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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十九章 這才是脊梁

  (文學度)

  “這一次的節目還不錯,受獎的都是有資格受獎的人。”十點一到,網絡平靜了,討論也是很平和的,網友的意見比較明確。

  看看這十個受獎的個人和團隊吧,袁老和南老作為科技方面的個人代表,誰敢說這兩位不合格?那得多昧著良心。

  此外,還有最高科學院的核物理研究所某項目研究團隊的代表,這個代表隊伍可真把網友嚇壞了。

  平均年齡三十五歲,年齡最大的才三十八歲,年齡最小的才二十八歲,這是什么神仙陣容?

  “其實也不難理解,景天后的母親,錢教授,那可是核物理研究的靈魂人物,今年也才不到五十歲啊,現在已經被劃歸老一輩科學家行列去了。”網友回頭又覺著很正常,“誰讓咱們落后怕了呢,現在各行各業的牛人集體冒尖兒,正常。”

  這就有點驕傲了。

  不過,那么年輕的團隊能服眾?

  還真能服眾。

  “現在的年輕科研人員,有很多人好高騖遠,一心只顧著出名,能靜下心待在待遇不高,名聲不顯,作息時間不規律的研究室,還能甘之如飴的,那就更少了。這個年輕的團隊,在國際已經證明錯誤的研究方向上沉默著堅持,至今已經有八年的時間,多少人看不到希望,離開了,又有多少人沒忍受住手里取得的一點成果不能像一些同學一樣迅速轉化為看得見的財富,也跑到別的方向去了,可這些人沒有,咬著牙,拿著微薄的工資,一天,一個月,一年,在看不見的希望中堅持到現在,”看著未老已經白了頭的三十來歲的年輕人們,網友都于心不忍,“就不能提高科研人員的待遇嗎?”

  還有網友很細心地把那幾位年輕的科學家的資料找了出來。

  “果然,沒有一個頂著天才的光環成長的。”這部分網友目的很明確,就是沖著九品中正制和舉薦制來的,“相關方面老是嚷嚷取消高考,至少降低憑高考分數錄取的聲音,這次可以小一點了吧?”

  沒人在這個問題上跟這部分網友開撕。

  有人覺著自己有門路,有渠道,所以滿不在乎。

  有人覺著自己家的孩子長大了,還小,所以暫時不急。

  還有那么一些人,心里很著急,但就是不敢發表自己的意見,“反正利益受損的人那么多,我們不管,總會有人管的。”抱著這種想法,這部分人當了看客,這是只想享受成果而不想參與到奮斗過程中去的人。

  力主實行舉薦制的,或者把“社會綜合得分”加入高考成績,并占據一大部分的人,這個時候更不會跳出來嚷嚷。

  這是不叫著咬人的人,手握重權,只在高處下手,而且,這幫人也看出了點名堂,今晚的《感動帝國》沒有點他們的主張的名,但實際上就是在敲打他們,他們心知肚明,在這個時候跟網友吵起來,那是要被上頭重點關注的。

  不過,人家可不怕自己的目的實現不了。

  “大部分人只是麻木的看客,跟我們作對的只是一小撮人,不足為慮。”這種人是最怕民眾的力量的,但又瞧不上民眾的力量的,他們很自信,認為,“只要推動下去我們的目的就一定能夠實現。”

  啥目的?

  當然是學閥。

  學閥的最終目的,當然是用“教育”的幌子從民眾口袋里攫取血汗錢,為了這個巨大的利益,這些人不惜冒著被殺頭的危險,所以一般都比較聰明,知道什么時候做什么事情,只要上頭沒堅決鎮壓,他們是不會放棄已經形成的“大好局面”的。

  只不過,這種人怕惹事精。

  “凡是秉承老人家的精神的人,越有能量,越要堅決打擊。”節目一結束,有人找上了惹事精。

  關蔭還在想剛才見過的十個個人或者團隊呢。

  排爆大隊的代表之后,南老來領獎,老人不樂意,這個時空,老人順利進了最高科學院,道路也比原時空平坦的多,但也并不平順,老人自己說,明顯感覺到身體狀況已經比前一年差多了,人家想用所有的時間去做事情,而不是整天感動這個感動那個。

  “實際上辛苦的是默默無聞的工人團隊,我們這些畫一張紙就算成績,一張紙上畫出了人家能建造,還能用得上的東西就算功勞的人,沒那么神圣。”老人說,“我個人就更微不足道了,只能算是個不合格的天文學科普及者。”

