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二七八 地獄搬遷冥河分流與羅姆羅斯的進逼
小紅終究還是被拉去“切片”了，沒辦法，她給紅網帶來的變化太大，從神術到虛靈，從源魔理論到魔導器具，全都得重新梳理。
從源魔、高能、虛靈到靈魂研究所，從赤紅神國到宇普西隆，再到厄普西隆，小紅就像上了傳送帶的外星生命標本，得忙上好一陣子了。
接下來的幾天，奇麗坐鎮埃隆蓋特要塞，親自主持歸隊堡和活死人堡的搬遷。
埃斯摩帝奇的承諾無法保證，不過這幾天里，阿羅曼的確沒有再現身，惡魔和魔鬼的高級干部也紛紛撤離。隔在要塞與“無盡長廊”，也就是埃斯摩帝奇所說的“焊接工程”現場之間的破碎位面里，只剩下無數中低階的可憐蟲。
魔君提克納姆和魔王高拉茲克還刻意經過要塞，發來打著白旗的投影，強調自己所率的浮陸艦隊沒有敵意。
令人很詫異，提克納姆和高拉茲克在跟奇麗的短暫寒暄里，姿態語氣都滿含憐憫。
大概是阿羅曼和埃斯摩帝奇給祂們灌輸了什么錯誤的信息，覺得赤聯要替代祂們去跳那個火坑。
好吧也不算錯誤，赤聯的確是替惡魔和魔鬼去跳火坑的。
接著的搬遷工作是項大工程，還好重頭戲都壓在阿麗珊身上，不會拖累赤聯的整體戰略。
阿麗珊要用冥河穿越深淵，保持一條暢通的河道，再將歸隊堡和周邊的生產生活設施從地獄第一層中切割出來，變作巨大浮陸，通過河道運送到最底層。
深入冥界的活死人堡也是同樣操作，骷髏王已經前往該堡，引導冥河進行切割。
此時死神奈羅也通過終亡之主伯塞奎斯，向赤聯傳遞了愿意合作，不會干擾搬遷工作的積極姿態。
等搬遷工作完成，最終形成的格局是，天堂山之下，內層位面的最深處是赤聯掌握的地獄。以歸隊堡、活死人堡和埃隆蓋特要塞三個節點支撐起新的穩定位面，把天堂山和煉獄深淵徹底隔開。
赤聯掌握的“地獄”不僅通向煉獄和深淵，同時還通向冥界，由此冥界在內層位面也獲得了擴展，難怪埃斯摩帝奇說奈羅會樂見其成。
阿麗珊忙乎的時候又有了重大發現，她掌管的冥河之力獲得了若干新的特性。
能沉淀出更有韌性的冥石，對冥河英靈的傷害更小，對受苦靈魂的消解也更徹底，這些只是最表面的東西，更多變化還需要深入研究。
這些變化說明小紅成為太陽女神，讓紅網獲得進化后，阿麗珊這個冥河女神終于被紅網正式接納，成為大同主義道路上的一條分支。
“凡人靈魂的歸宿也該是自由的，這是靈魂自由的一部分。”
“要么由冥河回歸整個世界，要么依照個人意愿，為確保其他靈魂擁有這種自由而戰，或者以另一種方式自由的生存。”
“我是赤紅冥河女神，靈魂終滅女士…”
“我的使命是確保冥河暢通無阻，凡人靈魂能夠獲得自由的終滅。”
阿麗珊的神職也進一步清晰，她通過紅網發布了自己的信條。
相應的，奧圖敏絲這對雙子死神，以及骷髏王這個安息之主，各自的神職也有了相應變化。
奧圖敏絲現在不僅要解放被死亡之力奴役的靈魂，還要解放在煉獄和深淵意志奴役下的惡魔和魔鬼，讓這些靈魂獲得自由。
骷髏王則是接收不愿意消亡的靈魂，給他們開辟生存之地。
這兩個死神，再加上接引凡人靈魂的終亡之主伯塞奎斯，都算是從阿麗珊這條道路延伸出去的分支。
這么一來，赤聯在內層位面的道路就清晰了，赤紅道路在“死”和“滅”這部分的實踐有了具體的指引。大同主義的生死觀也獲得了完善，不再像之前那樣有很多混沌不清和自相矛盾的地方。
不過利弊相倚，有得有失。
當阿麗珊正式成為紅網的樞紐節點后，她就發現自己無法再掌控所有冥河之力。
深入到冥界的冥河支流，煉獄和深淵里的血河，力量都被奈羅、阿羅曼和埃斯摩帝奇奪取。
認真想這也是必然的，冥河之力其實是燃素海深入到世界中，與灰燼之力融合對沖時產生的運動勢能，是沒有屬性的自然存在。阿麗珊將冥河之力拉入了紅網，她對剩下那些無法融入紅網的冥河之力，自然就失去了掌控。
