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這就叫不作不死啊!
李奇正以為自己要被女神灰灰時,眼前景象又清晰了。
他發現自己被女神掐著脖子,磅礴的威壓碾得他似乎快粉身碎骨了,當然這是靈魂的感覺。
女神赫然轉換到了少女形態,臉上每一點像素都噴發著無盡的怒火,讓這張美麗至極的臉龐如死神般恐怖。
“你敢我是來費恩玩COS秀的?”
女神的聲音在整個神國里轟鳴,盡顯神祇之威:“別以為我不會惱羞成怒!”
惱羞…成怒…
李奇跟女神都沉默了。
“你這些話,是從哪里學來的?我怎么聞到了濃濃的逼乎或者豆醬味道?”
許久后,女神冷冷的問。
李奇又有了點心氣,反正要死,面子得掙到。
他義正辭嚴的:“辯不過了,就攻擊出身?仙子的排泄物一定是彩虹色的?乞丐的淚水一定是臟的?”
女神咬牙道:“仙子不會有排泄物!好吧…”
她轉了轉眼珠,圣光再度吞沒李奇的視野,等恢復過來的時候,李奇瞠目結舌。
特蕾希婭…不,凱瑟琳正對他甜甜笑著,雪白飽滿的胸脯差點晃瞎了他的眼睛。
李奇感覺渾身燥熱,鼻血滋滋噴流。
他現在是靈魂投影狀態,這只是心中所思被放大后的現象。
凱瑟琳…實際是變成凱瑟琳的女神,得意的笑道:“看,你不是更低級嗎?你連奇觀崇拜者的水準都沒有,就是個生殖崇拜者!”
“您、您那、那里露出來了”,李奇艱辛的轉開頭,聲提醒。
女神的少女形態,那里挺有料的,不過跟凱瑟琳比還是稍遜尺碼。
她照著凱瑟琳的面目和身材變化,原的紅裙外包裝卻沒變。大片雪白胸脯,帶著一條深深的溝壑,以及兩圈粉紅暈露在外,甚至能看到殷紅的兩個半點。
雖然對女神這招移花接木的詭辯術頗為不齒,可看在福利的份上,李奇還是忍了。
“什么?”
女神低頭,然后發出幾乎震垮神座的尖叫。
一番折騰后,沙發和茶幾沒了,立起一座高高的審判臺。
審判臺下方,如罪犯席的籠子里,李奇搖著鐵柵欄高喊:“放我出去!”
驚堂木啪的一聲清響,稚嫩的嗓音從臺子上傳下,女神又變成了蘿莉。
“逆賊李奇,速速認罪!”
剛剛痛斥女神的快感還在李奇心中蕩漾,他堅貞不屈:“你要刑訊逼供的話,我當然認了。可我保留意見,你這是借革命的名義,在費恩玩COS游戲!”
我都保留意見了,意思就是你什么就是什么啊,李奇暗自嘀咕。
“我不是這個!”
女神再拍了下驚堂木:“是你剛才褻瀆神祇的罪行!”
呃…不是那個,是福利?
分明是你玩花招自己玩脫了!
不過這個不是什么大是大非,背鍋好像也沒什么。
李奇低頭:“我認罪,我不該提醒您…”
噼啪!
這下不是驚堂木,而是神罰天雷了。
李奇倒地,抽搐不停。
不知過了多久,暖意籠罩身,痛楚消散,他躺在了軟軟的沙發上。
審判臺和籠子沒了,又變回沙發茶幾,紅帽女神盤腿縮在另一張沙發上,側著臉哼道:“知道厲害了吧。”
這是…
李奇差點喜極而泣,逃過一劫了!?
可關于發展路線,女神到底是什么想法?
真的要堅持她的那套,他做歸做,心里可是不認同的。這之后的合作,還有他跟女神的關系,前途未卜啊。
女神嗯咳一聲,用播音腔:“那個…這次座談,我們進行了坦率的交談,充分交換了意見,增進了雙方的了解。座談是有益的,在一些領域達成了很多有助于積極解決分歧的共識,這些共識創造了良好的氛圍和條件。在共識之外的分歧,是我不愿意看到的,希望你能進一步表現出靈活的態度。我會堅持不懈,一如既往的和你繼續致力于推進費恩的革命大業…”
李奇怯怯的道:“能麻煩您別黑話行嗎?”
