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黃金時間到,《青歌賽》壓軸賽拉開序幕。
這一時刻,幾乎所有衛視的一切節目的收視率全面下降。
沒辦法,大魔王出動。
和以往安排不同,今天的比賽是從評委入場開始。
“說老實話,金憶這個人的能力還是很強的,她教出來的學生水平的確很高。”不少青歌賽的老觀眾為金憶擔憂,雖然這一期的《青歌賽》讓老觀眾失望之極,可觀眾心里清楚,那是金憶跑偏了路,不是人家能力不夠,這一點,高倉梨子都承認,于是,大伙兒擔憂,“咱們惹事精可別不分好壞全給打下去啊。”
節目正式開始。
讓觀眾驚奇的是,帝音的校長鐵霖居然和金憶在說話。
這兩位最近可水火不容啊!
怎么回事兒?
帝音的一群老師和驚詫至極。
鏡頭一轉,秋雨老師跟了過來。
小老頭還樂呵呵說:“我就說嘛,當前團結一致,哪能鬧矛盾呢。”
這是矛盾化解了?
鐵霖不客氣地要求:“那秋雨老師你得講講團結,問問題別那么不客氣行不?”
“那難。”秋雨老師很發愁,“我問的可都是基礎常識啊。”
這人也坑。
評委入席,觀眾仔細一看全樂了。
這一期可真都是大牛!
第一排,王牌詞曲家袁宿,金牌詞曲家孟都,亞洲最華麗女高音歌唱家金永智,亞洲頂級音樂家高倉梨子。
到第二排,著名歌唱家楊鴻基,著名女花腔吳老師,著名男高音歌唱家戴老師,帝音校長鐵霖,歌壇教母金憶,島北著名音樂人鄭鐵梅老師,國家隊的詞曲家,還是小字輩的二貴老師。
就這幫人,嚇也嚇死那幫試圖蒙混過關的選手。
“宋天后怎么缺席了?”花骨朵在現場呢,都沒顧得上拉著想水的魚的小手手,拿著手機發微博,“又陷入離婚緋聞了?”
這貨弄了兩張門票,可把大伙兒氣死了。
愛皇上、愛蘿莉:“你村網通啊?我們都看到節目名單了,頭一個就是大招兒啊,四個大魔王要亮出看家本領了。”
花骨朵放心了:“就是,不讓魔王開大那怎么能行呢。”
觀眾坐下,今晚的觀眾可沒一個像往常一樣找的央媽的自己人來混的。
哦,賈臺帶著一幫大頭頭組成的觀眾團隊不算。
“看看人家是怎么唱歌的。”前幾期被刷下去的一些選手今天也邀請到了現場,這幫人不服帝音的那些選手,可對四個大魔王那是心服口服,幾個人互相交頭接耳還說呢。
觀眾看得清楚,這是真要比賽。
“這多好,本本分分唱歌,老老實實比賽,藝術的舞臺上也搞那些花里胡哨的那叫欠打。”李森和孔賀西找了個飯館吃飯,一邊看比賽,李老師專門發微博表示,“開局不錯,值得喝一杯。”
燈光稍微暗了一些,節目真正開始了。
《青歌賽》的節目主持人不是專業節目主持人,是前幾年的《青歌賽》亞軍,實力派唱將,不過,那一年的變態太多——景天后參加的那一屆——以這位的實力,放現在沒疑問必須第一,可那一年也只能屈居亞軍。
隋念穿著禮服,從舞臺后走出來,笑容莫名真誠了許多,嘴里叨咕詞:“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現場的觀眾朋友們,晚上好,這里是《青歌賽》壓軸賽的現場…”
啥叫壓軸?
不是最后,而是倒數第二。
很多人,很多節目現在把壓軸這個詞都用壞了。
這不電視機前還有一幫睿智在挑刺兒:“壓軸壓軸,不放在最后能叫壓軸?央媽水平越來越差,這個主持人差評。”
這就沒辦法了。
開場白過后,隋念直奔主題:“應觀眾要求,經過節目組協調,本期比賽與下周最后一期本屆《青歌賽》比賽將分兩個部分,本期比賽,六位前幾期選出的種子選手將角逐冠亞季軍名次,共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六位選手與候補三位選手角逐前六名名額,確定前六名之后進入第二輪比賽進行前三爭奪賽,第三輪前三名再進行比賽確定冠亞軍。”
說著說著隋念自己都緊張起來了。
“現在介紹今天的評委。”隋念聲音有點變形。
就看評委席上那么一大群牛人,誰敢不緊張?
“大家可以看到,本期比賽,宋天后的評委席已經放在了最后,這不是后面的評委不厲害,而是前面的評委,無論資格,資歷還是實力,用網友的話說,已經是太古洪荒時期的大神,”隋念介紹,“另外,宋天后正在準備節目,在參賽選手準備的時間之內,我們將為觀眾朋友們送上一首萬眾期待的節目,節目結束,宋天后回評委席,”鏡頭一轉,隋念介紹,“另外還有三個特邀評委席,本期和下期特邀評委大家都看到了,景天后,趙天后,還有關老師。”
高倉梨子連忙要求:“鏡頭給一下就行,能先開始嗎?”
