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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三八 死神神座,殘虐之神與殘暴之帥

  克斯特王都,不起眼的酒館里,兩個半身人在不起眼的角落嘀咕。隨夢小說щwwsuimеnglā

  “好癢…”

  尖鼻子戈米斯撓著屁股說:“每次我下面癢都會出什么大事,說不定是皮克在哪里惹了天大的麻煩。泰索洛斯在上,他可千萬別去見了死神!”

  “死神早就沒在了”,弗洛多說:“他跟那個諾里艾一起去做探索節目,我想應該沒事。咱們還是說正事吧,你那沒問題吧?”

  “哎呀,弗洛多”,戈米斯嘆道:“你當間諜當上癮了嗎?”

  弗洛多聳肩:“挺有意思的,既能到處探索,又是在做好事。我可沒辦法像山姆那樣,對各種人甚至平民都那么有耐心。”

  “好事?”

  戈米斯自嘲道:“那我就是壞人的幫兇了?”

  “你也不過是跟著那個王子混吃混喝而已,我看得出來”,弗洛多說:“局長希望我能在克斯特打開局面,拿到高層的情報,能有個王子侍從的身份就方便了。”

  戈米斯難以置信:“弗洛多,你是認真的嗎?你在為普雷爾公爵服務,我在為貝利諾王子服務,我們是敵人啊!現在你讓我幫你潛伏到王子身邊當間諜!?”

  弗洛多用清澈的目光看著戈麥斯:“是啊,怎么了?”

  戈米斯捂臉:“好吧,到了那一天你可得證明我是你的同伴,我可不想被你的公爵當成蠢貨王子的侍從絞死。”

  “那是當然”,弗洛多很奇怪:“怎么你變得這么悲觀了?”

  “克斯特快完了”,戈米斯壓低了聲音:“國王優柔寡斷,到現在都還沒決定是該在邇香那一邊,還是投向特蕾希婭。”

  “幾個王子斗得不可開交,一直在玩暗殺和構陷的小伎倆。還好貝利諾王子太蠢太無能,沒人把他當回事,當然我們這些侍從就更不被放在眼里了。”

  弗洛多不解:“那你還跟在貝利諾身邊干嘛啊?”

  “我現在是王子的第三侍從!在王都隨便吃喝玩樂,開心著呢,為什么要離開”,戈米斯得瑟的說:“真的呆不下去了,直接隱身走人,誰又攔得住呢?”

  正說到這,他手臂上的護腕震了震。

  戈米斯神氣的翻轉手腕:“看到沒?傳訊手環,隨便在王都哪個地方都能收到呼叫,比你們用的那種冒險者助手先進多了。亮起的這個符號意思是馬上回去,有任務。”

  弗洛多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走!正好把你介紹給達凱,這陣子他跟維克爵士正在頭痛沒人應募王子侍從呢。”

  兩人離座,剛到酒館門口,酒保大吼:“小個子,還沒結帳!”

  戈米斯亮出徽章,抬著下巴說:“知道我是誰嗎?貝利諾王子的侍從!”

  一口濃痰精準的吐到徽章上,酒保怒吼道:“什么狗屁王子!給錢!”

  弗洛多丟給酒保一個銀便士,拖著捋袖子蹬腿的戈米斯出了酒館。

  “我是說真的!那家伙死定了!出完任務王子就會過來砸了這家酒館!”

  戈米斯還怒氣未消,對上弗洛多的目光,驟然泄氣:“這片地方我還沒混熟…”

  跟著戈米斯回到王子的寓所,就在大門口,兩個曾經見過一面的熟人上了前一輛馬車。

  那個白胡子老頭就是戈米斯說的維克爵士,而那個青年,弗洛多在圣光堡見過,正是貝利諾王子。

  戈米斯帶著弗洛多上了后一輛馬車,一個護衛過來瞅了一眼。

  “這是達凱,王子的第二侍從”,戈米斯做介紹:“這是弗洛多,我的好朋友,在其他地方混得不好,現在來投奔我。”

  達凱哦了一聲,心不在焉的對弗洛多點點頭,朝第一輛馬車走去。

  馬車啟動,弗洛多驚愕的對戈米斯聳肩攤手:“就這樣?”

  “我現在是第三侍從”,戈麥斯腦袋仰得高高的:“王子很信任我。”

  弗洛多匪夷所思的道:“但也不該草率到這個地步吧?終究是身邊人,王子總得親自過問一下吧?”

