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選擇去幫小侄女,那么就是站在太虛古神陣營,去殺死自己的子女。
如果站在西王母陣營,卻又是與自己初衷違背。
不知不覺之中,他竟然被兩位對峙的天道發現了,并且放在了最核心的位置。
可謂是勝負都由他一念決定了。
沒有人知道他該如何選擇。
就是夏廣自己也不知道。
和平共處,是絕不可能的,兩邊的仇恨,根本無法調和。
正沉思著的時候,整個世界忽的像是靜止了。
木屋外的光域閃了閃,像是失去了一切能量,而驟然熄滅。
緊接著。
木屋似乎也不存在了。
整個世界也不存在了。
這種突然降臨的靜止并沒有讓夏廣驚惶。
他站在這無比詭異的時空里,腳下似乎沒有任何的土地,取而代之的是無盡深淵,頭頂則是不見盡頭的虛無。
他感到一個意志正在與他進行交流。
“在你生活的世界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因為一些挑撥,仙界和你所在的大周皇庭戰斗起來了,即便你現在趕回去也是于事無補。
這里,你似乎也遭遇了一些小小的困境,而無法做出選擇呢。”
夏廣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了。
“而且,你似乎也有著許多不想死去的人,比如夏治,比如夏湯,又比如正被困在終極島嶼上的妲己。”
“這些,我都可以幫你逆轉過來,甚至這個世界的問題,你原來世界的問題,我都可以讓它們恢復如初。
只要你陪我去一些世界,你只要贏過我三次,我就幫你。”
“好。”
夏廣沒有猶豫。
他知道說話的這個存在能幫他。
如果這個世間還有什么能逆轉一切不可能,那么只會是她。
那橫亙在無窮多維宇宙最頂端的存在,唯一的天道。
見他答應,那個聲音又繼續道:“為了增加一些游戲的樂趣,我們的游戲過程之中會插入一些小小的不穩定因素。
這宇宙之中一種名為主神的存在,你聽過吧?”
夏廣點點頭,他自然知道這種生物。
“我們的游戲,會在主神的世界里進行,你...準備好了嗎?”
“那開始吧。”
聲音落下。
夏廣只覺得一股牽引經過了漫長的旅程,將自己帶到了一個彩虹色的旋渦之前,進入這個旋渦,就是進入新世界了。
他略微停頓了下。
大天道自然不會說謊,大周的形勢必然是很不好的,而妲己被困在終極島嶼上也應該是真的,至于永夜世界,則被冰封,而停留在了那無法選擇的一刻。
如果他想改變這一切,改變注定悲劇的結局,那么他只有來此參與大天道挑選的局。
世界已經向著未知的方向發展。
何況,他對著參與這種局,也頗感興趣。
思緒轉回。
他感到一股吸力從彩色旋渦而來。
這吸力好像是在催促著他趕緊入內。
夏廣輕笑一聲,身化流光,進入其中。
中原大地,地博物廣。
而甜道咸道之爭,也是如火如荼。
究竟是甜的好吃?
還會咸的好吃?
這已經不是一個問題,而是一種宿命,背負著這宿命的人,注定不共戴天。
就如白晝時分只有烈日高照,入夜之后則是皓月當空。
甜,或是咸,這世上,只能存在一個真理!!
不容改變!
經過歷代宿命般的對決,如今終于要迎來一個終結。
甜,亦或咸,是時候在這個時代做個了斷了。
甜水教的蘇甜,與咸山派的夏咸,兩人立下賭約,來了結這千年恩怨。
兩人各自挑選弟子,十八年后約戰田園圣山之巔。
用這一戰,來決定甜與咸,究竟孰優孰劣!
腦海里浮現出這些信息。
下一刻,夏廣出現在一座青山之巔。
俯瞰懸崖之下,碧水綠樹,再看遠處,長空蔚藍。
身后傳來聲音。
“掌教,早餐已經準備好了,還是兩杯咸豆漿,配三只咸豆沙嗎?”
“身為咸道之人,自當如此。”
夏廣神色淡然,他知道自己此時的身份就是這咸山派的夏咸。
想來自己的對手,應該是甜水教的蘇甜。
至于這對決的方式,就是兩人的弟子在十八年后的比斗,如果他的弟子贏了,那么就該是他勝了。
沉吟數秒。
不對。
不是勝利,而是讓咸之道贏得了勝利,才算他嬴。
換句話說,他的弟子必須使用咸道的功夫,而蘇甜的弟子同樣必須使用甜道的功夫。
這樣的戰斗才有意義。
隨著來叫他回去吃飯的弟子,一路行走到一個山頂的莊園。
這莊園入口門匾上寫著“咸山派”三個大字。
門口值守的弟子充滿了驕傲,仿佛為自己是“咸山派”的一員而感到自豪。
莊園過了院落,和迎客的大殿,則是一方天井。
夏廣隨著弟子進入左側偏殿用餐。
用餐的人不少,周圍傳來嘈雜的說話聲。
先是一對師兄弟的。
“沒想到她居然吃甜粽子,我真是瞎了眼了才愛上她!”
“師兄,和她一刀兩斷吧,我們咸道容不下她這種異端!”
“師弟說的對,自從她發現我吃咸粽子,就總以一種鄙夷的眼神看著我,想來她也早就容不下我了!這樣水性甜花的女人,我不要也罷!”
再然后是兩位咸山派長老之間的對話。
“皇宮在御廚寶鑒上,竟然將豆腐花定義為甜,還說可以加入紅糖、砂糖或是糖漿等調味品!實在是糊涂至極,今晚我連夜動身,趕去皇都,一定要將這顛倒是非黑白的事兒,給逆轉過來!”
“王長老,不要沖動,你這一去,肯定中了奸賊的詭計。”
“甜味太膩,這種味道會破壞人的悟性,會拖累整個武林的發展,如是讓甜黨當道,這江湖從今往后便是一潭死水,如是被異國入侵,我中原泱泱大國,如何自保?!
老夫不過賤命一條,一定要去皇宮,讓他們將御廚寶鑒上對于豆腐花的定義修改過來,是咸,不是甜!”
“王長老高義,在下實在佩服不已。”
夏廣耳中聽著這些討論,淡定的喝了一口咸豆漿,再吃了一口咸豆沙包。
看來咸甜之爭,真是激烈的很。
而他現在最緊要就是就尋找到十八年后可與對方一戰的徒兒,以及翻看一下咸道的功法秘笈。
便在這時,有一商賈模樣的帶刀胖子匆忙走入,垂眉低目,看來很擅長隱藏自己的氣勢。
夏廣腦海里有此人的記憶,他是大名鼎鼎的“紅糖圓子刀”趙先,也是咸山派自己這身體的心腹之一。
名字能夠與咸同音,可見其在咸道之中,地位之高。
而自己就叫夏咸,這簡直就是咸道中的帝王。
如他振臂一呼,甚至造反都可以。
所以,當今皇都的天子根本不敢選擇陣營,只能戰戰兢兢地維持著甜的咸的都不吃這種樣子。
趙先附耳過來,輕聲道:“掌教,我們搜羅的天才弟子,都已經找到了,您餐后可去正殿看看,一共四人。”
夏廣點點頭,這四人能在這種時候恰到好處的送過來,以他的了解,也許是主神送來的輪回小隊啊。
然而,身為咸道的執牛耳者,不吃完面前咸的食物,絕不可離去。
夏廣淡定地繼續吃了起來。
這副從容的神色落在弟子們眼中,更是一種穩坐釣魚臺的體現。
也許十八年后的約戰,掌教已經胸有成竹了?
真不愧是掌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