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東擊西,玩得很溜嘛。
一時之間,王豐恍然大悟,難怪在游輪之時,他就感覺到維克多的神色有些古怪,對方果然是知道一些事情。
指不定,幾百年間,兩大家族彼此仇恨,糾纏到現在。
所以維克多,一看到追蹤者的痕跡,就確定了塔圖爾的身份。
只不過,顯然塔圖爾是有心算無心,算計更勝一籌,直接擺了維克多一道,然后繞過了維克多,直接在酒店,堵住了王豐。
真繞啊。
王豐撥開了保鏢,走到了油畫前邊,仔細的打量。
審視片刻,他就確定了。
沒錯,這絕對是兩幅畫,在細節上,存在了一些區別。
不過筆畫上,似乎很相似。
這可能是,同一個畫師,畫出來的兩幅畫。
雖然說,這是自己復制自己,但是畫師是人,不是機器,就算對著臨摹,也不可能畫得一模一樣,多少存在了一些差異。
對比之后,王豐抬眼,微笑道:“所以你找我,也是想要去那個神秘綠洲?”
“…沒錯。”
塔圖爾又點頭,和聰明人聊天,真是省事。
他認真道:“維克多給你什么條件,我一樣可以給…”
“同樣的條件,憑什么,我幫你,不幫他?”
王豐打斷道:“要知道做事情,還要講究一個先來后到。這件事情,可是他先找的我,你現在來截胡,不夠厚道。”
“我們是世仇,對于仇人,不需要講規矩。”
塔圖爾表情坦然,目光閃爍道:“況且,如果他來不了啦,你與他的約定,自然作廢。之后我邀請你,一起探索綠洲,想必你不會拒絕吧。”
來不了…
一瞬間,眾人微驚,也感覺到,這話里的殺氣。
連殺人的心思都有。
這仇恨,真是足夠強烈呀。
到底當年,兩人的祖先,為什么鬧翻呢?
兩人在綠洲中,到底經歷了什么?或者說,綠洲之中,到底有什么東西,以至于讓兩個背景深厚的人物,孜孜以求。
眾人心潮起伏,愈加的好奇了。
不過,弄清楚了塔圖爾的目的,客廳之中劍拔弩張的氣氛,總算消減了幾分。
只要不是來找麻煩的,王豐也不介意,多聊聊。更何況,塔圖爾手上,似乎也掌握了一些,關于神秘綠洲的線索。
對于線索,肯定是越多越好呀。
當下,王豐揮了揮手,示意大家收起裝備,然后坐下來,微笑道:“塔圖爾先生,雖然我不贊成你的行事風格,但是也要承認…”
“或許我們之間,也有合作的空間。”
“既然你想談,就談一談吧。”
在王豐的勸說下,大家談不上和睦相處,但是確實緩和了下來。
塔圖爾為了表示誠意,更是讓一群手下,退到了角落中。
總統套房的空間,又重新變得寬敞。
彼此之間,各自保持一定的距離,確實讓人呼吸順暢。
塔圖爾也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對于王豐的知情識趣,也表示十分滿意,他開口道:“王先生,與我合作,你完全可以放心。”
“我可以用家族的名譽起誓,保證你的一切利益。”
塔圖爾信誓旦旦,態度做得很足。
至于真假…
就要靠自己分辨啦。
這世道,人心難測,沒有識之明,別人說什么就信什么,活該被坑。
王豐笑了笑,開門見山道:“事實上,不管是與維克多合作,還是與你合作,對我來說,都沒有什么區別。”
“但是我與維克多先生,畢竟打過交道,大家也初步建立了一些信任。至于你,在今天之前,我們還是陌生人。”
“要說一下子,讓我相信你,真不容易。”
塔圖爾要開口,卻讓王豐阻攔了。
“聽我說下去。”
王豐繼續道:“不過呢,信任可以培養,而且很容易建立起來,只要你如實回答我一個問題就行了…”
“什么問題?”
塔圖爾心頭一緊,流露出慎重之色。
“綠洲有什么?”
王豐很直接,單刀直入。
他饒有興趣道:“維克多先生的口風很緊,我屢次探問,他都是含糊其辭,一直推說不知道,不肯告訴我…不知道塔圖爾先生,你打算怎么回復我這個問題。”
塔圖爾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精彩。
他不確定,這話是真是假。
真話就算了…
維克多不愿意說,他肯定也不想透露那么多。
如果是假的呢,對方在試探自己?
事實上,維克多什么都告訴對方了,他現在在詐自己一把。
不說實話的后果…
滿口的誠意,卻謊話連篇,誰信他呀?
塔圖爾有些糾結。
不過這一瞬間,他看到了王豐充滿心意的笑容,頓時心中一震,立刻知道自己落入了對方的套路中去了。
他錯了…
一開始,就不該遲疑。
如果直接說,哪怕真的撒謊了,與維克多說的事情不一樣。
但是王豐沒辦法,斷定他說謊啊。憑什么是他說謊,不是維克多說謊呢?
只要他一口咬定,自己說的是事實。就是維克多那個卑鄙小人欺騙了王豐,哪怕維克多親自過來,出現在這里對質。
誰又可以裁定,是他在撒謊呢?
可惜…他遲疑了。
就是這個遲疑,錯過了最佳的時機。
就算他現在,選擇說實話。恐怕在別人眼中,也要打上一個問號。
…不簡單呀。
塔圖爾心中一嘆,他就知道,能在世界上,闖出這么大名頭的人,絕對不會輕易被糊弄過去的…
他無奈,苦笑道:“王先生,我說了,怕你不信。”
“其實,在我的家族之中,相信祖先遺言的人,也少之又少。”
“我是其中的一個…”
塔圖爾補充道:“也是年輕一代,唯一的一個,還愿意相信的人。”
“哦。”
王豐笑而不語,作出聆聽的表情。
蕭景行等人,也是同樣的神態,表示洗耳恭聽。
塔圖爾只能往下說:“早在幾百年之前,我的祖先從埃及回去,很快就立下了大功,從低級的官員,成為了帝國的重臣。”
“當時大家,都覺得驚奇。畢竟等級的森嚴,不是輕易能打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