  當關蔭問起老人的愿景,老人說:“人類文明發展到現在,在我看來,就是一部不斷開拓進取,不斷擴展認識的歷史,我們這些天文學從業者,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向天空進軍,把眼睛,耳朵,鼻子,盡可能遠地投入到浩瀚的星空,再沒多大的作用。我想聽宇宙的神秘聲音,我想讓更多的人知道世上有這么一些看星星的人,讓更多人的人了解宇宙的神秘,同時了解神秘的宇宙并非不可了解,而是我們了解宇宙的方式和方法還不夠好,就是這樣。”

  關蔭用老人的一句原話為老人助威,他說:“美麗的宇宙太空,以它的神秘和絢麗,召喚我們踏過平庸,進入它無垠的廣袤。”

  同時,他當時還反駁了網上的一些說法:“有人說,國家投入那么多的資金,就制造了那么一個又一個沒什么用的大鍋放在那。我不想問這些人知不知道這一口又一口的‘鍋’發現了什么,收聽到了什么,我只是想告訴這些人,當國家規劃公路建設的時候,你們反對過,可現在你們用著公路;當國家規劃鐵路的時候,你們反對過,可你們現在坐在飛馳的高鐵上。而我們的‘天眼’,你們始終反對著,那么我是否可以這么理解你們反對的并不是這些在你們看來‘毫無用處’的東西,而是自己的智商?我知道,有些人一定會說,公路能用得上,鐵路能用得上,可那一口又一口的大鍋,普通人能用得上嗎?”

  關蔭豎起食指搖擺:“我不屑于和這樣的人辯論,南老這樣的科學家更無意于和這種人辯論,我只有一個故事:六十九年前,王師的一個修女,給nasa的一位博士寫過一封信,在那封信里,這位修女問:‘博士,地球上還有很多人吃不上飯,為什么我們還要發展航天事業。’我希望質疑天文學的人可以去查一查恩斯特史都林博士的回復,這里不再贅言。我只希望,反智的人會稍微進化一點,用十年的時間去進化一點,而不要只當一個伸手俠,當一個拿來的門徒,人,應該具有人的第一特種,那就是思考和判斷。”

  南老是以一己之力撐起一個國家在一個行業的藍天的,不夸張地說,老人是只手撐起帝國看聽外太空的聲音,探測神秘的宇宙,感知宇宙這個黑暗森林里的危險聲音的傘的人。

  這樣的人,如果不能稱為時代楷模,世上就沒有楷模了。

  那可真是和太空死磕,一點一滴從太空獲知一切聲音的人啊。

  南老之后,就是最高科學院的年輕團隊。

  關蔭知道這個團隊,錢老師給他說過。

  之后,是白方禮老人的事跡,老人生活過的并不富足,可老人用蹬三輪車的方式,供了三百名學生,一公里幾分錢的收入,老人攢出了三十五萬元的學費。而且,老人供的可都是素不相識的學生啊!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啥叫時代楷模?

  這就是時代楷模!

  老人之后,是一個更加寒酸的科研團隊。

  帶頭的是原最高科學院的院士,帝國著名化學家陳啟,老人也沒做什么,就是騎著自行車,整天穿梭在各家廢品收購站和垃圾處理廠。

  正是這位別人嘲笑為“專門跟垃圾打交道的院士”,憑一己之力,人家研究出了降解塑料,研究出了垃圾回收之后分門別類另加以利用的技術。

  打個比方,可降解塑料,就算是回收回去,重新加工成生活用品,有幾個人知道之后會不惡心?試想一下,如果導尿管制作成一次性飯盒…

  陳啟老人解決了這個問題,而且是從根本上解決。

  可降解塑料,包括醫用的塑料,人家不回收回去再制作成別的東西,可以分解成燃料,比煤炭更環保的燃料,這種技術,古今中外,只此一家。

  就憑這項專利,陳啟老人一夜之間擁有多達上千億的資產。

  可人家把團隊成員的那部分分下去之后,自己的全拿出來投入研究,成立科研基金,人家鼓勵別的快要堅持不下去的環保材料和環保技術的實驗室繼續研究新技術去了,自己身邊只留下十萬塊錢,那是實驗室一年的飯錢。

  就這,老人興高采烈地對記者說:“我自己掏錢給孩子們供應伙食,家里人有時候都斷炊,這下不用擔心明年的伙食費了。”

  團隊之后,一位堅守偏遠貧困地區,一輛自行車,一身制服,橫跨山岳,橫涉江河的郵政員王順友。

  “近鄰尚得百里遠,世上最親郵遞員。”這一句,就夠了。

  對這樣的人,關蔭沒有別的感想。

  欽佩,只有欽佩。

  一個人,能守著孤獨過多久?

  這樣的人,堪稱耐得住寂寞,可如果一個人為了別人的事情,整天奔波在除了山林里的風聲,河流里的水聲,泥石流的咆哮聲,再不會有其它聲音,走幾十公里路也聽不見一點人的聲音的人,那又是什么樣的人呢?

文學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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