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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注定的毀滅

  夏湯出了事,陰影皇庭后繼之人斷了,這事本該夏潔潔出馬來解決。

  可是在太后“百般阻攔”之下,夏潔潔才“勉為其難”地放棄了前去查探的打算。

當時情形是這樣的  夏潔潔一臉悲痛欲絕:“太后,你別拉我,讓我去,夏湯出了事,我怎么能安然坐在這里,你放手,讓我去!”

太后并不會武功,她只是用兩根手指夾著這位黑天子的衣裳  黑天子就算一身實力都是丹藥堆積上去的,但好歹也比自己一個婦人強吧?

  不僅太后呆住了,就連天子,以及那難得回來的夏雨雪也呆住了。

  太后想著:難道我是神?

  天子想著:難道我娘是個隱藏的絕世高手?這么多年來一直是在隱瞞著我?不愧是我親娘,和我心性一般啊。

  夏雨雪:

  夏潔潔聲嘶力竭:“放手,放手,讓我去,我不能不去!那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他以后是要成為黑天子,接替我位置的。

  這陰影皇庭還等著他去繼承,他怎么能出事?他出了事,我大周河山,大好的社稷怎么辦?”

  太后畢竟是只狐貍,雖然輩分高了,但是歲數并不大,腦子靈活的很。

  她驀的領悟了,于是急忙勸導:“大局為重,黑天子還是坐鎮皇宮比較好,這些事兒啊,皇庭里高手多的是,讓他們去做就是了。

  大局為重,大局為重。”

天子夏政一聽這話,也明白了  當年白蓮教密謀京城,圍困父皇,甚至差點殺了那個男人的一段秘辛。

  他本來還抱著些不屑的想法,只覺得京城重地,滿是皇家高手,暗探、巡捕無數,在自己地盤被人如此刺殺到近乎山窮水盡的地步,真是丟人的皇帝啊。

  嘴里不說,可是心里卻是不屑。

  可是,這一刻,他忽的有些明白是當年那是怎么回事兒了。

多么痛的領悟  父皇真特么活的不容易啊,能活到病死,實乃上輩子修來的。

  另一邊,太后依然用雙指夾著黑天子的衣衫,身子巋然不動,云淡風輕,只是如此安靜,竟然就令那位懷揣著三把據說是“不可觸碰,觸碰者皆會死于非命”的妖刀的黑天子,無法掙脫。

  太后覺得這一刻應該被記入史書之中,說不得百年之后,自己可以多一個光環,任由后人去揣度,猜測。

  后人們也許會說,當年那大周深宮里,原來太后才是神武王之下第一高手。

  夏潔潔依然在掙扎。

  太后依然云淡風輕地再勸:“黑天子淡定淡定,那怪異之處實乃超凡,根本非人力可以抗衡,我們徐徐圖之,徐徐圖之啊。”

  “哎。”

  夏潔潔長嘆一聲,“那沒辦法了。”

  她被這么一勸,就勸了下來。

  太后都沒需要再說第三句話,這位剛剛還一心要去尋找失蹤的夏湯,一心要給個答案的黑天子就打消了即將外出的想法,嘀咕道:“太后說的也是,我作為黑天子還是坐鎮中軍比較好,如果我也失蹤了,那可不就亂套了嘛。”

  太后:“哀家”

  天子:“朕”

  兩人忽然發現自己詞窮了。

  大周有黑天子如此,當真是風雨飄搖,隨時有著滅國的風險啊。

  “我去吧,好歹我也算半個皇庭的人。”

  夏雨雪實在看不下去了,便起了身,也不待誰批準,誰同意,便是捏著骨白的刀柄走向大門,“不過,也不要抱太大希望,夏湯與怪異扯上關系估計是兇多吉少了。”

  說罷,這位神秘的皇女,便是拄著腰間的骨刀踏出了大門,留著三個嘴炮型演員在屋里面面相覷。

  好像這三人演了一出戲,就是為了這位皇女前去。

  然而,像是約好了一般,夏雨雪才剛剛離去,消失足足一個多月的神武王便是回來了,御膳房的師傅們趕緊做飯,然后在長桌上提前一字擺開。

  神武王像是一個多月沒吃飯一般,將桌上的美味珍饈一掃而空,然后便是問起了情況。

  問完了,就說了句:“我去去就回。”

  太后剛剛捧著各家初長成的美人們的畫像跑來,那神武王已經不見了。

  他喝了最烈的酒,牽了匹難馴服的暴烈野馬,取出長安名匠重新打造好的方天畫戟,便是出了宮。

  這方天畫戟每次固然都是精良打造,其中糅雜了不少特殊金屬,可是在神武王手里,卻是一次性道具,除非是小打小鬧,否則必然損毀。

所以,夏廣才學會了以天地風云為戟  那長安鐵匠也是名匠,甚至是長安第一,天下第三,歷代鐵匠排名的爐火榜上排行第二十三的高手,他也是暗暗賭氣,追求著能夠打出一桿可以被神武王一直使用下去的方天畫戟。

  聽著那男人又拿著自己打造的兵器出了城,身形頗矮、但是還未如侏儒的大胡子鐵匠石雷毛看著手中的鐵錘,“這一次還不行,但是下一次,不只要等到天外隕金、兵墓之中的蛇沙,我就能打造出來那把武器。”

  大胡子鐵匠石雷毛對面坐著的是個小女孩,名叫石銅須,是鐵匠養女,她年齡才剛剛十歲,卻已經被養父高處兩個頭了。

  此刻石銅須穿著短褲,皮膚暗紅,干枯分叉的小辮沖天,露出長腿盤坐著,好奇的盯著師父,每一次師父只有在打造完方天畫戟時,才會露出這般的神色。

這神色  就像是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兒去送死。

  “一次性兵器,簡直是對老夫的侮辱啊。”石雷須長嘆一口氣。

  隨即,眼中燃燒著熔巖般的灼熱,“我石雷毛,便是賭上此生,也必會打造一把可以配的上那萬古第一人的兵器,然后登上那爐火榜第一!”

