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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三十六章 這次有點深邃

  “這天咋就好好的就下雨了呢。”老景頭念叨著,有些憂慮,“我們那地才翻了一次,還得再翻,要大太陽曬啊。”

  老太太打廚房出來,一杯茶,一份熥饅頭,一碟小菜,這是兩人的早餐。

  往外頭看看,老太太很惋惜:“一下雨,估計就不回來了。”然后問,“秋天就是個下雨的季節,你光想你那二畝地啊?全國那么多地等著老天爺下雨呢。”

  “這倒是。”老頭兒回頭洗臉刷牙,“吃飯,我得讀報。”

  兩份報紙,一份《匯文報》,一份《帝國日報》,前者今兒連載《大旗英雄傳》,后者是老景頭每天早上必讀的報紙,退休了,文件就不能看了,要知道啥事情,報紙和新聞聯播是最好的方式。

  不過,今兒開始,《帝國日報》最后一版要連載《絕對權力》,這是老頭兒心心念念很長時間的書。

  老頭兒當然有權力提前看,可是不。

  “我們那年代,誰要是能在報紙上發個文章,那就是了不起的人物,我就沒發過。”老頭兒很皮,“那我得在報紙上看。”

  就是有一點不好,你說這報紙上的字,你咋就不敢往大了印刷呢?

  吃一口,老頭兒就拿報紙。

  結果沒看成。

  老梁頭打著傘過來了。

  “打電話過來,讓早餐先停一下,等下帶早餐過來。”老梁頭念叨,“說我們自己做的早餐沒營養,見鬼。”

  要過來啊?

  老太太樂了,立馬找毛巾,還找衣服呢,小不點兒要過來,進門要換上干衣服啊,萬一涼著了怎么辦?

  沒兩分鐘,梁老太太也過來了。

  “說今天正好下雨,把種子挑一下。”老梁頭很興高采烈,“要忙起來嘍!”

  沒過多久,老楊頭老林頭幾老頭兒全過來了,一個個背著手,溜溜達達的,自在極了,就有一個共同點,都沒吃早餐。

  “有好吃的,憑啥吃家里冰鍋冷灶的啊。”老楊頭從口袋里摸出包紙,老花鏡,搭個小馬扎,非要靠近門口,“這光線亮,這個好。”

  沒片刻,車到了。

  一輛大卡車,內衛那邊的,上頭拉著面粉大米,蔬菜油鹽,挨家挨戶往過送。

  人家守衛部隊很不樂意,活兒都讓惹事精承包了,咱干啥去啊?

  “就抱著槍在這站著看啊?”首長尋思,“不行挑個釁?說不準從這調到一線部隊呢。”

  等惹事精到,車里一車做好的早餐,也沒啥特別的,稀飯煮的很綿,烙餅那是用豆油盤過的,一點咸菜,韌勁兒不是很足,很適合老頭兒老太太吃。

  一進門,關蔭先招呼吃飯:“手里的報紙就先放一下,今兒三餐咱都聚餐!”

  老羅頭嘩啦啦抖著報紙,抱怨:“你這太膽小了,《絕對權力》寫的太膽小了,你就直接寫某省某市,干啥還替代,你就像寫《大旗英雄傳》,殺氣騰騰又能咋?”

  哎喲,這是看出書里的鏡州說的是哪了。

  看出鏡州是哪的人,可不僅僅只有火眼金睛的老頭兒們。

  “這不是說我們人間天堂嗎。”距離帝都千里之遙的姑蘇,知府也在看《帝國日報》,原本人家壓根沒在意惹事精的書,結果翻到后來,一看,嚇出一身冷汗。

  被惹事精盯上了?

  “這不明擺著說我們這么?”那邊的網友樂了,跑網上找惹事精,“你出來,你說,是不是寫我們這?”

  李森照樣搶了第一個發言權,笑道:“這家伙寫地方從來不考慮讓人看不出來啊,我覺著也是姑蘇,不過,這第一章有點壓抑啊。”

  “鏡州的天是藍的,但有一些云,有瓦片云,也有呈連片狀的云。齊全盛抬頭看了看,陰郁的臉上有些擔憂,他總感覺有些心驚肉跳,可他始終想不出來為什么心驚肉跳。旁邊笑容彷佛早就刻好的趙芬芳目光有些閃躲,于是,齊全盛想當然地把不安怪罪在趙芬芳身上,這個同知,他可了解的很。”