  “王子這里…”

  戈米斯點點頭:“有問題,還越來越嚴重,經常一個人傻笑,說什么世界就是他的了之類的傻話,他哪管這些小事。”

  “怪不得漢森男爵說貝利諾王子已經不搭理他了”,弗洛多回憶剛才見到的王子,忽然察覺到了古怪之處:“他怎么換了刺劍?我記得他是騎士…不對,是圣騎士啊。”

  不管是哪個,都不會用那種刺或者女人用的刺劍。

  “誰知道呢…”

  戈米斯說話的時候神色有些恍惚,似乎在回憶什么,卻又記不起來了。他甩甩臉,丟到一邊不理會了。

  馬車很快到了王宮,這是一次臨時召集的會議,按戈米斯的說法,多半是哪個王子又要控告哪個哥哥/弟弟暗害自己了。而后的流程無比乏味,就算拿出了一些證據,國王也不會做出什么決定,糊一頓稀泥了事。

  盡管如此,弗洛多還是決定潛進王廳偷聽,至少熟悉一下狀況。以進王宮時所見的守備狀況,他很有信心不被發現。哪怕王廳里有傳奇。

  在貝塔城接受的訓練可不是白費的,能逃過那幫赤紅德魯伊的監測,就能避開普通傳奇的感應,當然前提是別湊得太近。

  剛進王廳,弗洛多就暗道自己來對了。

  “我們沒有理由再猶豫了”,某個大臣慷慨激昂的對老邁國王說:“邇香要在各國施行神產制,我們必須馬上行動起來!再不做出決定,到今晚我們睡覺的被子…不,床都會被教會拆走!”

  “應該馬上召集軍團,圍住忠誠神廷分部!”

  另一個將軍模樣的人說:“我敢打賭他們正在布置圍困王宮的行動!”

  國王揉著額頭說:“他們不會這么粗魯吧?我們是不是先召來神廷分部的人,聽他們怎么說?”

  大臣們跳腳,王子怒聲高呼,在隊列末尾的貝利諾一直耷拉著腦袋沒說話。

  弗洛多覺得此時的收獲足夠多了,得趕緊跟副局長圓鉤聯絡,克斯特大變在即!

  就在這個時候,貝利諾猛然抬頭,眼中噴吐出鐵灰色的攝人光芒。

  他邁著僵硬的步子,像個傀儡似的出了隊列,向國王走去。

  “夠了!我已經看夠了!”

  他晃著腦袋,神經質的說:“對凡人來說,最可悲的不是命運被他人操縱,而是被懦弱的,無能的蠢貨操縱!”

  國王、大臣和王子們最初還沒反應過來,直到貝利諾快要靠近王座了,才紛紛喝罵出聲。

  上方的守衛,下方的其他王子,一擁而上要把他拖走。

  眼見貝利諾被一群人壓在下面,他一挺身,竟然將這群人掀得四散而飛。

  貝利諾拔出刺劍,此時弗洛多才看到,那不是刺劍,而是一枝泛著灰蒙蒙光暈的箭矢。

  “父親,你不配坐在這里”,貝利諾用箭頭指著國王,后者打著哆嗦,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整個王廳的人眼睜睜看著貝利諾手臂一甩,箭矢劃過國王的咽喉,頭顱高高跳起。

  這一幕讓弗洛多渾身冰涼,在他的情報里,克斯特國王雖然老邁無能,個人力量還是不錯的,是個六級騎士,怎么像一個嬰兒似的,毫無反抗之力?

  不理會噴濺著血泉的無頭軀體,貝利諾抓住即將落地的頭顱,摘下王冠,再跟丟橘子皮似的將頭顱往旁邊一扔。

  他將王冠扣在頭上,手中的箭矢在黯淡而攝人的光芒中延展,變作一柄雙手大劍。

  “現在,我是克斯特之王了”,他歪著頭,嘿嘿冷笑道:“你們都得聽我的,不聽就會死…不,會恨不得死!”

  王廳沉下一股有如實質的無形巨力,壓得眾人魂飛魄散,渾身發麻,即便是弗洛多也不例外。

  “不好,這家伙有了什么古怪的力量!”

  弗洛多大急,趕緊朝門口潛去。

  “還有只小耗子!”

  貝利諾露出猙獰的笑容:“看我踩死他!”