  長安的風掠起了鐵匠鋪的簾子,滾燙的溫度若是波濤,卷了出去,令經過之人連忙避開,路人看了看天空,云如絮,有些莫名的陰冷。

  天下。

  遠方。

  花池集。

  蓮花沼澤。

  夏廣雙足一蹬,便是從胯下野馬上飛身下來,背后黃金棺材隨意一按,便是整個的沒入泥土。

  他扛著大戟,便是站在了那號稱是禁地的沼澤邊。

  蓮葉田田,風掠過,便似是一道波紋從遠而至,隨后又是反復遠去,沼澤腐爛的氣息,皆是背著蓮葉的味道所遮蔽。

  沒有蚊蟲,沒有任何蟲豸之聲,整個沼澤地安靜的很,而遠處只有一條似是硬生生插入其間的小道,延伸向無法探知、陽光無法射入的黑森林。

  沼澤入口處,站著一個素白衣衫的女人,灰發末端用紅繩扎著辮子。

  似有所感,那女人轉過了頭,冷艷肅殺,無法親近。

  只是見到來人,這冰山的模樣卻是消融了不少,她沒有驚嘆,也沒有太多激動,興奮,只是溫和地笑了起來:“你來了。”

  去年相見,還是在冬日的京城湖畔飲酒,今次卻已在詭異莫測的禁地之前。

  夏廣目光掃了掃那九名裹著黑色斗篷的隨從,又最終看向面前的小侄女。

  才一年半載未見,卻是有些陌生了。

  好像不是人類了。

  依然是古典的鵝蛋臉兒,柳眉,狹長的丹鳳眼,高挺的鼻梁,微微憋著的小嘴,素白勁衣有些寬大,又或者是近日里消瘦了,而顯出靠著頸部的鎖骨。

  右腰尖那把不知是什么骨頭做成的刀顯然不是刀,而是某種儀式的道具,那鯊皮的刀鞘也不過是內里鑲著鎮邪之物的遮掩物。

  如此,就可以遮擋那骨刀上帶著的浩蕩鬼氣。

  雙腿修長,腳踝還露在短靴外,蒼白到病態的膚色,令人無法親近的氣質。

  夏廣這才開口道:“我來了。”

  夏雨雪看了看身后,溫和道:“你來,還是我來?”

  此時,遠處小道上,林子里塵土飛揚,一匹又一匹的馬載著江湖的草莽,或是世家的公子們,紛至沓來。

  “神武王!”

  “神武王!!您盡管下令,您要進去探查,我毛老三就算豁出這條命,也愿意跟在你身后。”

  “不錯,我們愿意隨您入這蓮花沼澤。”

  便是那老字號陳年老酒酒館的老板,也是準備隨著這位大人入內。

  無他,因為穩。

  誰都知道跟著神武王去,肯定不會出事,正好見識一番,歷練一番。

  夏雨雪卻露出有些擔憂的神色,低聲道:“這怪異殺不死,又各有不同,你之前在橫陽疏路口想必也是遇到了吧?”

  隨后,她似是知道這位小皇叔肯定要進去,于是便壓低了聲音,侃侃而談,“怪異是世界崩壞的產物,其實早在千年前就存在了,但是唯獨一個世界走向毀滅時,才會大批量出現。

  它們以各自設定好的方式,在不停吸食著這個世界,也從中獲得成長,變得越來越強。

  它們的根源似乎存在于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方,似乎是稱為夢境。

  而即便在夢境里殺死它們,它們也不會死去,而只是進入另一處沉眠,然后再蘇醒。”

  夏廣問:“你怎么會知道這些?”

  夏雨雪卻不管他,而是快速的繼續說著:“怪異是單獨的存在,但卻可以衍生出一塊區域,甚至這區域里的一些仆從,一旦衍生,這區域就無法移動。

  它們分為九階,未曾達到首階之前,都不開靈智,而一旦達到首階,就會形成質的飛躍。

  這質的飛躍就是可以移動,我稱之為大怪異。

  大怪異可以在任何地方釋放自己的怪異區域,來清掃這個世界的所有,直到毀滅,而第一個大怪異出現的時刻,就是真正末日的降臨。”

  夏廣問:“怪異之間可以相互吞噬么?”

  夏雨雪道:“那不是吞噬,是聯盟,又或者說是稱為復合區域,譬如兩個怪異,就是兩星復合,五個就是五星復合。

  因為怪異雖然不死,但是卻可以被送入永眠之中,那些弱小的怪異也許永遠不會在這個世間留下痕跡,所以復合并不少見。

  我說了這么多,只是希望小皇叔你明白一點。”

  “什么?”

  “我們世界的毀滅,是已經注定了的。”

  今天就兩更:

無線電子書    無敵小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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