女神錘茶幾:“哎呀咱們吵了一架!各有各的理,誰也服不了誰,這都不懂嗎!”
各有的各的理…
好吧女神主動讓步了,李奇也趕緊借驢下坡:“明白明白,我們只是吵架,吵架。”
接著女神板起臉:“我因為要堅持凡人之心,有時候也會被凡人的蒙蔽,但絕不意味著我就是什么奇觀崇拜者!在費恩也不是玩COS秀!我是認真的!革命就是我的存在意義,懂嗎?”
李奇雙手合什,低頭道:“對不起…”
“我的確忽略了實事求是的原則,所以把主基地搬到迷霧沼澤的事情,等時機成熟了再考慮。”
女神嘆氣:“目前來看,依托哈德朗王國發展,確實是唯一現實可行的方向。我們之前的投資,也不能白費了。”
她強調道:“但是神殿的修建你不能懈怠!得當作最優先的項目!”
是是,那是你老人家以后下凡的地方,沒有先考慮真是政治不正確啊。
李奇暗暗吐槽,不過既然自己想著把城堡按自己心思改建,女神這么點“凡人情趣”,也總得照顧一下。
王都鐵冠城,貴族區邊緣一棟別墅里,麥戈爾收拾好了行裝,回頭看看客廳,暗暗嘆了口氣,以后他很少能回來住了。
他并不是留戀王都的繁華和這棟別墅代表的地位,國王把他派到了東方的港口去監管貿易,那可是一項肥差。跟在王都與冒險者公會、盜賊公會這些三教九流的勢力打交道相比,不管是地位還是收入,都要優得多。
他只是不甘心,這意味著夜女士和國王籌備了多年的大計就此夭折,而他就是為了向這個世界復仇,才向夜女士獻上靈魂,向國王獻上忠誠的。
迷霧沼澤到底發生了什么…
麥戈爾很不解,國王去了一趟迷霧沼澤后,回來就變得完不像他熟悉的那個人。
其他人很難看出這種變化,但當了多年的次席侍從官,麥戈爾卻能分辨出國王眉宇間蘊藏的東西。
以前是極致的痛苦,以及由痛苦催生的欲望,改變這個世界的欲望。
現在雖然還有痛苦,卻跟以前完不同,是一種永遠失去了什么,再也無法挽回的悲哀。而原那些痛苦,已經盡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輕松釋然,這讓國王顯露出無欲無求的淡然氣息。
國王并沒有明,但讓他終止了一切跟計劃有關的工作,還把他調到港口,甚至許諾冊封子爵。麥戈爾明白,國王是用重賞安撫他,同時暗示,計劃取消了。
麥戈爾并沒把這個計劃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他只是覺得多年的心血,就這么白費了,非常可惜。
不過把即將到手的職務和爵位當作收獲的話,他覺得還是能夠接受。他甚至已經有所憧憬,等爵位和封地落實后,遇到當年將自己這個庶子趕出家族的那位子爵,品味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臉上的生動表情,會有多么舒爽。
“善變正是凡人的天性啊,之所以善變,不就是因為凡人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不得不隨時變換方向,避開礁石和渦流,選擇最利于航行的海流和風向嗎?”
麥戈爾感慨著,正要出門,一團黑影忽然在客廳里浮現,漸漸凝固為清晰的身影。
“泰德大祭司?”
麥戈爾心中一震,這位面目始終隱藏在兜帽中的傳奇,地位非常超然,跟國王只是顧問和客卿的關系。經常充當國王的代言人,向他發號施令。
讓他震動的原因是,國王明確告訴了他,不必再聽從泰德的指令。
泰德用空洞干澀的嗓音:“麥戈爾,看到你還安然無恙,我就放心了。”
麥戈爾眼皮一跳,什么意思?
