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蔭不明白小三子找他干啥。
他是痛恨那幫死不認罪的王八蛋,但他不小看那幫人。
小三子那個人不是一個慫貨,那家伙是個很有歷史野心的家伙。
早在那家伙剛上去的那一年,那家伙首先就跑來帝國改善關系,應該說那家伙是個很有遠見的人,知道距離帝國實在太近應該先找帝國聯合。但那家伙上去剛一年就被搞下去了,動手的是帝國從倭國撤離后開始臭名昭著的特搜,那幫玩意兒后來跟著賊鷹,專門跟敢和帝國走得近的人作對。
小三子就被那幫人搞下去了。
一年。
只過了一年就下去了。
不過小三子不是等閑之輩,沒有像幾個親帝國的前輩一樣被搞死。
這就給了那家伙第二次機會。
這一次,他上去干了十二年逐漸坐穩了位置。
關蔭回頭看那段歷史,發現事情并不像我們想象的那么簡單。
小三子下去的那一年,東邊原本風平浪靜的海面上起了波濤。
然后,幾乎變成一幕鬧劇的全國性的反對聲發展成了毫無目的毫無理智的小亂子。
關蔭經常很感謝那些掌舵的人。
他后來翻看歷史文件,明白當時的情況有多不妙。
王八蛋是蠱惑人想要把我們變成第二個毛熊的。
好的一點是我們一代又一代的掌舵的人足夠理智足夠有定力。
小浪花起來就起來吧。
但那一年開始升溫的東北亞地區經濟一體化的事情擱淺了。
對,這就是搞出后來的所有事情的根本原因。
后來,小三子又上去了。
這一次上去,那貨就開始向賊鷹全面跪拜。
于是,我們跟那幫玩意兒又開始吵吵。
但我們所能看到的一切都能明確顯示出小三子的狡詐和野心。
見鬼也好給賊鷹磕頭也好,都沒能阻擋那家伙一步步掙脫狗鏈的計劃。
可以說那老家伙既不是省油的燈又不是不吃肉的豺狼。
對這么一個人,關蔭再狂妄也不會輕視。
可以鄙夷可以冷嘲熱諷,但要輕視則必定被那家伙蠶食。
關蔭壓根沒想過和那家伙打交道,可這次那家伙主動提出要見他。
為啥?
他又不是大佬也不是身價千萬的富豪。
“該不會是想學廣場舞吧?”關蔭私心就是這么猜測的。
李九龍笑道:“我們也沒問你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這時,李擴情提醒關蔭該注意的一定要注意。
關蔭撇嘴:“我估計那家伙可能提出國親自登門拜訪的請求,但這事兒不能答應,哪怕是千年仇敵,畢竟那也是大國的總管,要是讓人家低姿態到這地步,那我就是給我們的國家添亂了,何況我仇視那幫玩意兒但從不輕視,在我看來如果沒有和我們做鄰居,倭國比牛牛更有可能稱霸全球一百年,小三子是近現代以來對倭人而言的話算是最有能力最有貢獻的一個總管,這種人不可輕視,程序上更不能出問題,在大局上折辱人家毫無必要。”
這態度就很讓三巨頭放心了。
那么讓誰陪著你去見?
“我一個人去就行了,我估計是在賓館的草坪上散步,有些事情不好讓別人聽見,而且我一個人去他不得不講普通話,因為我不代表帝國的哪個方面,人家講普通話也不算低姿態。”關蔭猜測,“我估計可能是文化上的事情吧,應該跟宣有關,要不然,就一定跟東北亞經濟一體化有關。”
李擴情點頭:“有些話我們不好說你可以直白地講。”
比如?
方先生笑道:“紅花雙棍。”
三個大宗師立即往遠處跑,這種事他們絕不摻和。
但是那家伙有排面!
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交給他去做,這得是啥前途才能被三巨頭重視成這樣!
關蔭還是有些憂心忡忡,他估計還有一點就是需要他傳話。
小三子做事掣肘的地方太多了,見三巨頭的時候說的話估計會被賊鷹很快知道。
他需要一個傳話的人。
那么島南呢?
“三小盡快開學讓人家的孩子過來。”方先生隱蔽地提醒。
意思就是那女統領要出問題了?
這個不能多說,反正我們是肯定沒施加影響的。
對吧?
關蔭連忙回家換便裝,小三子在賓館等著呢,估計還有人也在等著他。
果然,方先生告訴他最有為的青年也想見見他。
這更讓關蔭不解,那家伙要有啥想法直接跟三巨頭說就是了。
他想見他又是啥打算?
方先生明確說明:“還是民間喊打喊殺的聲音不太理智。”
關蔭覺著這事兒是他能辦的。
如果經濟一體化真的辦成了,把人家扔在外頭的確不行。
不管怎么說對我們帝國人家是有緩沖作用的。
如果要把島南發展成新的緩沖地帶,島北的作用也不可忽視。
至于什么背叛之類的,那是教訓的確要記但不能太當回事。
永恒的利益那句話如果不理解那就無法理智地做出評判。
還有誰想見見他?