也就是說，奈羅、阿羅曼和埃斯摩帝奇各自也獲得了一部分冥河之力。
這恐怕才是埃斯摩帝奇的真正目的，也是奈羅順水推舟的根本原因。
現在內層位面的第一層，冥界、煉獄和深淵可以分開了，三方可以更順暢的接收靈魂。
赤聯的地獄搬到了內層位面的最深處，還好有赤紅冥河在第一層流動，終亡之主伯塞奎斯轉職為擺渡之神，專門負責將心向大同，意志堅韌的靈魂送到地獄。
最深處的地獄面對煉獄、深淵和冥界，埃斯摩帝奇和奈羅可沒保證過搬遷完成后不找麻煩。就算祂們真不找麻煩，奧圖敏絲這對赤紅死神也會找祂們的麻煩，所以未來這里必然還是戰場，而且是更為持久的血戰。
眼前來看，赤聯獲得了穩定的靈魂接收途徑，獲得了從內層位面向天堂山發起攻擊的落腳地，也封堵住了天堂山與內層位面的連接。更重要的是收縮了力量，在天堂山攻略中開辟了第二戰場，總體來說還是劃算的。
“還是有問題啊…”
阿麗珊現在終于能自由出入紅網的超神頻道，享受跟其他赤紅神祇的同樣權限，以前她還得通過專門的轉換器才能在頻道里發言。
她對未來產生了極大憂慮：“我已經感應到了靈魂循環的最后一段，也就是冥河起到的真正作用。”
“內層位面最深處是靈魂循環的終點，也是起點。”
“這里的靈魂…壓強，足以把冥河中消解的靈子推送到整個世界的各個角落。”
“過去雖然天堂山崩塌，跟這里擠撞在一起，但沒有完全封堵住，靈子還是能自然散逸出去。”
“要完全封堵住的話，靈魂循環也要被截斷的啊。”
緹娜這個告死女神，力量來自燃素海進入費恩世界的星海，算起來她是上游，是江河，阿麗珊是下游，是海洋。
緹娜糾正說：“靈魂循環并不是獨立的，它跟力量循環是相輔相成的。”
“你說的是我們追求的大同主義靈魂循環，靈魂在各個環節都是自由的，才會有這樣的流暢循環。”
“而且要封堵這里的是秩序女神，不是我們啊。”
“到時候說不定天堂山會變成我們的地盤，信仰大同主義的自由靈魂，死后升入天堂山，像火葬一樣化作純粹靈子，灑向整個世界，為新的靈魂提供材料，讓費恩的靈魂循環更加活躍。”
奇麗有些詫異，緹娜的覺悟居然這么高了，難道是小紅帶來的變化。
接著緹娜捧著心口說：“當然啦，未來咱們赤聯的總金庫也得設在天堂山上，專門開辟一層財富殿堂…”
然后你當這一層的守關BOSS么？
這家伙現在不是告死女神，是財富女神。
而且這樣的前景跟舊時代的天堂山有什么差別，完全不符合大同主義的生死觀。
教育了緹娜，奇麗也回答不了阿麗珊的疑問，只能等到打下天堂山再看了。
搬遷工作緊鑼密鼓的展開，在阿麗珊用冥河切割牽引兩座據點的同時，基建公社的工程師們駕駛工程船，整理一個個破碎位面，牽引一塊塊浮陸，不斷擴展埃隆蓋特要塞所在的位面，遺跡要塞周邊的地基。
“我隱約看到了自己的道路…”
基建公社的頭兒，矮人長錘對奇麗說：“從蓋屋子到改造位面，咱們基建公社的活兒越來越大。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創造世界的想法，就像玩方塊世界一樣。”
奇麗很高興，這說明長錘距離成神不遠了。
跟長錘差不多相同狀況的還有不少人，比如蒙德爾、費舍斯和斯魯喀諾三個德魯伊，米哈伊爾、哈萊姆和斯塔克幾個專注于機械的家伙也在追索自己的道路。
原本專注于不依靠超凡力量的尼克納，在了解了費恩世界、平行宇宙與多元宇宙的宏大背景后，終于接受了赤紅信仰，轉到雷電之力的研究上，未來說不定會出一個赤紅雷神。
眼下的天堂山之戰顯然還指望不上他們，不過只要跨過這個檻，赤聯的未來天高云闊。
從阿羅曼身上挖到小紅老母親遺產后的第五天，歸隊堡順利抵達被定名為“歐米伽”的這個新位面，與埃隆蓋特要塞并肩而立。
赤聯也終于有了余裕向前推進，開始接觸還在“無盡長廊”里與天使作戰的惡魔和魔鬼。
