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此時,中年人表情無奈,輕聲道:“黃先生,外面有位紳士,想與你在私下,聊一聊。不知道你,是否有這個時間?”
他語氣輕緩,字句斟酌,十分的委婉。
“嗯?”
黃金寶表情變了,臉色有些陰沉:“你什么意思…我已經付錢了。”
“啊,不…黃先生,千萬別誤會。”
經理一聽,急忙辯解道:“我說的那位紳士,就是這幅畫的原主人…他由于一些原因,委托拍賣這幅畫。”
“之前就是怕有什么誤會,所以才等到手續完成了,順利交割之后,才想與他談一談,希望你給他一個機會。”
“聊什么?”
黃金寶莫名其妙。
中年人攤手,表示他也不清楚。
如果不是,他知道請求人的底細,而且還與對方,有著后續的合作。
他也不會,這么冒昧過來,幫這個忙。
說到底,還是源于利益。
“不見!”
黃金寶也干脆。
他可是大忙人,不認識的家伙,突然找上來,要與自己聊一聊。
什么鬼啊…
這么可疑,他怎么可能給對方機會。
要是那人,心懷不軌,他豈不是自找麻煩?
“呃…”
經理一怔,也覺得為難。他察言觀色,明白了黃金寶的顧慮,就連忙道:“黃先生,我可以保證,那是一位真正的紳士,絕對不會有什么企圖…”
“我有事。”
黃金寶繼續拒絕。
冷不防,咔嚓一聲,房門又開了。
一個兩鬢花白,頭發梳理一絲不茍,裝束十分整齊的老人,站在了門口。他輕輕欠身,禮儀十分優雅,語氣充滿歉意:“¥¥#¥…”
沒聽明白,不是英語。
其實吧,在蘇黎世,也沒有統一的官方語言。
在這個地方,有英語、法語、意大利語、西班牙語、葡萄牙語…
每個語種的使用率,都不超過百分之十。就是在這種環境下,一些人精通各種語言。拍賣場的經理,就是這種人。
他幫忙翻譯,向黃金寶表達了來人的歉意:“這位是路易先生,他對自己的冒昧來訪,感到十分的抱歉、內疚、不安…”
黃金寶嘴角一扯。
如果來人,是年輕人,或者中年人,這時候的他,肯定要懟回去。
說了不見,還硬來…
聽不懂人話嗎?
奈何,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位五六十歲的老人。
黃金寶到底有幾分涵養,發作不了。
“…說吧,什么事?”
黃金寶揮手,讓助理、保鏢,把油畫抬起來,搬運走。反正就是讓來人意識到,他就要走了,有事沒事別叨叨。
來人懂了,立即開口。
經理盡職翻譯:“路易先生,希望你…妥善保管這幅畫。同時,他還希望,你能夠答應他…三年之內,允許他…把畫贖回來。”
“哦,溢價,溢價贖回。”
經理輕聲道:“路易先生說,這一幅畫,在他家族流傳了幾百年。如果不是…某些難以啟齒的原因,我也不會迫于無奈,出手這幅畫。”
“盡管如此,他還是希望,三年內把畫買回去。”
眾人無語了,這什么請求呀。
舍不得,別賣啊。
賣了,還指望贖回去,當拍賣是典當呀?
有這心,干嘛不去典當?
不過貌似,藝術品抵押,價格往往不高。
也不懂為什么…在拍賣會上,藝術品的價格,炒得厲害。但是一拿去抵押,就沒人樂意接這個盤啦。
嗯,或許大家都知道,這其中的水分太多。
“…憑什么,我要答應他呀。”
這時候,黃金寶覺得很糟心,他埋怨道:“這畫是我買的…花了錢買的,現在屬于我的私人物品,我為什么要答應…一些不合理的請求?”
“…他也知道,這很冒昧。”
經理連忙道:“但是…他希望你體諒,如果這畫,真的回不到他的家族,那么他的祖先恐怕再也不能安息。”
“什么意思?”
黃金寶皺眉,這是道德綁架嗎?
老人解釋,情緒有些激動。
經理語氣如常,慢聲道:“這畫的來歷,宣傳資料上,沒完全揭示清楚。事實上,這畫是一件禮物,是當年創作這油畫的大師,贈送他祖先的禮物。”
“當年,畫家旅居瑞士采風,獲取靈感,就是居住在路易先生的祖先的城堡中。路易先生的祖先,是一位仁慈,又喜歡藝術的伯爵。”
“這位伯爵先生,供養了畫家三年,負責他的生活起居,讓他衣食無憂。”
“三年之后,畫家離開瑞士,臨別之時,把這幅作品,送給了伯爵先生,這是他專門為伯爵先生創作的作品,很有紀念意義。”
經理解釋道:“路易先生,由于迫不得已的原因,不得不忍痛把珍貴的油畫出手。但是他有把握,在二年內把油畫回購…”
“他可以保證,在回購的時候,可以溢百分之三十。”
經理輕聲道:“收藏兩三年,有百分之三十的溢價,也算是一筆比較成功的投資,希望黃先生你鄭重考慮…”
“…伯爵?”
一瞬間,黃金寶回頭,與王豐、張楚對視一眼。
“哪里的伯爵?”
他問道:“格勞賓登州的伯爵?”
“呃…”
經理遲疑了下,輕聲道:“不是…好多年前,路易先生家里,就已經除爵了,封地肯定已經取消…不過他家在格勞賓登州,確實有棟城堡。”
“咳咳。”
經理小聲提示道:“所以你不需要擔心什么…路易先生或許手頭上的現金不多,但是在資產方面,值得信任。”
“…這樣呀。”
黃金寶又轉頭,看向了王豐。
“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
王豐面不改色道:“人家就么有誠心,你何必不近人情呢。”
“啪!”
黃金寶雙手一合,深以為然:“對,我是好人,怎么可能這么冷血無情呢。行,經理先生,麻煩你告訴路易…老先生,他的請求,我答應了…”
“…您真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