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落下,灰塵濺起。
兩人等了片刻,只見塵埃落定,一個隧道出現在他們眼前。王豐蹲下觀望,只見隧道有些幽深,不知道通向哪里,更不知道有多長。
不過隧道還算寬敞,只要躬著身體,就可以鉆進去。
張楚拿打火機,點燃了一截枯藤,充當是火把,直接遞進了隧道。
火苗在隧道中,光焰微微閃動,沒有熄滅的跡象。
這說明了,隧道中有空氣流動,不是絕路。
張楚興奮道:“我進去看看。”
“注意安全。”王豐沒反對,因為他也想進去。
“嗯。”
張楚重重點頭,然后舉著火把,小心翼翼鉆進了隧道中,先把一些亂石清理出來,才深入其中,身影消失不見。
不過王豐探頭,也在隧道中看到了搖曳的光影。
過了片刻,張楚的驚呼尖叫聲,就透過了隧道,傳到了王豐的耳。他表情不變,急聲叫道:“張楚,張楚…你沒事吧,發生什么事情了?”
他心急如麻,也弄了根火把,沖沖鉆進了隧道。在他摸索隧道的時候,才傳來了張楚的回應聲:“我沒事…只是被嚇到了,你快來。”
“這里果然有狀況…”
張楚的聲音,也有幾分變調了,充滿了驚喜交集的意味。
隧道不算長,只有二三十米。
王豐以火把照明,很快就看到了一個出口。
在出口邊上,就是張楚的身影。
王豐快步走去,耳中隱約聽見了,一陣陣嘩啦流水聲。開始的時候,聲音比較微弱。但是當他走到了出口,水聲格外的明顯。
“你來了…”
張楚在出口,迎接王豐,他一臉興奮的表情,十分的激動:“別有洞天,真是別有洞天。這里是個大巖洞,還有地下河流…”
王豐看到了,知道張楚所言不虛。
走到出口,他凝神一看,只見眼前昏暗朦朧一片。
但是借著火光,也可以看到方圓幾十米的范圍,卻是一個巨大的洞廳。在他們不遠處,就是一條奔騰的地下暗流,在歡快地流淌。
有水,有足夠的空間,自然有氣流涌動。
也難怪,他們在隧道中,一點兒也不覺得氣悶。
相反,這里的氣息清新,濕度適宜,給人清涼之感,屬于避暑圣地。
“洞中有洞。”
張楚興奮道:“這個地方,肯定藏了東西。”
“或許。”
王豐還算冷靜:“希望不要,再空喜歡一場啦。”
“不會的。”
說話之間,張楚興奮的聲音,忽然降低了大半。他身體挨近王豐幾分,小心翼翼道:“剛才,我在暗河邊上,看到了一具…咳,白骨。”
“什么?”
王豐心頭一悸。
“白骨,骷髏。”
張楚補充道:“所以我被嚇了一大跳,才叫了起來。”
他覺得有些丟臉。
不過王豐卻覺得,這很正常。
普通人看到白骨骷髏什么的,基本是這樣的反應,人之常情嘛。
此時的王豐,就是這樣,心里有點兒發毛。
怕到是不怕,就是有幾分忌諱。特別是,他們的火把,快要燃燒殆盡。巨大的洞廳,也愈加的昏暗,漆黑。
一瞬間,王豐有了決斷:“我們走,先出去。回頭準備充足了,再回來。”
“…好。”
張楚也贊同,火把都快燒沒了,黑漆漆的洞廳,什么也看不清楚,不走留下和白骨骷髏捉迷藏嗎?
當下兩人撤退,回到了外面的山洞。與剛才的郁悶相比,現在他們的心情非常的開懷,有一種守得云開見月明的暢快。
“走,回去。”
張楚迫不及待道:“強光手電筒,探照燈,電頭燈什么的,先來一打。還有各種專業的設備,也不能忽略…”
“對了,要不要求兩道平安符,驅一驅邪?”
張楚回頭,表情遲疑道:“辟鬼符什么的,是不是來兩張?”
“咳。”
王豐表情自若:“我們心有正氣…搞兩塊桃木符就行了吧。”
“有道理。”
張楚深以為然,又繼續道:“不知道有沒有蛇,帶上兩塊雄黃,以防萬一。對了,還有朱砂粉,黑狗血,白糯米…”
王豐聽不下去了,提醒道:“喂,我們是巖洞探險,不是盜墓筆記。”
“…也對。”
張楚嘿嘿笑道:“不好意思,我想太多了。”
王豐白眼,然后就蹲了下來,把角落中的隧道口,重新以碎石掩蓋。
其實這隧道口,有一塊木板遮擋的。不過可能是由于年代太久遠,木板徹底朽化,所以他一抽動石頭,隧道才徹底暴露他們眼前。
這也算是…天意。
兩人很有默契,把隧道入口重新遮掩之后,就匆匆而去。
回到了山村,張楚直奔縣城而去,購買各種設備。至于王豐,平復了心緒,老實的做飯,順便給杜南星送去。
大半個月過去了,杜南星一直呆在作坊之中。
他作早到晚,一直在鑄劍。困了、累了,就在作坊中的竹床休息。覺得精神了,就直接爬起來,繼續工作。日以繼夜,從來沒有間斷過。
王豐這種當事人看了都覺得不忍,想勸杜南星休息兩天再繼續。
可是杜南星好像瘋魔了,置若罔聞。
王豐來到作坊,只見通紅的火光中,杜南星裸著上身,他舉起巨大的錘子,全身的肌肉在顫動,仿佛蘊含無窮的力量。
乍看之下,王豐下意識地,摸出了手機抓拍。
咔嚓,鏡頭燈光一閃,杜南星沒有絲毫的察覺,掄錘一砸。
火星四濺,一塊通紅的鐵塊扁了。
這是隕石,熔化成了鐵汁之后,冷卻得到的鐵塊。大半個月來,杜南星就是反復地把鐵塊折疊鍛打。這是古老的鑄劍工藝,去蕪存菁,百煉成鋼。
王豐不懂工藝,但是懂得人心。
毫無疑問,杜南星異常重視這事,力求做到極致。
他折騰了大半個月,身心十分的疲憊,但是他的雙眼,卻越來越亮,就好像夜空中璀璨的明星,綻放絢爛的光輝。
就是注意到這一點,王豐才放棄了勸說。
能夠身心投入,做自己喜愛的事情,未嘗不是一種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