這是等不及了的。
何止她等不及,普通話說的很流利的金永智都催促:“那首《少女與海妖》我聽了幾百遍,里頭有一點瑕疵,因為當時的收音設備根本不達標,也沒有專業的樂隊,這一次,據說趙天后再次編曲,重新編排了一遍曲子,應該是最終版的《少女與海妖》了吧?我很想先睹為快。”
你成語用錯了!
隋念聳聳肩:“好吧,那么請選手做好準備,節目一結束,馬上進入隨機選擇順序階段。”
“等一下!”秋雨老師抄起話筒,問,“是不是每一輪比賽結束,都有一個節目?”
隋念點頭。
秋雨老師就說:“那是名場面,為了收視率著想,能先宣布一下每一個節目的名字嗎?”
這是節目單上沒有的。
隋念請示節目組,導演表態可以先公布。
那完了,這一期成了天后的表演舞臺了。
開場第一首《少女與海妖》,第一輪比賽結束,不管是三大天后哪一位,那都妥妥兒教選手做人。
到第二輪…
反正那就是收關boss,就看選手能打到看見血量不。
觀眾都為選手心疼。
“你說你惹她們干啥!”微博上一群嚇壞的觀眾紛紛留言,“那能打得過?”
還有一批說好話:“天后大人們,做個好人吧,回評委席就座不行嗎?”
隋念拿起提詞板念:“開場特邀評委帶來一首《少女與海妖》,第一輪結束,宋天后代表評委獻唱《帝國大舞臺》,第二輪結束,趙天后帶來一首新歌,《怨蒼天變了心》,第三輪結束,景天后帶來一首新歌《青藏高原》,節目最后,景天后,趙天后,和小關一起帶來一首即將上映的國產動漫《大魚海棠》的宣傳曲,名字叫作《大魚》。”
意思就是,這幾位變態不斷教選手做人?
隋念覺著就是這么個意思。
“好,先欣賞新編曲的《少女與海妖》。”隋念退下舞臺,在觀眾席就坐。
燈光重新暗了下去。
驀然,一聲高亢入云的大秦腔噴薄而出。
“呼喝一聲綁賬外,不由豪杰笑開懷,”彷佛炸裂一般的旱雷般的大花臉唱段,不用任何收音設備,不用任何擴音設備,瞬間在演播大廳里響起,彷佛狂風卷過蒼茫的黃土地,蒼涼,悲壯,而且瘋狂,“某單人獨馬把唐營踹,直殺得兒郎痛悲哀,直殺得血流成河歸大海,直殺得尸堆如山無處埋。”
輕輕的,蒼涼的板胡咿咿呀呀地苦吟短短數秒,略帶一些斬釘截鐵般的絕決的味道的鋼琴聲悠悠揚揚響起。
這是什么?
觀眾沒聽明白。
不是《少女與海妖》嗎,哪來大秦腔?
鋼琴聲里,嗚咽般的吟唱,嗚嗚的,飄飄渺渺的,彷佛是吹過黃土高原的風,終于在早春的山澗終于變得輕柔,又彷佛是呢喃著告別山水的春風被夏日的烈陽驅趕著往前跑。
“受不了!”看直播的觀眾聽到那一聲吟唱,瞬間起一身雞皮疙瘩。
現場觀眾幾乎全體往胳膊上使勁搓。
燈光追過去,趙天后站在了舞臺中心,微微側身,微微歪著身體,她微微抿著眼眸,微微搖擺著,不張開嘴巴,全憑鼻腔發聲,聲音在鼻腔,不,那就是在整個身體內循環。
立體聲也無非如此了。
評委們有的身體往前探出,有的在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挑剔至極的金永智一手放在桌子上,一手輕輕打著節拍,看起來極其享受,目光平靜,她有點皺眉,現在還沒聽出這首新編曲的《少女與海妖》的主題。
不是一個少女跟海妖的孤獨的對話嗎?
或者說,是一個孤獨的少女內心深處魔幻的想象嗎?
現在的新《少女與海妖》又是怎么回事?
她沒聽出主題,別人也沒聽出來。
那要馬上聽出來就怪了。
這首曲子,趙姐姐現在起了個第二題目。
叫啥?
《凰求鳳》。
一個美麗的少女,離開了蒼涼的黃土地,帶著神之美妙的天賦,在海邊向海神進行傾訴,傾訴自己的孤獨,希望得到一份慰藉,在尋找海神的過程中,少女走過了千山萬水,經歷了生死考驗,她的孤獨,有人知道。
用景姐姐的話說,這是一首向小師弟喊話要領證的神曲。
“不過,如果沒有專業的人員介紹,大部分人很有可能根本聽不懂這首《少女與海妖》。”景姐姐建議,“上青歌賽去唱吧,正好,我也湊個熱鬧。”
《凰求鳳》,才剛剛開始。
但只一個開始,已經足夠震撼了。
神之美妙的吟唱,拉著整首曲子漸漸遠離了那一聲繞梁七日的大秦腔,吟唱著,彷佛走過千山萬水,引領著聽者,一步一步,一山一水,飛渡著,卻足夠讓人清清楚楚地“看到”飛渡過的千山萬水的風景人物,漸漸的,春日明媚的陽光遠了,無盡的黑夜,如同帷幕一般蓋住了大地。
到海邊了。
文學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