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副院很惆悵。
錢老師忙的一頭汗,正給做飯呢,出來就看到說好幫忙扒蒜的景副院站在陽臺上擺姿勢,很憂郁地四十五度角看著天空。
咋了?
信不信再不扒蒜沒晚飯吃?
景副院嘆了口氣。
“女婿娃又惹事了。”景副院說。
錢老師奇道:“我那女婿娃哪天沒惹事?”
景副院覺著這個問題比國家大事還難回答。
那個女婿娃哪天沒惹事?
景副院真不知道。
但是這次惹事的方式忒奇葩了。
好好說話就是了,咋還能當面唱出來呢?
“不知道那小子有多不給別人面子啊。”景副院想抽煙。
錢老師就拿菜刀:“那說。”
這還抽煙?
“戒了,完戒了。”景副院訕訕。
到了他這個地位,抽煙喝酒幾乎屬于被禁止的行為。
一方面影響不好,另一方面對身體不好。
咂咂嘴,景副院把女婿娃的表現通報了一番。
錢老師不以為意:“那兩個老糊涂就是沒事兒都要找點事兒,我估計又是家族里頭有些人找抽了。”
這么說,錢老師有對付的辦法?
“我只要看著那兩個老糊涂別把自己拐帶進去,其他人隨便鬧吧。”錢老師很大度,“在我那幾個孩子面前,那些人一直鬧一直失敗,一直失敗一直鬧,一直到被徹底打趴下在地,就當是我幾個孩子的消遣了。”
錢老師慧眼如炬啊!
景副院一笑,通報了一個情況。
七老回江南了!
錢老師奇道:“八十幾歲的人了回去還不被人家挾持?挾天子以令諸侯那一招,錢家有些人玩的可溜。”
“一肚子壞水剛倒出來的錢清援也跟著回去了。”景副院小心翼翼看錢老師的臉色。
錢老師最近對錢清援意見大的很!
小子居然接到女婿娃的邀請,還敢跑家里來擺架子表示非得規規矩矩叫聲舅,認認真真請到宣總的六號辦公室去,這還能忍?
錢老師認為,女婿娃本事大,仇人多,能惹事,能辦事,最需要的就是幫手,錢清援作為小有能耐的舅,還跟我那女婿娃擺架子要待遇,哪怕是裝的也不行!
反正錢家無奈了,錢老師現在就跟地主老財似的,有啥好事兒先給女婿娃撈,有啥能人立馬給女婿娃介紹過去,有能耐還不行,還得有很正的三觀。
可以說,在分化錢家的事情上錢老師下手狠眼光毒,有一個兩個年輕人才,架不住錢老師先威脅,再利誘,這可是對錢家極其了解的自己人,一出手保準沒錯。
最重要的是錢老師跟兩位老爺子很近,下班沒事兒就去溜達一圈,有啥大事小情一概實打實匯報,二位老人就不聽錢家的人說的話了。
那是實事求是了一輩子的老人,人家憑啥不聽實話呀?
聽說錢清援跟著七老回老家了,錢老師臉色稍微好了一些,頗有些矜持,點頭贊許:“這小子能耐有,壞水多,辦事也敞亮,膽子也大,過去幫孩子一點,孩子壓力也能輕點,不過,”咔咔兩刀切了蘿卜,罐里一扔,錢老師回頭有些擔憂,“這小子也壞的很,一肚子壞水不管沖誰都敢冒,我現在反倒擔心錢家會被這小子弄的分崩離析,這…”
景副院爆笑。
還好意思說別人把錢家弄的分崩離析?
聽聽錢家的呼聲,要把開除出錢家的族譜的人有多少?
“人,真的不能跟那個女婿娃學。”景副院嘆。
架不住那小子說話辦事太能影響人,不學沒辦法啊。
這不,景副院吃過飯閑著沒事,就給女婿娃打了個電話過去,得問問,這小子估計對那個小王有啥規劃,聽聽這小子打算怎么上奏折處理彩票的那幫王八蛋,那幫人可不好對付,想整頓那個區域得正奇相輔,女婿娃的劍走偏鋒很多時候能派上用場。
不過,景副院可不認為女婿娃只是會劍走偏鋒。
那家伙往往秉承“重劍無鋒,大巧不工”的理念,管對手誰我只須一柄玄鐵重劍斬將過去。
這都知道?
廢話,景副院最想打女婿娃的就是看了這本《神雕俠侶》。
這混蛋純粹不辦人事兒,虐主角簡直沒個完。
景副院有時候都擔心哪天聽說觀音廟那幫人真把鐵頭娃打一頓。
關蔭在給小可愛剝栗子呢,小可愛小嘴兒木嘛木嘛,坐在爸爸懷里,眼睛盯著爸爸手里的栗子,眨都不眨一下,人家好久好久沒有次到栗子惹。
“那意思就是說,想結婚,然后再念書?”關蔭跟對面的人說。
三弟來了。
三弟正在校園里溜達呢,接到二哥電話讓到家里來吃飯,三弟一考慮,真有事兒要跟二哥商量,于是跑了過來,順路把老媽媽捎來的好吃的給小可愛帶了過來。
三弟就說:“我覺著是時候結婚了啊,二哥咋看?”
