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仙兒這個人一般很穩重。
唯獨在一件事上很固執。
發表獲獎感言!
她一聽最佳新銳導演獎到手,站起來先木嘛一口小可愛,再跟大師姐拉拉手,又和二小姐擊個掌,然后才跟景姐姐貼貼臉。
最后就到了撒狗糧的時間。
小手兒一勾,大師哥一湊——嗯嘛!
現場觀眾:“…”
算了,我們就別給他們拍手了吧!
網友:“…”
習慣了天后大人逮住機會就虐狗的行為。
孫爽看了下頒獎嘉賓,大唐的大老板段詠華。
你咋還能笑得出來呢嘛?
廢話那是老娘的娘家侄兒媳婦兒啊!
“說兩句再下去別讓人家笑話堂堂天后連獲獎感言都說的那么難的啊。”段詠華把仙兒推到最中間的地方說道。
仙兒很猶豫,關鍵是我這獲獎感言純屬虐狗啊!
誰單身誰被虐得最扎心!
孫爽只好把話筒遞過來給天后捧場。
仙兒想了一下才說實話:“這獎一大半是歸我老公和我家仨妖精和小可愛啊!”
咿——
仙兒忙說明:“這話可能泥萌不愛頃可都要必須承認,你看我去年的時候能做點啥?能做好啥啊?今年,電視劇導演了,電影導演了,話劇倒是沒演,但是影視劇演得也挺多的,雖然都客串的。還有,一大部分那是劇組大伙捧著,都能把自己的最大的實力發揮出來。我其實就是個掛名監督的人,出力的是大家,我老公拿劇本,我家二小姐修改,到現場我家倆大妖精坐鎮,剪輯的時候全家動員還請小可愛當監督員。然后,劇組發揮的實力就這么凝聚起來,這才有了這部還算能看的電影。另外一大部分功勞那是觀眾,實話說要不是觀眾愿意捧場,我們拍得再好也只能自我欣賞。”
那就跟你沒一點功勞?怎么說也是第一次當導演的人!
仙兒道:“功勞應該說有但也是一點,自個兒知道有多大實力,把自己盡量當成泥土不要當做是一粒珍珠,真誠地站在群眾這邊,把大家想要說的故事傳達給更多人其實就已經是很好的作品…”
孫爽連忙問:“網上可有很多影視界的同齡人們在向你請教…”
“說起來他們也瞧不上做的。”仙兒有些憂慮地批判道,“跟我原來一樣的德性,心目中就覺著哪個殿堂才是藝術的最高巔峰,什么獎才是獲得認可的最大表現,實際上回過頭就發現其實記錄生活中的一些細節本身就會自動形成一部好電影,一般而言電影這個東西不能盡善盡美把一個人的一生記錄下來,最多捕捉一些片段藝術性的塑造,應該說電影的主角需要原型但基本都應渲染,你可以把電影里主角們當成一個人,但你當成一種精神應該更好理解點。”
比如?
仙兒道:“我以前看過一位大爺奪刀抓歹徒的視頻,當時就單純地感動著,后來有了正確的引導,我發現這些事情其實集合起來會是一種精神,精神會催著創作人員立體化塑造一部分形象。”
那么引導你的人是怎么說的?
這些話在一些年輕演員心里還能聽得進去,畢竟仙兒神速進步就在這一階段。
她要沒有特別的方式,就算有頂級隊伍那也還需要些時日吧。
仙兒道:“我師哥就這么跟我說的。”
你又開始撒狗糧了是不?