長廊空間被扭曲得非常嚴重，也很難高速機動，戰艦和戰機都無法投入戰斗，赤聯不得不出動突擊隊，進行謹慎的試探。
為此赤聯特別編組了軍團委員會第四突擊隊，歸于戰略軍編制，擔負起這項任務。
這支突擊隊又被稱為天堂山突擊隊，因為成員五花八門，“成分”不怎么好，別說同序列的第一突擊隊（榔頭）、第二突擊隊（蠻子）、第三突擊隊（天使），就連不是中央序列的海軍陸戰突擊隊（暴風），甚至是空軍特勤救援隊這種輔助角色，以及陸軍的各支地底突擊隊都瞧不起。
所以第四突擊隊得了個“魔王”的昵稱…
“愚昧的家伙，居然忘記了曾經被魔君統治的恐懼嗎？”
前解離魔君，魔王突擊隊小隊長艾德蒙特很不爽：“魔君呢！我們魔君呢！？”
曾經只是戈多克左的三分之一食人魔王，現在也是小隊隊長的戈多克憨厚的咧嘴笑道：“在通用語里，魔王這個詞發音更簡潔，傳播更廣，更深入人心啊。”
另一個小隊長梅希達絲舉起碩大的魔導槍，冷哼道：“這么明顯的諷刺你都聽不出來，還非要湊上來分享鄙視？”
“我們該做的不是發牢騷，而是讓他們知道，對付惡魔和魔鬼，最管用的還是曾經的惡魔和魔鬼。”
獲得了新的身體，靈魂也同時升華的前魔王和魔君們，帶領各個種族的突擊隊員們，穿梭在破碎的浮陸和空間渦流中，深深插入像是蟲群，幾乎塞滿了走廊的戰場中。
奇麗跟甘比特和芬恩在后方緊張的注視著突擊隊的行動，他們的任務是深入走廊，查探天堂山那一側的動靜。
當突擊隊員攜帶的力場發生器錨標傳回越來越強烈，屬性也迥然不同的波動時，指揮所里所有人都壓低了呼吸。
就在這時，奇麗的視野里彈開有緊急傳訊標識的光幕，駐意志帝國代表康斯坦丁在光幕里，滿臉受挫表情的說：“羅姆羅斯要求您前往特羅斯，向他當面解釋圖鐸大帝遺體的事情。”
奇麗訝然，之前不是已經溝通過，羅姆羅斯也接受了這邊的說法嗎？
康斯坦丁嘆氣：“他似乎得到了其他的信息，對我們用圖鐸大帝的遺體研究活魂技術這事，有了不好的…認定。”
想到又要以奇麗的身份面對羅姆羅斯，奇麗的胸口就隱隱翻騰。
她想了想，決定折衷一下：“跟他說，奇麗跟這件事毫無關系，李奇可以去。”
尖耳朵的大奇麗已經是李奇的專屬形象，用這個形象過去，羅姆羅斯應該沒什么想法了吧。
康斯坦丁繼續苦笑：“他特別強調，必須是他的導師，也就是您…小奇麗去。”
所以大奇麗，那個曾經幫助過他無數次，還被他埋胸揩油過的大奇麗，在他眼里就一點也不值得留戀了？
哪怕知道身體里面是李奇，但最初跟他接觸的就是大奇麗啊，他居然喜新厭舊！
咳咳…這些念頭怎么讓人打寒顫呢？
奇麗拋開那些不好的念頭，沉吟了片刻，無奈的答應了。
圖鐸大帝遺體的研究正在緊要關頭，研究人員有了重大發現。
游蕩者的活魂技術，跟永離密林里精靈遺跡的東西有很多關聯，再加上曙光之力，三者比對，深入到燃素海的力量底層，就能了解到精靈海軍所擁有的力量。
如果這個時候羅姆羅斯發難，海瑟薇那邊肯定要從中挑撥，逼迫赤聯交出遺體，這對整個大局是很不利的。
不是說赤聯就必須跟對方妥協，而是跟危害相比，自己作為奇麗，親自向羅姆羅斯解釋的這點付出，壓根就算不上什么。
這種關系還是盡早解決掉的好，奇麗忽然生出了濃濃的疲憊感，同時想起埃斯摩帝奇奉送的建議。
誰特么知道當初撿起提爾之柄，發下宏愿的時候，會有今天呢？
都是那個猥瑣夏安的錯！
都是小紅的錯！
奇麗恨恨的念著，此時指揮所里也響起了一片驚嘆聲，似乎看到了什么震撼的場景。
奇麗趕緊轉到屏幕上，一面由無數亮金光點編織而成，貫通了天地盡頭，將世界一分為二的墻映入眼中。
“嘖嘖，還真是在糊墻…”
“這得多少靈魂啊…”
“掛在上面的靈魂原本還以為自己升入了天堂，永享幸福呢。”
“按理說掛在上面的該是我們這些異教徒吧。”
大家紛紛議論著，奇麗深深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