關蔭問:“老爹老娘啥意見啊?”
三弟撓頭:“說是先不要著急。”
那能不著急么,關蔭有時候給老人打電話過去問好,老人知道這人熱心腸,就念叨,三弟年齡不小啦,該考慮結婚的事情啦。
那咋就現在不著急了呢?
三弟坦白:“我估計還是擔心。”
擔心啥?
老人眼看娛樂圈一天天那破事兒那么多,能不擔心兒子找的女朋友是個不過日子的主兒么?
老人做事求個踏實,啥“先過,過不了就離”的想法是不愿意有的。
過日子就得下決心過一輩子,那就得一開始就選好人。
關蔭明白了,就給建議緩一緩。
“那行,我們也覺著等一兩年再說。”三弟道,“主要是家里的房子剛蓋好,現在結婚都住不進去。”
這孩子更老師。
關蔭連忙問:“聽說最近吃飯都節省了,二哥小金庫現在有三萬了,要不拿著先用?”
這可憐的。
惹事精小金庫里攢了一年攢了三萬塊錢得意啥?
三弟嘆息:“二哥把那大明星當成守財奴了。”
不過三弟是真佩服二哥這一點,再高的地位這人都沒忘記自己的初心。
他就是個小農民,一年到頭辛辛苦苦攢個幾萬元就樂得眉開眼笑。
這人不嫌棄自己的出身,這一點難能可貴。
關蔭喂小可愛次一個栗子,炫耀:“是不知道,二哥現在有錢,以前收麥子種麥子,實在沒時間回老家,都不敢請麥客,現在不但能請得起麥客,還能給人家一天三頓飯管酒管肉,二哥現在有錢,養家糊口完了一算一年還有幾萬塊錢存款,銀行還給利息,余額寶里還有幾千塊錢,一天還有點進賬,有錢!”
這種炫富行為引起老錢頭和老太太的極大不滿。
這倆沒被氣跑。
憑啥跑?
不辦事,也不能不給飯吃啊。
這沒問題,粗茶淡飯管夠,吃飽肚子愿意躺著躺著,愿意溜達就出門去,沒人不高興。
這倆躺沙發上休息呢,聽絲毫不給面子的那小子居然為幾萬塊錢炫耀,不由氣不打一處來——他們還不知道一肚子壞水的錢清援陪著七老回江南了,要不然非坐不住不可。
老錢頭不滿道:“堂堂總部上校,穩坐宣總六號辦公室主位,一年捐出去那么多,跟人說自己手里就留了這么點錢,讓人家怎么看?”
怎么看?
關蔭不在意。
們斜著眼睛看也沒問題,來了是個客人,管吃一頓住一宿,要沒來,我管是誰,要不是丈母娘的面子在這擺著,連我家大門都進不來,還瞧不起我,我是農民,我爹是農民,我家祖祖輩輩是農民,祖上又是個啥?
再說,咱現在能做點為國為民的事情,還能給老婆買點好衣服,給娃兒買點好吃的,給老爸老媽攢點養老錢,們呢?
關蔭沒理會,跟三弟說:“年前幾部電影電視劇都不參加,年后得有打算啊。”
三弟就說:“二哥安排。”
這更引起老錢頭的不滿。
給一個外人安排的那么好,給微訊群里一群外人安排的那么好,咋就不考慮帶一下自己人呢?錢家那么多人隨便找幾個,讓他們管財務就行,怎么就那么不愿意呢?這是對錢家有偏見,這樣下去是要眾叛親離的!
老錢頭嘟囔:“機會那么多怎么就…”
二小姐拿著電話過來了。
老錢頭可不敢惹這個外孫女,這可真是個土匪。
二小姐瞥兩眼老頭老太太,跟大姐夫匯報:“帝都衛視的魏臺長來拜訪,就在門外。”
那人家就那么低姿態啊?
老錢頭瞪了一下眼睛,帝都衛視的臺長那可不算小人物了。
關蔭奇道:“他來干啥?”
二小姐聳聳肩:“估計是求明天不要大打出手吧。”
這話怎么說的?
二小姐道:“知道帝都衛視的節目有哪些評委嗎?”
關蔭點頭,我就知道有羅林。
沒有唱《第一場雪》,羅林照樣火了。
在中南衛視的歌唱類比賽里,羅林不但展現了自己的音樂素養,還用獨特的演唱方式吸引了一大批擁躉,帝都衛視這次請羅林擔任評委,關蔭是很高興的。
農民工才聽的歌?
有人在這個時空敢說這話,關蔭非封殺丫挺的。
啥玩意兒,整天瞧不上這個瞧不上那個的。
不看同臺唱同一首歌的時候,丫挺的被宋團虐成啥了,還不想著加強自己的能力,整天嘲笑這個土那個俗,高雅也沒見高雅到驚天地泣鬼神的地步啊。
咋就那么牛呢?
二小姐道:“還有一個人可能想不到。”
二小姐很不解地通報:“夏利紅。”
那是個演員,怎么還去參加歌唱類比賽了?
她能當評委?
關蔭道:“那我估計得打起來。”
這可是老對頭!
在改編一些嚴肅類的歌曲的問題上,關蔭跟她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