泰德嘿嘿笑著:“你真以為國王是讓你退休,讓你過上貴族的閑適生活,之前的事情只是一場夢嗎?”
“泰德,有什么話直接”,麥戈爾心中凜然,事情似乎開始偏離軌道,不,應該是真相開始浮出水面,他的確還不太接受一切就此嘎然而止,到現在都還沒有真實感。
他和泰德都是夜女士的信徒,但他并不是教會中人,跟泰德不是上下級關系,除了對傳奇的敬畏外,倒沒更多的謙恭。
“國王背叛了吾主,他已經受到了懲罰,這并不意味著計劃就此終結,相反,計劃升級了。”
泰德淡淡的:“而你,在煥然一新的國王眼里,已經變得不可靠。”
麥戈爾暗抽一口涼氣,泰德這話讓他豁然開朗,原來如此!
不過到底是什么樣的新計劃,連自己都沒資格參與?
泰德:“國王的善變,也讓吾主確信,凡人已經沒有拯救的價值了。迷霧沼澤的變化,你應該清楚。”
迷霧沼澤的地貌發生了劇烈的變化,直到現在,地勢都還在不斷拔升,過去的名字已經完不適用了,以后不管叫什么,都少不了“高原”這樣的后綴。
這事麥戈爾當然清楚,他瞳孔緊縮:“吾主…難道要放棄轉化羅絲神尸?”
“不是要放棄,是已經放棄了”,泰德笑得很低沉:“現在,國王必須清除一切不可靠的因素。”
放棄了…
麥戈爾震動不已,這意味著計劃轉到了最激進的環節,用羅絲神尸滅絕所有凡人!
定神想想,其實也沒那么可怕,反正死的只是沒有超凡力量的平民。
自己最激憤,對這個世界最絕望的時候,不也這么想過嗎?現在雖然覺得有點極端了,也不是接受不了。
麥戈爾在意的是另一件事,自己成了不可靠的因素嗎?
苦澀在他心中流轉,他為自己這幾年的辛勞都沒換到國王的信任而悲涼。
等等,清除?
把自己調走,這可夠不上“清除”的力度。
泰德點頭:“想明白了吧,調動只是在面上給你一個去處而已,你真正要去的地方,是冥河。”
“國王要殺我滅口!?”
麥戈爾冷笑:“泰德,我不會相信你的挑撥離間。”
國王之前的指令,是明確告訴他,泰德已經不可信。
泰德無所謂的道:“你處理過很多不能見光的事情,該怎么善后,你比我還有經驗。”
麥戈爾臉色驟變,把國王替換成自己,現在這種情況,真是熟悉啊。
“你也是吾主的信徒,我只是不忍心你連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已”,泰德嘆道。
麥戈爾艱澀的道:“我終究是個六級夜幕殺手,陛下總不會親自動手吧?除了他之外,還有誰能殺我?努曼艾爾嗎?”
“國王當然不會出手,努曼艾爾也不是刺客”,泰德:“殺你的另有其人。”
“誰?”
“當然是我。”
話音剛落,陰影遮蔽了整個空間,依稀的歌吟聲,似乎抽離了所有生靈,將空間化作亡魂之獄。
麥戈爾連氣息都沒來得及展開,身體溢出絲絲黑氣,皮膚上的血色急速消失。片刻間,他就變作一具尸體,頹然倒地。
陰影消散,客廳恢復正常,麥戈爾的尸體蓬的炸開,團團草屑紛飛。
“很好,果然有所準備”,泰德滿意的點點頭,身影消失不見。
王都郊外,一座極為普通的農舍里,麥戈爾從草料堆里爬出來,臉色蒼白如紙。
“幸好以前弄了個替身草人,誰也不知道我還有這張底牌”,他咳嗽著,嘴里不斷涌出血水。
“這是國王和泰德的陰謀,跟女士無關”,他緊張的思忖:“但要逃脫泰德的追殺,也沒那么簡單。”
想到了什么,他臉上浮起隱約的紅暈:“現在只有一個地方能保住性命,不,我要的不是茍活,是復仇…”
麥戈爾咬著牙,臉頰扭曲:“陛下,是你背叛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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