關蔭覺著一口氣解決了更好。
再沒有誰愿意見這家伙了。
李擴情透露了一個消息,小三子要在帝都多待幾天,前后總共一周的時間,另外,女統領馬上要回去了,據說有什么事情需要趕緊解決,估計很快要說出“那套系統對我們是很有利的系統”的那句話了,不過島北的老哥還要在帝國考察好幾天。
關蔭忽然有些替某些人擔憂,那家伙的手腕不愧最有為年輕人的稱號。
估摸著這次又要對誰下手了?
念叨著這些破事兒,關蔭連忙回家換上衣服。
關爸很奇怪:“人家那么大的人物為啥要見你?”
關蔭就簡單地說了一句可能是要他傳達什么話。
關爸不太相信這個解釋,不過既然是三巨頭交辦的那就不能阻攔了。
關蔭乘坐外務的車很低調地到達賓館,進門的時候看到有一輛拉著倆歪果仁的車從里頭出來。
“我怎么看著好像是阿輝的車?”關蔭奇道。
司機哼的一聲:“狗日的不是去警告的就是去威脅的。”
在我們的地盤上威脅我們的客人?
關蔭兇狠地瞪兩眼,忽然想起最近可是大宗師聚會啊。
“回頭我找找他們,對這些暗中下手的狗東西就得用暗中反擊的辦法。”關蔭惡狠狠地道。
司機就不認為這事兒能辦成。
我們是要堅決摒棄賊鷹恐嚇威脅別人的那一套的做法的,這個時候用暗中下手的辦法肯定不批準。
車到里面,繞過園林,沿著道路徑直到了十八號樓。
關蔭看了兩眼覺著有點奇怪,按說這次應該給十二號樓的待遇吧?
“大帝住十二號。”司機說。
關蔭恍然大悟,差點忘了還有這位大人物也來了。
那就已經很給面子了,十八號那也是相當高的禮遇了。
關蔭推門下車就有工作人員過來帶領,說是樓實際上算是綜合建筑,要是讓關蔭自己去找估計得找到別的地方去,一路就看到安安靜靜的建筑里燈光明亮,外頭樹影婆娑,雖然是深秋季節,但立冬還有幾天時間,賓館里算是很清冷但不寒冷,走廊里也有盆栽郁郁蔥蔥彷佛迎賓的禮儀一樣。
關蔭跟著工作人員往里頭走,心里還在琢磨這次見面的事情。
還是那句話,這是一個“開門,貿易”的時代。
這個時代,應該也必須由帝國帶頭撬開閉關鎖國的地方的門。
小三子現在面對的問題復雜的很,頭等大事就是賊鷹…
關蔭忽然意識到自己還沒考慮到的問題。
不對!
對于小三子來說目前最要緊的還是繼續留在臺上。
他們和我們可不一樣,哪怕再好的決定如果被搞了那就真束之高閣了。
關蔭腳步放慢了一點,背著手心事重重到了地方。
這可把小三子的幾個心腹隨從嚇壞了。
這家伙還真來了?
他不會拆了門框把這里的人挨個打一頓吧?
小三子沒這個擔憂。
在樓上剛喝了點茶,跪坐的有點腿麻。
“你們忙你們的吧,我把人請上來,坐一會下去散散步。”小三子一改在帝國的電視里卑躬屈膝的形象,臉色陰沉面貌疲倦但并不疲憊,端起已經冷了的茶抿一口,這家伙讓心腹隨從先退下去。
隨從擔憂地看看對面的茶杯,那家伙是個大魔王但聰明之至怎么可能猜不到剛才誰來過?
小三子哼的一聲,原本想把那杯茶就放在那,忽然想想又把那杯茶推到一邊,在那杯茶旁邊放下一個茶杯,臉上倒是有了一點笑容,很平淡地道:“仇敵滿天下,怎么可能喝我們的東西,就算是透露一個態度吧。”
冷水一飲而盡茶杯扔在小桌上,小三子扶著桌子站了起來。
關蔭在樓下會客廳里等了片刻,聽到腳步聲轉身一看,小三子從樓上下來,看樣子精神狀態很好,臉上還有很恰到好處的笑容。
果然是個表演家。
關蔭主動上去伸手問個好。
看著那家伙伸手,小三子的兩個貼身隨從心驚膽顫。
這要是突然出手揍人怎么辦?
連他們拉起來一起打!
不攔?
那也不能那么羞辱人啊。
小三子臉上笑容更深一點,外務那邊傳話說大魔王拒絕了他登門拜訪的請求回家換便裝單獨赴約他就知道今天不可能打起來。
都是演員,誰怕誰呢。
人家的普通話說的很熟練,畢竟曾經在帝國為了談判待過幾年時間。
那家伙很平和地道:“關君能夠赴約,實在是讓人高興的一件事。”
關蔭不動聲色回復:“得知總管先生邀請,我是欣然前來赴約,總管先生日理萬機,能擠出時間撥冗見我一個小演員,我也是很高興的。”
小三子笑容不變,轉身按照他們的禮節請關蔭上樓一談。
兩廊安排下刀斧手只等摔杯為號?
關蔭并不擔心這些,甚至他不擔心小三子會設鴻門毒酒宴。
關蔭一抬腳,登登登順著樓梯往上走。
小三子算是徹底放心了。
這人落后他一個臺階,可見是至少尊重他一方統領的尊嚴的。
接下來的事情那就好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