  大劍一揮,劍尖暴漲出十多米長的灰暗劍芒。在眾人的驚駭目光中,王廳從天花板到墻壁被劈開一道恐怖的裂痕,同時也將幾個人的身體分作兩半。

  一個大臣的整只胳膊離體而飛,劇烈的疼痛終于讓他清醒。他趕緊往傷口拍治療神術。神光落在傷口上,卻像是烙鐵燒灼皮肉,滋滋冒起煙氣。

  這個職業是牧師的大臣慘叫出聲:“殘、殘虐神力!天啊,他是海斯托爾的代言者!”

  瓦倫丁西北數千公里外,達爾曼特王國北方的荒原上,一支陣容相對整齊的大軍,自四面將另一股雜亂人潮遙遙圍住。

  一顆顆巨石不斷從人潮中飛出來,穿透軍團結界,即將落在密集隊列里時,被一扇扇光盾擋住。大多數時候巨石碎裂,隊列無損。偶爾光盾破碎,頓時飛起一片殘缺的人體。

  軍團結界緩緩進逼,魔導炮發射的大火球越過結界上方,在遠處那攤雜亂的灰褐人潮中炸裂。

  空中大群獅鷲一飛掠而過,坐在獅鷲上的魔法師、弓箭手或者槍手,一面將為數不多的雙頭飛龍擊殺,一面向地面肆意傾瀉著法術、箭矢和槍彈。地面零零星星飛起石頭、箭矢、標槍甚至粗壯的人體,作著絕望的抵抗,動靜更大的是悲愴的怒罵聲。

  軍團結界之間的一處山丘上,身姿挺拔,滿臉風霜的女子緊緊盯著戰況。偶爾有石頭或者弩箭飛過,她眼皮都不眨一下。

  直到一群衣甲破碎的人來到山丘下,她才挪開視線,轉到這群人身上。

  “怎么?沒兵了嗎?”

  秩序同盟西方面軍元帥,曙光女王的侍劍者,達爾曼特、希文霍爾、貝特蒙德三國聯軍總帥希爾維用譏諷的語氣問三個國家的國王、執政官或者王子。

  達爾曼特的國王哭喊道:“我們快沒人了!元帥,我們不是接受了獸人的投降嗎?為什么還要發動攻擊?”

  希文霍爾的執政官是個年輕人,憤恨的道:“這是背信棄義!是殘暴的屠殺!不管是對獸人,還是對我們的子民,哪邊都是!”

  貝特蒙德王國的大王子苦澀的道:“我們的損失太大了啊,太大了啊…”

  “殘暴的屠殺?”

  希爾維冷笑:“獸人涌入你們的國家,見人就殺的時候,就不殘暴,不是屠殺了?”

  她凜然道:“我在女王陛下面前發過誓,要將獸人一個不留的殺光!

  “但這場決戰,不僅僅是為了我個人的誓言。”

  “瓦倫丁大教堂即將攻下,亡者之域也開始動蕩,紀元更替的戰鼓已經擂響!”

  她揮臂指向遠處,那是四十多萬被團團包圍的獸人殘部。

  “不把這些異族殺光,難道要把他們放回北方的苔原,讓他們獲得喘息的機會,讓他們心懷仇恨的舔舐傷口,休養生息,再在紀元更替里發動又一次侵襲嗎?”

  她眼中閃爍的熾熱光芒,令三個領袖悚然低頭:“別忘了圖鐸大帝說過什么,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她點點腳下的東西,那是一堆頭顱,有棕皮獠牙的獸人,也有黑毛長角的牛頭人。三個領袖知道,這些頭顱可不是無名小卒,每一個都是統領萬人的部族首領,甚至不乏傳奇級別的強大存在。

  “背信棄義?對這些畜牲有什么信義可言?他們涌進你們國家的時候,給你們下過戰嗎?收容過俘虜嗎?放過婦孺了嗎?我們跟他們,從來都是以血還血!”

  “他們想假借投降喘口氣,我們就假意接受把他們全部包圍在這,一打盡!還需要我教導你們這種級別的戰爭謀略嗎?”

  貝特蒙德大王子小心的道:“可以把他們抓起來當奴隸啊,沒必要這樣趕盡殺絕。”

  “奴隸?”

