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因果
看著襁褓中皮膚青紫，全身皺皺巴巴，發著如小貓般細弱哭聲的嬰兒，郭曉悅忍不住將頭貼著孩子哭出了聲，她真的差點以為自己要死在這了。
“阿彌陀佛。”
老和尚看向溫瑤，“勞煩施主再將老衲拖出去吧。”
孩子都生了，他繼續待在這里也不太好，產婦也需要休息。
溫瑤讓蔓蔓把老和尚拖出去了，而語蝶扶著郭曉悅到里面的通鋪上休息。
“妞妞！”
緩過來的郭曉悅想起被自己藏起來的女兒，當時因為身子重不好帶著她，她將女兒藏在了另一間房子里，都過去一個晚上了，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因為家庭環境的原因，妞妞從小就安靜懂事，但是一個晚上的時間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她懇求身邊的語蝶幫她去看看，幫她把孩子帶過來。
沒多久，語蝶抱著一個看上去不到兩歲的女孩進來了。
女孩的臉上和衣服上都是臟兮兮的，面色蠟黃，看上去并不健康，有些營養不良。
臉上沒有多少肉，因而顯得眼睛更大了，眼神怯怯的，被語蝶抱著一動也不敢動。
直到看到了郭曉悅，她的臉上才露出了開心的表情，伸出小手讓她抱。
郭曉悅抱不了她，讓語蝶將她放在自己身邊，摟著她讓她看妹妹。
“媽媽，餓…”
妞妞小聲地對郭曉悅說道。
聽到女兒喊餓，郭曉悅的心揪了起來，一陣一陣的疼，鄭德順他們不想給女兒吃肉，而她也不想女兒吃，所以平時她都是帶著女兒吃這附近的植物。
能這樣一直活下來將孩子生出來已經是最大的幸運，她再上哪給孩子找吃的？
語蝶沉默了會，轉身翻了翻自己的背包，東西并不多，吃的還剩一點點，她拿出來遞給了郭曉悅。
看著這些這些東西很久，郭曉悅咬了咬牙，收下了，她不吃沒關系，可是還有兩個孩子呢。
溫瑤倚在大黃的身上，她瞇著眼看著坐在院子中間打坐念經的老和尚，金色的朝霞灑滿整個山林，照在老和尚的背上，給他打出了一道漂亮的勾邊光，一眼望去，顯得安詳寧靜又圣潔，就算是院子里的兩具尸體也沒有影響到他打坐念經。
語蝶拿了一小袋餅干出來給老和尚，畢竟他看上去也挺慘的，都餓成這樣了。
溫瑤收回目光看向已經縮到墻角的老婦人，抬腿向她走去。
老婦人擔驚受怕了一晚上，饑腸轆轆，腦袋更是昏昏沉沉的。
聽到腳步聲，老婦人抬起頭，看到是溫瑤，她驚恐地大叫了一聲，后背緊緊地貼著墻壁，發現無路可退了，她慌忙地在院子四周找著什么。
看到院子中間的老和尚，她眼睛一亮，手腳并用著向他爬去，口里喊著：“靜如大師，靜如大師救命啊！”
爬到他面前跪著不停地向他磕頭，嘴里念念有詞：“大師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懺悔，我以后吃齋念佛，大師你不是說回頭是岸么？我回頭我回頭！”
靜如睜開眼，他的眼神古井無波，看了眼跪在地上不停磕頭的老婦人，他開口道：“若施主真心皈依佛門，愿意改過，那…”
靜如的話沒有說完就停住了，因為老婦人的背上插著一根冰錐，直接穿透了心臟，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抬頭看向靜如，蠕動了嘴唇，最終睜著眼睛倒在了靜如的前面。
“阿彌陀佛。”
靜如低聲一嘆，伸出右手扶上了她的眼睛，幫她把眼睛閉上了，隨后抬起頭看向溫瑤。
“小施主，你又何必再造殺業？”
“不是我殺的。”溫瑤摸了摸手腕上的小小，淡淡地回答。
“因你而死。”
“因她自己而死。”溫瑤抬眼看著靜如，“你們佛家不是講因果么？她種了因，自然也得親自嘗嘗這果，不是么？”
再說了，溫瑤望向左手的廂房，她也沒有趕盡殺絕啊。
“你的弟子被殺了被吃了你也不生氣，不想報仇？”
看這寺廟的布置和一些擺設，不可能只有他一個人，肯定還有其他的僧人，至于去哪了…
不用問也能猜到。
“一切生命有生皆有死，生、老、病、死是規律，誰也不能避免。”
溫瑤翻了個白眼，問題是他們是被人殺的啊，這也能一樣？
似乎看出了溫瑤的想法，靜如微微一笑，再次開口 “小施主，我佛慈悲，應隨緣消舊業，不再造新殃。若真心向善，應給他們改過自新的機會。而我的弟子，他們只是肉身消散，死亡不過是從一種生命形態轉換為另一種形態罷了，而他們生前所做的善業與修行會回報給他門的來世…”
呵呵，溫瑤冷笑一聲，沒等他說完就帶著大黃越過他往外走，她可沒空聽老和尚講佛，這佛學思想也和她完全不搭邊。
誰想弄死她，她當然就要及時弄死誰了，誰還管什么現世來世啊！死了就沒了好么？
當然，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她死了會來到這里，但是她覺得應該和什么福報沒關系！
看著溫瑤越過他離去，不想聽他講佛法，靜如淡淡一笑，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老婦人，閉上眼繼續念經。
溫瑤帶著大黃走出山門，圍著寺廟轉了一圈，她發現這座寺廟的位置很不一般，不知道為何，這里的能量明顯比其他地方少了很多，而且這地方變異獸和變異植物也不多，難不成這佛門還真有什么神秘力量？
可惜看了半天她也沒看懂原因，也沒有發現什么陣法之類的東西啊…
轉悠了半天，一無所獲的溫瑤回到了寺廟，發現院子里的尸體已經不見了，而正殿前的香爐里也插上了一支香。
正殿里，靜如正就著之前鍋里剩下的水擦拭著佛像，雖然動作有些遲緩，但是仍是一絲不茍地擦拭著。
溫瑤撇撇嘴，走進了之前的廂房。
房間有過簡單的清洗，血腥氣沒那么濃了，郭曉悅坐在通鋪上，她簡單地擦拭過了身子，頭發扎起來了，露出了清瘦的小臉。
她身上蓋著被子，正坐在那給懷里的嬰兒喂奶，而語蝶和一個不到二歲的小女孩一左一右圍著，目不轉睛地盯著初生的嬰兒，眼睛里滿是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