不是。
仙兒很認真地斟酌花語,她對孫爽和臺下一群人在那笑有些小生氣。
“我原本一直認為有金獅獎,我算是演員里頭比較成功的了,至少對得住演員這個職業。當時我的想法就是劇本要求怎么演,我就盡量怎么理解。我師哥和我說這樣是錯的,他在拍攝《孔雀翎》的時候跟我說,我的能力只是局限在劇本上,不要說我們中華民族特有的氣質,就連我自己的氣質都沒有形成,我最多只能演適合自己的劇本,一旦改型恐怕又要消磨一些時候,這是沒有理解藝術這個東西是個什么東西的表現,他說藝術其實就是人的喜怒哀樂,哪怕你是《高山流水》也要人去智者樂山仁者樂水才好啊,這應該是我以前的對待藝術的態度。”她現在有資格在獲獎感言時間里占用一些機會。
孫爽笑不出來了,她能看得出天后看她那一眼當中不加掩飾的輕視。
仙兒說:“這種看法其實跟今天很多同齡人很相同,用好聽點的話批判這叫藝術范兒太多,說不好聽點這叫拿著古代的貴族態度去看現在的藝術主體。以前的貴族就認為藝術這個東西玄之又玄應該讓貴族享受,而以前的藝術的確是為貴族服務,可現在不同現在經過我們的努力我們擁有最廣泛的觀眾基礎,在很多娛樂資本眼里這叫市場。我老公說現在的很多所謂藝術人員很不要臉,一邊喊著市場應該對他們寬容一點——其實就是讓觀眾給他們掏錢,一邊又昂起腦袋用鼻孔對觀眾說,藝術的事情你懂幾個規律?這很無恥,既要觀眾把錢掏了,也就是承認藝術的受眾主體是老百姓,一邊又自以為高雅地摒棄這主體,這不叫不要臉叫什么?我以前也是這種自命不凡的明星,直到懂得藝術這個東西就是給最廣大老百姓表演人民群眾的喜怒哀樂愛恨情仇,才知道怎么駕馭一個角色一部電影的靈魂。”
好嘛,她老公剛把一群人批了一通她又接著收拾藝術界。
仙兒接著又批評真的追求藝術道路的人群:“這些人也不能說錯了,但努力的方向反了還埋怨群眾不給他們實驗的機會那就也很不要臉。現在帝國的藝術界尤其影視圈有這么一個奇怪的現象,所有人都在喊著革新進步,大部分人卻在倒退歷史。簡單的一個例子就是對好萊塢大片的迷之崇拜,迄今很多導演演員動輒人家怎么怎么樣了,可作為研究這個行業的人在這個行業吃飯,你都沒有感同身受到他們的東西正在完蛋,一遍遍炒冷飯憑特效乃至演技傳達從未改變的主題,觀眾就是傻子也該看膩了吧?他們在嘗試著做出改變,可他們既沒有文明也沒有未來,只能在金錢堆積出來的所謂文化上深挖,他們的文明后繼無力且找不出真理來解釋他們的謊言,因此他們的文化必然沒落,反應在影視行業就是一個侏羅紀連拍幾十年,但我們國內的一些人尤其一些很有能力的人卻在模仿他們已經窮途末路了的東西,真奇哉怪也。”
現場觀眾:“…”
網友:“…”
你這不是獲獎感言而是替你老公罵人。
你簡直指著人家的鼻子痛斥:“你們的未來必然無盡深淵所以就別掙扎想翻身了。”
“不是在批判他們,只是對他們現在的欺騙性很痛恨,我從不否認外國的演員的專業能力和制作作品的實力,只是對他們的藝術主題有些厭惡。”仙兒道,“可能有人覺著我的看法是錯誤的,尤其一些本身就憎恨我們文化復興的賤人,他們是巴不得我們完全交出自己的陣地,最好幫著他們俘虜我們的藝術主體即三十億人民的思想,讓我們永久生活在他們通過特效編寫的美夢當中,吃著他們生產的文化垃圾食品,永遠給他們當奴隸。我的看法跟以前最大的不同就是我們的作品既要有自己的思想,也要學到外國大片在科學技術和好的規矩比如演員能力必須勝任角色,通過我們自己的努力創造一條全新的為我們中國人說話表現我們中國人的民族精神的作品。”
孫爽忍不住質疑說道:“《失孤》好像表現的是大杯具?”
“人先生而死就是最大的悲劇,電影里表現的如果只是悲劇那就不用參加典禮,把親情友情和跟流量影片唯美的背景鮮亮的衣服沖動的接觸那種愛情完全不同的普通人的愛情,把一批特殊群體的哪怕主角也有心眼也有利益的社會群體往那一放,你要只看到一出悲劇而沒追逐出悲劇里的光明,那你活該只好當大杯具的看。”仙兒道,“主角的悲劇你可能覺著有配角的歡喜來陪襯,那你把配角的歡喜當成什么?希望這個東西就跟種麥子一樣的,一粒一粒顆粒飽滿的麥粒組成麥穗才是豐收。”
孫爽道:“就是太注重對主角…”
“這也是這部電影的失敗處也是幾乎所有電影的失敗之處,光關注主角的命運而忘卻一大批配角的精彩那跟現在正打防御戰的外國人有何高低?”仙兒順口黑了境外的做法說。
“可不是我自己參悟出來的,我天賦多大啊哪有這智慧,跟我老公學的。”仙兒舉起獎杯展示一下馬上回家。
孫爽:“…”
這哪是獲獎感言啊簡直就是…
她都不知該說啥了。
因為…
仙兒一回去立馬交出獎杯,摁住大師哥木嘛一下。
現場那么多人都捂住了眼睛低頭。
今兒參加這典禮叫歡慶文化復興?
那應該叫啥啊?
造孽!
純屬來看天后怎么花式夸獎自家老公!
孫爽忽然想起一件驚恐的事情:“還有兩位天后很大概率會登臺啊!”
她們該不會也要花式夸她們家老公?
真要那樣今晚全網恐怕要吃光帝國一年的陳醋去啊!
那這就跟那仨沒關系了。
二小姐這會兒就很憤怒,早知道編劇獎她去領啊!
她也帶了千鈞狗糧!
文學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