  希爾維冷笑:“我知道奴隸販子們在打什么主意,他們滿腦子都是金蒲耳,才不關心以后會發生什么事情。”

  “我來告訴你,幾十萬獸人奴隸涌入人類的國度會是什么光景。最初他們會去挖礦,會去當奴兵,會干各種人類不愿意干的臟活累活。他們的確會死很多人,但他們比人類會生,用不了百年,幾十萬就會變成幾百萬甚至上千萬都說不定。”

  “那時候他們依舊是卑賤的,被人類壓迫和歧視,他們想起了今天這一刻,想起了屈辱的由來,他們決定反抗。”

  “最初他們沒有組織,沒有知識,他們死得很慘。漸漸的他們懂得學習人類的魔法,他們拋棄了落后的古神,他們開始信仰今神。他們甚至還學會了人類的文化和律法,懂得在戰爭之外的各個戰場跟人類戰斗,最終…”

  “瞧,這樣的歷史是不是很眼熟?沒錯!當年我們人類就是這么推翻了精靈帝國的統治,獲得了自由,再漸漸統治了費恩主位面!”

  希爾維抽抽嘴角,鄙夷的道:“在人類跟精靈的戰斗里,無數精靈在了人類一方。到時候也會有無數人類在獸人一方,舉著友愛啊平等啊之類的口號,干著人奸的事情,對同類揮下屠刀。”

  “現在不就有高喊解放奴隸的神祇出現了嗎?在那家伙眼里,哪怕是獸人,都會視為必須解放的對象吧。”

  她的目光變得沉凝:“我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我會把獸人殺得干干凈凈,一個不留!”

  達爾曼特國王哭號道:“可我們也快死得干干凈凈了啊!”

  “那是侵占你們家鄉,殺害你們親人的兇手,難道不值得付出一切去為他們復仇嗎?”

  希爾維冷漠的道:“如果你失去了這樣的心,你還配當國王?”

  “好吧,我就知道你不會放過我們的,你不僅要殺光獸人,還要殺光我們整個王國的人!”

  這個坐上王位不到三個月,治下子民已經不足三十萬,大半都是婦孺老人的國王悲涼的道:“我馬上就去戰斗,只求你保留下達爾曼特的王室血脈!”

  希爾維沉默了片刻,緩緩點頭。

  國王如釋重負,向希爾維行禮,下了山丘,上馬招呼寥寥無幾的部下:“達爾曼特人,跟我一起去死吧!”

  “死就死,我們希文霍爾人可不會皺眉頭”,年輕的執政官豪邁的道:“元帥閣下,我們的要求很簡單,保留下自治城邦就行。”

  執政官走后,貝特蒙德王國大王子臉色慘白的道:“我、我已經讓父親整理出了公爵封地,如果需要的話,我們也愿意降格為公國。”

  “那倒不必了”,希爾維說:“陛下對你們王國另有處置,不必擔心,只要忠于同盟,陛下希望你們能成為北方的堅固堡壘。”

  王子大喜:“是!我會竭盡全力,哪怕損失掉所有軍團,也要實現元帥閣下的愿望!”

  這群人離開后不久,一輛怪模怪樣,有些像大號烏龜的魔導車急奔而來。戴著墨鏡的另一位王子從副駕駛的位置跳下,邁著意氣風發的步子上了山丘。

  “那又是什么古怪玩意?”

  希爾維擺手示意免禮,問瑞瑪科王子。

  “佐爾德工坊的魔龜車,最新出品,聽說是仿照公爵閣下的發明。”

  瑞瑪科低頭擦墨鏡,像是閑聊般的道:“我看到那三個國家的軍隊又在往前調動,他們都快打光了,元帥您這是…”

  “瑞瑪科,你用這些新奇玩意打仗是好手,但有些事情,你實在沒有天賦”,希爾維淡淡的道:“等瓦倫丁大教堂攻下了,你說我們的女王陛下,還必須跟其他國王平起平坐嗎?”

  “這個…”

  瑞瑪科皺眉道:“陛下不是說了,打完仗…”

  “不要說那些小孩子才信的話”,希爾維搖頭:“紀元更替才正式開始!特蕾希婭啊,她有時候就是太天真,以為打下瓦倫丁大教堂就能解決所有問題。就算凱姆與她同在,邇香也不會自己倒掉,難道不該接著打邇香?”

  “要接著打邇香,秩序同盟這個七拼八湊的殼子還能管用?”

  瑞瑪科抽了口涼氣:“您是說…”

  “我什么也沒說”,希爾維一笑:“但在那些事情到來之前,我們不該為她做好一切準備嗎?”

  瑞瑪科想了一會,戴上墨鏡說:“我還是去打仗吧…”

  “我承認之前看輕了你”,希爾維說:“好好表現,向我展示你所說的‘殺人效率’到底有多高,反正…”

  這一刻,她的笑容里含著一絲非人的猙獰:“這個時候的亡者之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渴求新鮮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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