  開篇第一段,簡單也不簡單,知府和同知的矛盾立馬亮了出來。

  《帝國日報》原來的王牌專欄作家也在看報紙,他發現這書看起來也沒什么了不起的。

  “藍天有云,不過普通的比喻而已,除了齊全盛和趙芬芳的級別很高,沒什么了不起的。”嘀咕著,這位繼續往下看。

  這一看,這家伙沒敢再念叨。

  這是把知府級別的事兒拉出來說啊。

  “齊全盛不是主角?”一章看完,這家伙摳耳朵,“出國考察,手下心腹被節度使派來的監察御史收拾了,老婆女兒也牽涉到了案子里頭,這人估計跑不了啊。”

  起身準備上微博看看評論,回頭想想,這家伙又抄起報紙,專門看最后一段。

  “手握絕對權力,老婆孩子出了問題,心腹大將被直接帶走,這個齊全盛又在歐洲,會不會是一個潛逃追回案?”這家伙手指在最后一行字上反復扣,最后一行字分明寫著,“鏡州起風了,風吹散了幾片云,又吹著聚合起幾片云,終究沒有抵擋陽光的照射,正如萬里迢迢的距離,也沒能阻止一個遠洋電話打到了齊全盛下榻的酒店套房里。那是一個漂亮的頂級套房。”

  頂級套房?

  “這個齊全盛估計完了。”那家伙點頭,“這是那個時代的出訪的慣例,住的太高檔,要順著這個問題查下來,估計一個警告是夠了,就看怎么把這家伙騙回來了。”

  打開微博,那家伙納悶了。

  怎么沒多少人討論劇情?

  “大部分讀者先看《大旗英雄傳》呢。”編輯提醒,“可以去研究研究,這次那家伙又換了一種風格。”

  武俠?

  這位有些撇嘴,要深度沒深度,要思想沒思想,有啥好看的。

  “不過看看也好,憑啥他能進這個行當,我不能進那個行當?”尋思著最近一個月估計都沒有邀稿,這位心思有些活泛,“去你匯文發書,你總不能因為我是寫傳統實體書的就把我拒之門外吧?我看著那武俠的門檻也不高啊。”

  那你得試試。

  但在此之前,先看看那本和《絕對權力》一起連載的《大旗英雄傳》也好。

  一打開,這位有些驚訝。

  “合著是這么個大旗?”和這位發出同樣的驚呼的是關蔭的書迷。

  《大旗英雄傳》,開篇就是殘酷的鐵和血的交鳴。

  “這莫不是一本恩怨糾纏的純江湖角斗小說?”有一部分書迷很納悶兒,“是比以前的江湖角斗小說精彩,但范疇還沒出那個圈子啊,咋不繼續寫家國天下了?那才大氣滂沱啊。”

  還有一部分從《甘十九妹》就追著黑的黑粉。

  這幫人有點小興奮:“哎喲,五馬分尸都出來了,這書得禁啊。”

  匯文:“來來來,五牛分尸的《大秦帝國》了解一下。”

  花骨朵代表觀音廟上去問:“這書咋跟前面幾本風格完全不一樣了啊?要轉型啊?”

  楊倩回復:“暫時就別想轉型不轉型了,鐵頭娃說,這是一本風格略風騷,騷人比較多,江湖展現出來的時候估計不少人得罵娘的書,反正我是看完了。”

  這不拉仇恨么?

  “沒辦法,我總得先審閱啊,要不然,真禁了怎么辦?”楊倩嘲諷黑粉,“有這么一幫人,誰敢不小心啊,人家多良苦用心,整天逼著鐵頭娃進步呢。”

  那是進步不小。

  “總感覺哪里不對勁呢。”花骨朵問,“那你現在在看啥書?《大秦帝國》連載快結束了啊。”

  楊倩回復:“鐵頭娃的下本武俠,哦,還有《鬼吹燈》。”

  這就逼著讀者造反了。

  你一口氣全發出來不行嗎?

  “不行啊,沒那么多空位置啊。”楊倩嘆息,“要不這樣吧,后面的書,全放網站上算了?”

  那你想得美。

  這一看,花骨朵也有點郁悶了。

  啥啊這是,體系里的事情,你咋寫的這么直白呢?你晦澀一點不行嗎?

  “這是一本反腐小說吧?”花骨朵跟想水的魚聊天,問,“你看出啥來沒有?”

  想水的魚:“還沒看呢,我在看《大旗英雄傳》,感覺這書似乎一反常態,鐵頭娃要走另一種純江湖的模式,不牽涉家國天下,只講述江湖上的愛恨情仇。另外,我估計沒那么簡單,可能這書討論的是人性?”

