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湖心。
第一皇莆世家。
書生打扮的皇莆跋與那穿著黑衣的人頭軍首領皇莆璽,坐在大堂中,面帶愁色。
“足足半個月了,那暴君與小妹就在瑯嬛福地里...
實話說,原本小妹要在兩年后招那天下最優秀之人,我是存了讓那少年入贅我皇莆家的打算。
你我皆知,小妹是極其重要的。
而如今,她卻是委身侍奉那暴君,那暴君又將我瑯嬛福地占為己有,顯然是為了功力再進一層,這如何是好。”
打也打不過,趕也趕不走,皇莆跋真是無可奈何了。
便是那穿著黑衣,顯得兇煞的皇莆璽也是不知說什么好,他可以拎著頭去與人拼殺,但是與那一戟南下,近乎屠殺了整個江南道以及四方聚集來群豪的那位暴君,實在是螳臂當車,無用。
便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仆人的喧嘩。
陰沉的天空,忽然乍現出金燦燦的光澤,這兩位相視一眼,便也是拍案而起,各自持著逍遙散,鉤鐮刀向著門外奔去,一出院門,血腥味撲鼻而來,但是在視線盡頭的那西子湖上,竟然見到一名苦行僧人踩踏著青嫩的蘆葦,雙手合十,從南往北而來。
他周身便是隱現的金色光華,如伴隨梵音輕響,而是佛陀親臨,以至于佛光染出了一條黃金的道路,一條神圣的小徑。
佛光南來。
僧人一葦渡湖。
高人啊!
皇莆跋與皇莆璽相視一眼,心里自是有了計較。
也是雙掌合十,作出恭迎姿態。
那苦行僧人還在數百米之外,那草鞋卻是輕輕一點水上蘆葦,整個人縱身而去,半空之中,宛若那真正禪那。
已經如此之近,他已無需問路了。
這是綠蘿禪院僅剩的一尊禪那真身玉佛像的降臨。
一個區區凡人之國的帝王褻瀆風月禪那,棄了就是棄了,以后若有虔誠者,他們未必不會在施下慈悲,給予悲憫,再次出世,與那魔國再做一番大勢之爭。
但這片土地上的人卻是不知好歹,連夜襲擊,焚燒禪那玉佛像六十三尊,唯留一尊,簡直是侮辱,是真正的褻瀆。
如此,莫說是風月禪那,便是其余諸佛也是有了怒火。
天降怒火。
便是賜佛光于這行走世間,游歷八方的一葉和尚,甚至在必要時他就算降下真身,也要滅了這罪魁禍首。
禪杖上鎖環卜楞楞響著,苦行僧閉目,身隨長風。
而地面上,皇莆跋與皇莆璽相視一眼,卻皆是露出了希望之色,這等實力已經完全不是江湖范疇了,是真正的禪那降世吧?
所來降妖伏魔?
兩人眼中露出了期翼的光芒。
再一回頭,卻見那苦行僧已經隨風飛至了瑯嬛福地上空,那金光愈發熾烈,宛如灼灼明日,一股神圣的令凡人無法直視的氣勢,驟然散發開來。
一只佛光的手,在天空顯形。
禪那的怒火,化成焚天的金光。
那手越來越大,越來越厚實,其上甚至纏繞著一條條似是佛經般的紙紋,似乎是如蛇急游的鎖鏈,盤旋在那只金光燦燦的佛手之上。
第一皇莆世家的眾人只覺得一股天地的威壓,轟然而下,那是佛之怒,有慈悲,亦有怒目,如今走過茫茫大地,來到此處,便是要降服那不尊不敬的魔!
凡人們都忍不住匍匐在地,相視駭然。
“這...這世間真的有佛?”
“有魔,自然有佛,如今禪那來拯救蒼生了。”
“我們有救了,這江湖定會恢復正常。”
“禪那,拯救這個世間黎民百姓吧,拯救這個風雨飄搖的江湖吧。”
“殺了他,殺了那暴君!”
無論是這西子湖心的皇莆世家,還是隔著湖水整個江南道,都可以清晰看到那天空的一只巨大佛手,宛如鎮壓般重重垂落。
無數祈禱,無數祝福,無數信仰,似乎都化作了動力,而使得那佛手的光芒更熾。
就是那苦行僧,或是賜予這一葉和尚的禪那也未曾想到有這般情況,這是信仰加持,這種加持獲得力量,天道是不會視作越界的。
愚蠢。
不過是來報毀像之仇,卻以為是來拯救他們。
禪那若有魔念,怕是會如此思量。
轟轟轟!
如山的佛掌壓下,泥石飛濺,樹木倒拔,水流也開始受到強大威壓而驚起波瀾。
便在這時,無論皇莆世家還是西子湖外的整個江南道,都忽然感覺到了一股決然的大毅力,大宏愿。
似乎隱約有著男子低沉聲音。
“愿提一方大戟,屠滅諸天神佛似豬狗,不求長生,不問霸業,但管能將那白鷺神州一分為二!”
聲音剛落,便是沖天而起一道黑影,只是與那佛手相比,實在是渺小如螻蟻。
但是這區區螻蟻,卻是剎那之間將那方天畫戟甩出一道凄厲的黑色絕大月牙,向著佛手飛去!
短兵交接,針鋒相對。
忽然眾人心里又是生出了奇怪的感覺,似乎心中竟隱隱希望著那暴君可以贏,因為他似乎是以人類的力量在反擊。
當然更多的則是冷哼嘲笑著不自量力。
真佛來臨,不跪地求饒,卻是桀驁抵抗,真是無可救藥。
漆黑的月牙,對上了佛手。
轟然一聲,月牙毫無懸念的粉碎!
佛手卻不過黯淡了幾分。
金光四逸的佛手一拍到底,那一葉和尚神色悲憫,與縱身而起迎戰的神武王四目相對。
那是一雙安靜,而有著宏愿的眸子,這是與想象中的魔有些差別。
可惜走錯路了。
也做錯事了。
做錯了,就要受到懲罰。
何況是褻瀆了禪那?
“往生去吧,百世千世輪回后,我佛終究慈悲,怕是你還能再世為人,到時候安穩一些吧。”一葉和尚搖搖頭,而右手那佛掌再無桎梏,再無延緩。
攜著那逆天而行的可笑的人兒,一壓到了塵土里。
整個瑯嬛福地被這浩大力量碾壓的粉碎,漫天飛舞的書籍功法,都是在金光里燃燒,宛如蹁躚的蝴蝶。
便是地面都下陷三丈,湖水漫溢而來。
只是一葉和尚卻是沒有舒展眉頭。
因為他能感受到佛掌并沒有能夠拍到最底層。
他低頭俯瞰。
卻見那披散頭發的凡人之國的王爺,右掌托天,與佛手相對。
如是一人,就扛著了這天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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