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蘿拉下了馬車,帶著兩個侍從進了神殿。rg
想到教會里的姐妹們一定愁云密布,她放慢了腳步,片刻后,她又成了美艷動人,儀態萬方的優雅圣女。
進到殿堂,中心的雕像是個跟真人差不多大的長裙少女,面容秀麗雅致,姿勢端莊的立著。兩手捧著一束玫瑰花,矜持的淡淡笑著,給人溫馨如和風般的感覺。
歐蘿拉向神像禱告致禮,主教走了過來,在她身后是個面目藏在兜帽中的高大身影。
“莎珊主教…”
她有些疑惑,主教相當于她的導師,相處多年,無比熟悉。此時的主教,臉上沒看到應該有的悲戚和彷徨,而是濃濃的歉疚。
為什么歉疚?為誰歉疚?
當主教身后的人揭下兜帽時,歐蘿拉眼瞳緊縮。
那是個高大的中年女性,厚實的甲胄和冷峻的面目,讓她完失去了女性的柔和氣息。
在她護甲胸口的位置,佩戴著一枚盾型凱姆徽章,這明她是位圣騎士。但跟哈德朗圣騎士不同,徽章的背景是星辰和山,寓意天堂山,而不是麥穗鑲邊的相交長劍。
邇香的圣騎士!
兩個侍從瞬間有了反應,一個攔在她身前,另一個準備施放求援信號。
圣騎士揚手揮出一圈圣光,像沖擊波般拍在求援的那個侍從胸口,侍從的身體如箭矢般飛出,轟的砸進墻里。
緊接著圣騎士另一只手的手掌憑空一劃,凝聚成銀線般的圣光劈向攔在歐蘿拉身前的侍從。
侍從發出絕望的低喊,卻沒有退縮,法術偏斜、空間扭曲、折射術,三個預先準備好的法術幾乎一氣呵成。
三層法術屏障就像三張紙,被圣騎士的銀線輕易撕裂。
侍從的脖頸露出一道血痕,身體緩緩倒地。
無頭的脖頸滋滋噴血,在地上染出大攤血泊。頭顱在背上滾了兩圈,落到腰間,空洞的眼瞳跟歐蘿拉的迷茫目光相交。
“夏樂蒂…”
歐蘿拉呆呆的嘀咕了一聲,再艱澀的轉頭:“迪妮…”
墻上的侍從胸脯塌陷下去一個大坑,腦袋耷拉著,完沒了聲息。
一個是她自相伴的侍從,情同姐妹,一個是羅文娜派給她的侍從,也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僅僅只是眨眼的功夫,她們就死了。
“你…”
她終于明白了自己的處境,轉頭看向圣騎士,想點什么,然后記起自己該做什么。
“圣光牢籠!”
圣騎士再揮手,一圈光盾降下,繞著歐蘿拉旋轉,讓她動彈不得。
主教喊道:“蔻塔團長,別傷害她!”
“你放心”,圣騎士道:“我的任務是把她活生生帶回邇香,不會殺她的。”
她再冷笑:“之后會是什么遭遇,你該想得到,又何必虛情假意。”
“我…”
主教佝僂著背,不敢直視歐蘿拉,喃喃道:“歐蘿拉,對不起,教會需要出路,你是圣女,這是你該做的…”
著著,她的腰漸漸挺直,也敢跟歐蘿拉對視了:“你是優雅圣女,這是你該做的!”
圣騎士的圣光牢籠并不能持久,歐蘿拉的身體開始有了知覺,她正想碰觸傳訊戒指,自圣騎士身上溢出的無形氣息,讓她又被史萊姆般的濃稠膠體裹住。
領域…
這個叫蔻塔的圣騎士,竟然是個傳奇!
蔻塔哼了一聲,大概是為歐蘿拉還想觸發魔導裝備而不屑。她五指相合,憑空一抓。
啪啪啪…
脆響連聲不絕,發夾、項鏈、戒指、腰扣、袖口、衣角、鞋尖,團團或藍或白的光芒炸開,卻沒傷到歐蘿拉分毫。
“東西還真不少”,蔻塔冷笑,對一個傳奇來,這些魔導裝備不過是玩具。
又一聲脆響,歐蘿拉手上的一枚戒指光華大亮,融解了包裹著她的無形膠體,擴展為散發著瑩瑩藍光的半透明光盾,將她整個人包裹在內,身影漸漸變虛變淡。
蔻塔臉色大變,怒聲罵道:“該死!你們不是她和她的姑姑關系一般嗎?那個傳奇魔法師居然給了她傳奇級別的庇護傳送戒指!”
主教大驚:“她在傳送!我們失敗了!”
“失敗?”
蔻塔冷哼道:“其他傳奇沒辦法,可我是傳奇裁決者!”
話的同時,她拔出長劍,揚手一甩,拉出電光般的白芒,擊打在歐蘿拉的護盾上。
護盾消散,歐蘿拉的身影變實,在地上連翻帶滾,撞到墻腳才停下。
“我們得馬上行動!”
蔻塔揪著歐蘿拉的頭發,把她提起來:“她姑姑知道她出事了,這里不再安。”
主教惶恐的道:“不能先離開這里,再做那些事情嗎?”
蔻塔不屑的道:“沒有拿到神器,怎么轉化魔女?”
她掏出一根像是放大了無數倍的釘子,刺入歐蘿拉的肩胛,從前胸透出,女伯爵仰頭發出凄厲的慘叫。
好一陣后,叫聲才變得低沉,接著又猛然高揚,第二根釘子穿透了她身體的另一側。
歐蘿拉倒在地上,身體抽搐著,血水自釘子滴到地板上,釘子閃爍著瑩白光芒,封禁了她的神力。
等歐蘿拉從痛苦中恢復過來,眼前變得清晰時,她發現殿堂里已經站滿了人。
“歐蘿拉姐姐——!”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讓歐蘿拉心弦劇震,德蘭西亞公爵的女兒,她在教會里最親密的姐妹艾莉爾!
