使，以及一位位魔法師，還有戰艦的炮手或者軍官，只要是在外圍，都開始過載身上的魔導裝置，或者點燃爆炸物。
光色各異，猛烈而連綿的爆炸似乎將大地都掀開了。
當凱恩帶著能量爐蟲出煙塵，抵達巖石山下，即將碰觸到罩住巖石山的那根奪心魔之神觸須時，整支隊伍已經不到三百人。
“拆掉安全閥！”
“激活晶格魔方！”
“同志們、戰友們、凡人們——！”
凱恩用毫不慌亂，就像是在指揮野營般的沉穩語氣說：“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