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三十四章 破風
南海那個地方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啥？
不不不，豪！
畢竟，平均工資十分之一平均房價的地方不多。
那地方就算一個。
所謂南海無長處，唯有房價高嘛。
但不能不承認那邊的空氣質量是真的好。
要想吸一口香甜的空氣，哪用得著去大洋彼岸啊，你奔五指山一趟，一口純純兒無雜質的氧氣能醉死你個王八蛋。
好地方，當然就要有好建設。
這個話題不聊了。
關蔭前幾天去那邊的時候，大街上看到最多的就是創建啥啥啥的啥啥啥，警示語都有“你不啥啥啥，創建就把你啥啥啥”這種話。
然后就是宣傳空氣質量有多好。
隨之而來的就是滿大街甚至爛大街的各種“民宿”，伴隨著民宿幾乎野蠻生長的還有騎行。
那邊的節度使府提出一個戰略，叫建設國際一流的熱帶騎行圣地。
這事兒吧，關蔭覺著很扯淡。
兩個時空，一樣的扯淡。
大街上到處能找到共享單車就敢叫騎行圣地？
那地兒給自個兒的計劃完全是不切實際的。
“不是我不看好這個所謂的‘騎行圣地’，我是不看好做這個規劃的團隊和執行規劃的隊伍。”關蔭撇嘴，“先把脫掉拖鞋當著慕名而去旅游的人的面兒摳腳的習慣改了吧。”
二小姐覺著人家提出的戰略沒錯。
“旅游資源很好啊，青山綠水的，連個重工業都沒有，空氣質量好，一年四季能外出旅行，不是還舉辦過幾次環島賽嗎，我覺著挺好的，就是缺少。”二小姐建議，“不如我們辦個民宿吧。”
虧到你連賬本都不想看！
“慕名而去的老百姓最直接的感受，一個是熱，一個是消費高，旅游搞不起來；各方人馬都在跑馬圈地，敢不給圈地立馬停滯，其它行業不起來。”關蔭點評，“最重要的是收入低，教育資源欠缺，而且還不公平，就算有人才去了也不會留下。”
那就放棄那地兒了？
“那是一塊試驗田，八成的試驗品要為兩成的實力派實現轉型提供經驗教訓和反面教材的，不全面進行一場整頓，不全面放棄目前的那點成績從頭開始，那地兒最終最多成資本跑馬圈地的馬場，成不了一般人實現價值的舞臺。”關蔭扔下電話要出去，不管怎么說也得把人接進來。
二小姐不服，她覺著那地兒挺好啊。
一年四季溫度都不低，就算是冬天也能舉辦自行車賽，而且也舉辦過自行車賽，就憑這個項目，那也能帶動不少產業吧？
“一方面是氣候，一方面是人文，這么說吧，在帝都修一條三公里的公路，一周時間就能看到，在那邊，一季度過去，連兩百米都沒修到，所以基礎設施跟不上，”關蔭出門的時候給舉例，“省城那有一條據說特有名的‘騎行賽道’，你知道那是啥賽道不？”
啥賽道？
“不準進城的大貨車跑的車道，而且雙向道寬不過十米。”關蔭提醒，“所以等下別說話啊，這坑不好挖。”
那你咋挖坑？
那可多。
關蔭心里琢磨著計劃，出門把人給接進來，節度使沒來，來的是管文化那一塊的副節度使，看起來很厚道，是個敦厚老實的人。
陪同副節度使一起來的還有南海的文廳主事，以及官媒在南海的分舵。
這次主要是分舵介紹來的。
一進門，客廳就剩關蔭一個了。
姐姐妹妹們又不想著給誰挖坑，留在這干啥。
“坐，坐下說。”關蔭忙著泡茶。
有二斤茶葉，也不知道從誰那順來的，味道不好了，關爸就喝這個茶，還不準扔掉，關蔭就尋思拿出來招待人。
他覺著用來招待人味道就挺好的，反正他自己也喝。
一壺茶泡好，關蔭示意可以打開話匣子了。
視窗的老大先說開場白：“關老師，是這樣的…”
副節度使連忙橫了一眼，啥關老師。
你要叫關侍郎！
“我說吧。”副節度使態度更端正，直白地請求，“關侍郎想拍運動題材的大片，那必定是票房有保證，質量很上乘的作品啊…”
關蔭忽然透露：“我打算以南海的女足姑娘們為素材搞個劇本。”
副節度使有點慌。
這個，這會給節度使府巨大的壓力啊。
你女足的姑娘們那么拼，你讓男足那幫大爺咋看？
你不但拼還當素材上大屏幕，你是不是在給男足找茬兒？
這壓力，估計得節度使府承受。
“要不就是排球，南海的排球搞的好，錦標賽上名次不低。”關蔭又找茬兒。
我就找你們不敢讓宣傳，不敢讓拍的我看你有啥話說。
這就為難人家副節度使了。
視窗的老大啥話都沒敢說。
看出來了，這人蠻橫的很。
倒是另外兩個跟過來的賠著笑把話題給拐到了來意上。