  花骨朵點頭,有這看法,足見鐵頭娃沒少教訓你們這幫學藝術的做人。

  “別光看有些人在那嚷嚷什么江湖角斗,江湖角斗只講恩恩怨怨,哪里會討論什么法與理,人性的善惡,不過,這本書的主角有點神經病,就那么云什么,”花骨朵吐槽,“我估計又是一本虐書,虐那小子虐到成為大俠。”

  想水的魚反駁:“我倒不認為是那個云錚,你沒發現嗎,那個鐵中棠的身世描寫的不是很詳細,但有一句話,叫‘不輕易出手的人,出手通常都快得很’,這是第一章‘西風展大旗’里唯一一句稱贊人的話。”

  是嗎?

  花骨朵很著急,我咋沒注意到?

  “所以這是一本跟鐵頭娃之前的書完全不同的武俠小說,絕不糾纏在具體的一招一式,甚至連高手交手都是一筆帶過,最好一個詞能帶過,只要結果,干凈利落。”想水的魚點評,“我判斷,這個始終都很沉默,已經透出一股子堅毅的鐵中棠很可能才是這本《大旗英雄傳》的主角,另外,還有一點你沒有發現嗎?”

  花骨朵茫然。

  “好讀書,不求甚解,說的就是我啊。”花骨朵給自己辯解。

  想水的魚恥笑:“說你是個棒槌你不承認,你就沒發現這個鐵中棠跟那個冷青萍有點感情嗎?”想想不對,想水的魚糾錯,“不能說是有點感情,至少那個冷青萍對那個鐵中棠是高看一眼的吧?一個柔柔弱弱的女流,一個堅韌不拔沉著冷靜的少年俠客,從套路方面來看,那也是妥妥的男女主角啊。”

  是這樣嗎?

  花骨朵凌亂至極,立即要求:“五分鐘內別打擾我,我再去看一遍。”

  “還有,《絕對權力》沒那么簡單,應該不是普通的反腐小說,”想水的魚提醒,“可別忘了,開篇第一劇就是藍天,在現行環境下,藍天一般都有一個或者多個指代的人,齊全盛被鐵頭娃寫成四面楚歌的境地,你可別丟人現眼跑出去跟人說齊全盛是反派,你是觀音廟的主持!”

  花骨朵頭大無比,奇了怪了,我堂堂花骨朵,居然要這小丫頭來教怎么?

  “這坑貨,這次估計真挖坑了。”花骨朵埋頭苦讀,就有一點不明白,“李森孔賀西那可都是大學問家,怎么就沒看出來?”

  還有,這帝音居然出了對鐵頭娃的書這么快就能分析出這么多道道兒的人,鐵頭娃豈非要遇到更強有力的對手了?

  “不會,那小丫頭現在是不參與帝音的斗爭,就是個讀者。”花骨朵想半天,對這事兒有絕對的信心。

  像想水的魚一樣看出點名堂的人不少,但大部分人看著還是有點云里霧里。

  “這個鐵血大旗門是好的是壞的啊?”這是讀者里最不求甚解的。

  同樣的,對《絕對權力》,這幫人都會問:“齊全盛跑了,那還能回來嗎?這事兒現實中發生的可多。”

  更高水準的,一般都這么問:“這個大旗門神經病吧?就因為倆小年輕自由戀愛,所以把男的五馬分尸?”

  對于《絕對權力》,這幫人就呼吁:“先別通報啊,等齊全盛回來再收拾他——住頂級酒店,他不是腐敗分子,誰是腐敗分子?”

  再高一點水準的,一般都先看《絕對權力》,還真發現了點端倪。

  薛佑麟老先生看了一遍,微博上提問并猜測:“齊全盛沒問題也得查一下吧?要把齊全盛叫回來,估計少不了一開頭就以‘帶著渾身汗味去歐洲’的那位本善同志吧?感覺這個人是個伏筆。”

  李森沒再出來,估計又在仔細看。

  孔賀西給大伙兒出了個主意:“討論來討論去,估計討論不到惹事精的腦洞上,還是別討論了——積攢一個月,我就不信看不出點名堂。”

  這是高手!

  不過,孔老師現在的確沒心思。

  “孔簡跑去找皇帝,看來惹事精說的那些話,至少還是有一些道理的,這老頭兒該不會要搞事情吧?”孔賀西蹲學校課堂上,讓學生先看課件,自個兒琢磨起別的事情來。

  不琢磨沒辦法,他雖然不是圣人后裔,可他是圣人門徒啊,在對待圣人上,孔賀西是堅持實事求是的,認為現如今應該把老夫子納入文化推廣名單的,而且應該大力推廣。

  “可別忘了,這不光是向世界推廣,這還是堅持和那批想當學閥的王八蛋斗爭的一種方式!”孔賀西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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