在艾莉爾旁邊還有十多個少女,身上跟她一樣,都插著禁制神力的長釘。
不同的是,她躺在地上,艾莉爾她們被綁在木頭架子上。
“主教…”
她開口,發現自己的聲音很虛弱:“你們…要…做什么?”
“有空關心別人,不如關心下自己”,一個她認識的祭司用幸災樂禍的腔調:“很快你的新幻景就會傳遍整個費恩,到那個時候,人人都能看到跟邇香的尊貴大人們作對,是多么可怕的下場。”
另一個祭司怪笑道:“我猜邇香的大人們一定會用牛頭怪和觸手魔來伺候你,保管你會爽到死,死了還在爽。”
這些祭司原在她面前從來都是恭謹甚至諂媚,此時卻顯得極度快意。
“瞧她平時目中無人的樣子,這是她的報應!”
“臭婊子,活該!讓她平時騷得整個哈德朗的男人都想干!”
“真希望邇香的大人們把她妝扮成她演過的那些角色,斯嘉麗,伊麗莎白女王,絲芭達克絲,芙蕾雅公主,挨個趴在地上,讓地精半獸人捅到翻白眼吐白沫!”
不——!
歐蘿拉想起半魔人公主拉妮婭曾經過的話,恐懼席卷身心,跟胸前背后的疼痛混在一起,讓她再度痙攣。
主教喊道:“閉嘴!這是為吾主祈福的祭祀!不要再那些污穢的事情!”
接著聲音變低:“歐蘿拉是為吾主犧牲,是為我們犧牲,你們要感恩。”
祭司們吃吃低笑,倒也不話了。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蔻塔帶著大批圣騎士步入殿堂,讓歐蘿拉更加絕望。這些邇香的圣騎士是什么時候來的,是怎么混進王都的?
“開始吧,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蔻塔。
一個渾身籠罩在白色袍服里,抱著沉重金屬盒子的人站到神像旁邊,心翼翼的打開盒子,濃郁的黑氣驟然噴出。
腐化之氣!
主教和祭司們嚇得連連退步,圣騎士們不為所動。
白袍人從盒子里取出一件東西,看上去就像燃燒著的火把,但火焰是黑色的。
他將這東西狠狠插進神像,從胸口的位置直透后背,銅鑄的神像就跟軟木似的,毫無阻滯。
這是瀆神啊…
歐蘿拉驚恐的看著這一幕,這尊神像據有上千年的歷史了,優雅女士在神像上顯露過多次神跡,她時候親眼見到優雅女士降下投影。也就是那一次,神祇的投影撫上她的頭,向她露出親切笑容,她被定為了圣女。
對不起…對不起…
歐蘿拉的淚水潺潺流淌,不知為何,悔恨充塞心間。
我并沒有足以匹配圣女資格的信仰…
我該更虔誠的…
我該心領悟您的神意…
白袍將那東西插進去后,不迭的松手后退,卻還是發出了尖銳的叫聲,聽聲音是個女性。
她拿著那東西的手散發出了黑氣,以為是沾著那東西的殘余,可抹來抹去依舊沒消失,才發現黑氣是從皮肉里滲出的,這讓她的叫聲更大了。
一個圣騎士拔劍砍掉了她的手,再憎惡的將斷手踢開。
白袍人的叫聲高亢得快要刺破耳膜,她給自己施放了治療術,像逃離地獄似的躲開了。
此時神像已經完被黑氣籠罩,噼啪的爆裂聲不斷。
片刻后,神像嘩啦啦垮塌,一個東西叮叮當當的在地板上滾動。
是那束玫瑰…
那東西一直滾著,像是永遠停不下來,直到蔻塔一腳踩住。
喀喇碎響,碎屑紛飛,那束玫瑰變了模樣。
歐蘿拉看不清楚細節,只看到原的玫瑰枝條,變成了鋒銳的刀刃,而那朵朵玫瑰,變得白森森的,不知道是什么東西。
然后那東西溢出了油膏般的黑泥,遮掩了貌。
“果然是暴君權杖,真是想不到,樞機會那些紅袍的是真的…”
蔻塔用驚嘆的語氣:“優雅女士的神職,來自上個紀元暴政之神的神器。”
殿堂里的優雅祭司們都驚呆了,這怎么可能?
歐蘿拉在心中大喊:胡!
“胡!”
一個祭司勇敢的站了出來:“吾主的優雅神職源自藝術、美和寧靜,跟暴政之神哪里扯得上關系?”
“閉嘴!”
主教斥退了她,再諂媚的對蔻塔笑道:“她們什么都不懂,以為神典就是真理。”
“藝術…美…寧靜…哈哈…”
蔻塔放聲大笑:“可悲的凡人啊,你們對神祇一無所知!”
她將那東西高高舉起,用憐憫的語氣道:“看看你們的神祇,用玫瑰偽裝起來的是什么?”
殿堂里沉寂了片刻,然后那些祭司發出了或者驚恐,或者難以置信的尖叫。
歐蘿拉也看到了,利刃之上,是一個個的骷髏頭。
蔻塔不屑的道:“你們的優雅女士,從暴政之神那里獲得了這柄權杖,把暴政下的恐懼,暴力之美、暴力帶來的安定,包裹成了藝術、美和寧靜,這才是優雅神職的質。”
她將權杖丟給一個圣騎士:“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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