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換雞蛋

　　田野憨直憨直的有點恐慌：“叔，你嫌棄我送的東西不好。”

　　隊長氣的摔煙袋鍋子：“你這丫頭說啥呢，不管東西好不好，叔這里都不缺。你一個人過日子不容易，叔這里不用你惦記。”

　　田野面上一臉的著急：“叔對我好，我咋就不能想著叔，想著嬸子了。我是沒有好東西，有好東西我都給嬸子搬來。”

　　田花在邊上氣的把手里的抹布都要給撕碎了：“說得好聽，你家房子不是好東西呀，咋不見你給我家搬來呢。

　　這話可真是孩子氣，田野看看田花，我就是真給，你爹也不敢要呀。咋這傻呢，這孩子真的不隨隊長兩口子。

　　非常認真的對著田剛說道：“花兒，村里人說我命硬，我不敢隨便到叔這來。怕是叔嬸占了我的晦氣。叔要房子，我給。”

　　這聲音大的，邊上的田花覺得腳底下都顫抖了。

　　瞪眼過去：“這么大聲，誠心嚇人呢呀。”

　　就看到邊上的田大隊長，掄著煙袋鍋子對著田花招呼過來了：“老子抽死你。”

　　原來不是田野聲音大個震的，而是他爸氣的腳步都有點癲了。

　　隊長媳婦趕緊擋在閨女前面，對著田花：“你個破孩子，哪都有你的事，還不快點跟你野妹子認錯，咋啥話都亂說呢，我缺你屋子住了呀。”

　　轉身對著田大隊長：“當家的你消消氣，這孩子跟野丫頭從小斗嘴，姐兩說著玩呢。”

　　田花一雙眼睛死死地瞪著田野，當著田野的面被他爸打了，面子上就過不去：“我就是看她不順眼，說的那么好聽，還不是來沾咱們家便宜的，你打死我好了。知道命硬，咋還進我家大門呢。”

　　說完蹲在地上抱著腦袋嗚嗚的哭上了。田野心里不是滋味，羨慕人家有爹娘護著的，能這么任意的說哭就哭。

　　一大早院子里面就這么熱鬧，可是讓人看了笑話了。田大隊長氣的不輕，要不是兩兒子都出來攔著，怕是真要把田花給揍一頓。

　　隊長媳婦拉著田大隊長：“當家的，野丫頭一大早出去怕是還沒吃飯呢，你消消氣，我去給野丫頭弄口吃的。”

　　田花被兩個哥哥拉到西屋哭去了。剩下田野在院子里面有點尬尷的。

　　田大隊長也沒想把閨女真打一頓，有媳婦遞臺階，順著消氣：“野丫頭呀，吃點東西再走。叔還是那句話，你自己一人不容易，叔家里不用你惦記。命硬不硬的這話往后別說了，現代社會了，不興這個。”

　　田野：“叔拿我當外人。叔，我那屋子，也沒啥用。花兒要稀罕，我愿意給她。”

　　田大隊長氣的肝疼，怎么生了這么一個倒霉孩子呀，這是生怕他這個大隊長名聲太好是吧，張嘴就跟人家要房子。

　　田野家的房子，上崗村誰都能給占了，就他田剛不能占呀。

　　太陽穴氣的一跳一跳的：“你這孩子咋這不懂事呢，那是你爸留給你的，那是念想，你誰都不能給。叔更不能要。再提這話，叔就要惱了。花兒那丫頭就是欠收拾。”

　　田野不吭聲了，有點無措，有點惶恐。

　　隊長媳婦：“好了好了，田花那丫頭就是嘴欠，可不是再跟你要房子，野丫頭呀，這話往后可不能提了，不然你叔生氣，嬸子給你弄吃的去。”

　　田野拉住隊長媳婦：“嬸子不用，我不餓，我這就走了。”

　　隊長媳婦：“那哪行呀，你等著嬸子這就給你弄去。”

　　村里到年底的時候找人砍柴，那都是管飯的，要是自己讓田野空著嘴巴出門，回頭不得讓人用吐沫星子淹死。

　　隊長都跟著說道：“你這丫頭，叔還能差頓飯呀。”

　　什么是盛情難卻呀，這就是盛情難卻，田野：“嬸子，你真不用給我弄飯，不吃飯我哪有力氣山上呀，我是吃了飯才去山上的，不然嬸子你給我兩個生雞蛋成不？”

　　田野知道小雞是母雞抱窩出來的，當初有了老母雞，他就在空間里面讓老母雞孵過蛋。可惜十幾個雞蛋都臭了，也沒看到一只小雞出來。白瞎了十幾只雞蛋。

　　后來才知道，不是所有的雞蛋都能孵出小雞的。還要有公雞才成。

　　從那往后田野就打消了讓母雞抱窩的心思。昨天受了刺激，這才又動了心思。她想吃肉。

　　這年頭雞蛋金貴，來了客人頂多四個雞蛋就炒一大盤。田野張嘴就要倆，隊長媳婦臉色有點不好看。這可是細糧都沒法比的好東西。

　　隊長瞪了一眼上不得臺面的媳婦：“該吃飯吃飯，想吃雞蛋跟你嬸子說一聲，怎么也能省出來兩個給你帶家里去。”

　　田野把鐮刀別在腰上，扭頭就要出大門：“叔，不用，嬸子要是覺得過不去，給我兩個雞蛋就好。我這就走了。”

　　隊長媳婦，想到田野的飯量，若是讓她往飽了吃，那也不是兩個雞蛋能滿足的。兩雞蛋不虧。

　　怕自家男人在拉著田野吃飯，麻溜的跑到里屋從小筐子里面拿了兩個雞蛋，順手把昨天給田野扒拉出來的兩件衣服一起夾裹著出來。

　　小心的遞給田野：“行，嬸子不跟你客氣，這幾個雞蛋你拿著吃去。”

　　后面這話說的聲音大，田野估摸著，跟前的幾家都能聽到。

　　在看看手里的雞蛋，還幾個，總共不就兩個嗎？虧得隊長媳婦還敢嚷嚷呢。

　　自己借雞生蛋，甭管幾個給了就成，接過雞蛋還有衣服：“嬸子那我走了”

　　說完扭臉就走，兩句客氣話都沒有，一副實干派的作風。憨的讓人頭疼。

　　隊長田剛透過敞開的窗戶看著田野的眼神才算是放松些，這丫頭是真的記自己的好。不然怎么能一大早的去山上弄了架桿回來呢。

　　昨天才下過雨，這個時節山上都是青棵子架桿可不好砍，也是有心了。

　　隊長媳婦看著院子里面的架桿，心里高興：“這丫頭勁頭可真大，這要是武子他們哥兩上山去抗，光往回背就得走兩趟。”

　　隊長田剛抽著旱煙袋：“知道是好東西，怎么才給兩雞蛋，婦道人家頭發長見識短。把丫頭給我教好了，別整天的盯著知青點，你要是管不了，老子的鞋底子可不認人。”

　　隊長媳婦不吭聲了，想到閨女也是發愁，丫頭大了，心也大了，扭頭就去了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