“關老師，是這么回事，南海呢，最近幾年的創建工作搞的很好，環境治理的非常不錯，在自行車賽方面現在也有一些國際方面的影響力，和東番的環島公開賽幾乎成為亞洲兩大自行車賽事的標桿，南海那邊呢，也想好好宣傳一下這個，咱們鶴松也有這方面的打算。”鶴松的老牌編輯老馮眨巴著眼睛，“這方面，關老師有考慮嗎？”
看出來了，這是有劇本但想蹭惹事精的熱度。
關蔭就問：“跟環法賽比起來還有多大差距？上一屆的環島賽中安排不周不得不中斷比賽半小時，這一次能避免嗎？”
騎臉輸出最爽！
副節度使表態：“堅決…”
拉倒吧，你們一表態老百姓就吃虧。
“我聽說，大熱天的，還把環衛工人師傅趕到路上，下令一人包片幾公里清理垃圾去了？”關蔭請教，“合著加強力度，就加強到把環衛工人師傅逼著幾天回不了家蹲在路上看場子去了？你們節度使府去了幾個人守著啊？這自行車賽的場地那得是正規的，你們投資了多少，又拉了幾家公司投資啊？”
這問題他們要能回答上就奇怪了。
人家是打造概念的嘛，概念打造出來了，剩下的就是打架一擁而上分蛋糕的事情，怎么還能讓大家先掏錢呢？
視窗的老大不由有些生氣：“還是要為大局著想。”
“著想個屁。”關蔭不客氣地指著鼻子罵，“你們這個視窗，我看就該都拉出去斃了，你他娘的是啥性質的單位？正好，我讓祝社長過來一趟，當著祝社長的面，你先給我解釋一下你們視窗投資八千萬到某騎行俱樂部的問題，據我所知，這個騎行俱樂部只在省城開了一家騎行基地，生意全靠你們給介紹各單位去‘戶外推廣’的飯錢撐著，我剛才還看了一下，你們的財務方面，關于‘推動文體產業的蓬勃’好像又增加了，就增加到這家俱樂部去了吧？你跟我在這‘大局為重’，大局是你在前面賺錢，讓環衛工人師傅給你打掃街道？你他媽的就是個蠢貨，你還跟我‘大局為重’，你算什么東西？”
這可把那家伙嚇壞了。
事兒是真事兒，可是你惹事精咋知道的？
關蔭沒刻意調查過這些，只不過原時空他對這件事比較熟悉，前些天去南海的時候又打聽了一下，人不是那些人，事兒還是那些事兒，這資本的貪婪，和人心的不知足，橫跨時空也不足以湮滅。
“這次跑帝都來，又打著投資多少進去，給你賺多少錢的主意吧？”關蔭抄起電話，“那你別想了，你連南海都回不去，來都來了，不送你進去對不起你這番苦心啊。”
他甚至能猜到這幫人怎么“運作”一筆又一筆公款，給他們自己賺錢的。
就算猜不到這些，就憑這王八蛋把小三送罰籃稀的事兒都夠他喝一壺的。
偏偏他自己還找上門來。
那得抽你。
視窗的老大欲哭無淚，從沒見過這么蠻橫的人。
貪不貪跟你有啥關系？
你管得著嗎？
惹事精還真管得著。
摁著那家伙，關蔭給祝社長打過去電話，他就很直白地告訴祝社長，她的這個手下，他惹事精盯上了。
“想查就馬上查，我不相信你們沒有十分鐘查出問題的能耐，要不想查，正好，一會兒我直接給送到總監去，順便提一提南海的有些事情。”關蔭威脅。
祝社長還能咋辦，那王八蛋就是有點靠山那也沒法跟惹事精比啊。
可她就是不明白，作為帝國日報的下屬，南海的那個視窗沒事跑惹事精家里去找抽算咋回事？
難不成這年頭這些王八蛋都好到愿意找惹事精坦白的水平了？
關蔭再沒管，祝社長剛上位需要的就是有點分量的腦袋立威。
“你們怕什么。”關蔭批評鶴松的兩個編劇，“既然帶著思路來了，那就說說吧，搞的好，拍足球拍籃球的同時，拍個自行車題材的電影也沒問題。”
他還真有想法。
《破風》這部電影他看過，雖然并不喜歡。
兩個編輯瑟瑟發抖，人是他們帶上門的，結果被惹事精往死了整，傳出去他們還怎么見人？
“沒有，我們沒有想法，就是想請教關老師有沒有想法。”這倆心里有主意了。
出去見人就說惹事精要拍籃球電影，要拍足球電影，還計劃好了拍自行車賽電影，你不是牛的很嘛，讓你騎虎難下，不拍也得拍，累死你。
這就屬于太小看惹事精的惹事德性的那種人。
他在乎這個？
“明天交待二小姐找幾個編劇，得讓他們蹲在自行車賽俱樂部采風。”關蔭再一次透露，“重點觀察破風手，我覺著這個位置很有素材。”
嗯，破風手。
誰給誰當破風手？
關蔭不說把某些人逼著給他當破風手的打算，誰要按捺不住誰就乖乖被他利用吧。
破風手不破風怎么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