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起來,關蔭看著手機里十幾個未接來電發呆。
誰啊這是,大半夜打十幾個電話,找抽啊?
“再睡一會兒唄,早著呢。”景姐姐藕臂纏上來,迷迷糊糊隨便一抱,哼唧,“秋雨天,睡覺天,睡懶覺,不起床。”
連忙回手摩挲,關某人眉開眼笑,真好啊,媳婦兒在身邊,抓抓摸摸的,多好。
景姐姐大大方方放開胸懷,但是很困,早上不想早起膩歪。
“木嘛。”閉著眼睛找個姿勢親一口,景姐姐問,“不是要去校場嘛,下雨著呢,去了估計也沒法訓練,要不打電話請個假算了。”
這就有點開玩笑了。
“說好要去,那必須得去啊。”關蔭嘟囔著,拉開窗簾往外頭看看,下小雨呢,看起來一時片刻天晴不了,就知道,今兒得在校場摸爬滾打一身泥了。
樓上,二小姐起床后滿地跑的噼里啪啦的,也不知忙啥呢。
看看天花板,關蔭建議:“要不,咱們買個震樓神器吧。”
Pia的一聲,景姐姐一巴掌打在娃兒爸背上,摟住,又往上爬一點兒,把自個兒當被子,往娃兒爸身上一鋪,哼唧:“令小姨子這幾天減肥熱情比較高漲,咱們不能打擊這個積極性。好了,躺著,再躺一會兒,本宮準你出門。”
看看時間還早,關某人蠢蠢欲動:“不趁著這點時間做點啥,好像對不起這么好的早上啊!”
“哼,怕你啊?”景姐姐懶得動,“但是你媳婦兒沒精神。”
沒事沒事,有些事兒吧,有精神可以做,沒精神也可以做,很快的,精神就恢復了。
就是有一點,這電話挺討厭的。
半小時內,連著三個電話,人家沒接,那肯定就有要事,你這電話還打過來,這不欠收拾么?
“誰啊?”原本心情挺好,精神很飽滿,惹事精還想摟著娃兒媽睡個回籠覺,這電話三番五次打過來,這家伙不耐煩了,接起來就吼,“不給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我上你家拆你家鍋灶去。”
對方愕然。
不是,你好好看清楚,這是哪的座機?這是軍部的座機!
“馬上滾總部來!”打電話的脾氣更大,那脾氣能不大么,四顆金星呢。
關蔭這才聽出來,哎喲,這人惹不起——關鍵是這人手握《沙場點兵》的片場制作大權呢。
“不過啥事兒啊?大早上的,同志們也不能這么辛苦啊。”關蔭有點不想去,還找借口,“我準備去校場呢。”
將軍嗤之以鼻,年輕人,不要老想著搞大事,你大早上醒來這么早能干啥?不是練武就是跟你老婆膩歪,有點出息行嗎?
“麻溜兒過來,事兒很重要。”老將三言兩語說事情,“這是反應前段時間的軍事改革的電視劇,你總不能讓我把最新型的重坦調撥給你拍那會的部隊吧?趕緊過來,確定一下《沙場點兵》的拍攝時間,要不然,最后一批老伙計,該封存的要封存,該改裝的要改裝,估計到時候你得找博物館給你提供模型了。”
那這是大事兒。
“那我就不去校場了?”關蔭有些不樂意,好些天沒去了呢。
中將給同志們說好話:“讓同志們趁著下雨,好好睡一覺吧,內衛那幫王八蛋,把同志們都折騰成啥了,一個個中氣十足,身體疲憊,”然后,老將詭笑,“就跟你小子現在的情況差不多。”
這話題不能談。
惹事精立即掛電話。
“一會兒再去。”景姐姐哼唧,“小可愛還沒醒來,人家要多霸占老公一會兒!”
這是好事兒,就是娃兒爸費腰。
Piapia兩巴掌,拍的大姐夫回頭怒目而視,小姨子撇嘴兒:“晚上不省心,早上起來還不省心,你倆有完沒完?就那么好玩兒嗎?”
“那當然…”大姐夫一張嘴,忽然意識到,小姨子可不是啥善茬兒,這話題不能開,于是立即閉嘴,抄起軍裝抖兩下,安排,“減肥也要循序漸進,不要太勞累了啊。”
挺胸抬頭,二小姐保證:“放心,保證不餓著你,不餓著咱兒子。”
這車開的,越來越肆無忌憚了啊。
“又不是沒摸過,還害什么羞。”二小姐念叨著,追著大姐夫叮囑,“到了可別頭腦發熱,那幫老頭兒沒一個省油的燈,我估計,這是催著你玩命呢,你可別一進門就答應馬上開拍,咱們真沒那么多時間。”
二小姐見識了得啊!
“放心,工作不能耽誤生活。”關蔭翻出昨晚剩下的面條,看看量,撓頭,回頭跟二小姐商量,“要不你就等會兒,我買點早餐回來你再吃?”
二小姐挑眉:“還沒吃夠?大小姐光秀色就能吃飽,你居然還能留著肚子?”
這孩子沒治了,十句話有九句話在開車啊。
“我挺為你發愁的。”關蔭好心勸解,“但凡少開車,都能單純點。”
二小姐洋洋得意:“天生就是為了跟你開車的啊,我跟你說,你跟大師姐開車,你得開自行車,你看那大長腿,倆手一握,你是推著也行,扶著也行,怎么舒服怎么來。到大小姐那,那你得架海紫金梁,倆眼看前方,畢竟那臉蛋兒,你光看著就受不了,對吧?到了小師妹那,我估計,你是坐著,得抱起來比較好,白,主要是白,我估計你雙臂沒有千鈞力氣,小師妹上上下下,非從懷里滑溜下去。但是在小姨子這兒,那你得尤其用心,自行車吧,那肯定沒問題,但你就摸摸,你自己說,就那仨,哪個能比得上令小姨子這又圓又盤的方向盤,是吧?”
惹事精一臉茫然,完全聽不懂。
“你在跟我說話?”惹事精熱好面條,回頭看看喜笑顏開的二小姐,“麻煩用通俗易懂的話,簡單概括一下行嗎?”
二小姐也不氣餒,于是從善如流:“意思就是…”
“你歇著吧你就。”冷不防,天仙兒從后頭過來,差點踹二小姐一腳,大清早的,聽著樓下有動靜,天仙兒琢磨下樓找點水果吃兩口,結果一下樓就聽到二小姐在開車,索性仔細一聽,天仙兒認為,有些話還是深得我心的,比如什么白啊,坐著啊,滑溜,之類的。
看在二小姐形容準確的份兒上,天仙兒沒太過分,就沒把二小姐踹到柜子里去,但是得跟大師哥講清楚,這白啊,這些,這真的!
吧唧一口,天仙兒看看碗里的面條,又湊過來,皺巴著鼻子聞半天,很不滿:“早上起來,你們就不能忍一忍嗎?”
大師哥很無辜:“你在說什么?”
“面條挺好吃的。”天仙兒懶得啰嗦,吃兩口,扔下筷子,人家早上一定要睡美容覺,這是誰都不能打擾的,但話要說清楚,尤其最后通牒,天仙兒是這么說的,她認為,“秋天都快過去了,你不能讓小師妹的春天還遠隔萬里,這次跟大師姐度蜜月回來,咱倆要回母校一趟。”
禮堂…
啊呸!
大姐夫惱羞成怒,立即狠狠瞪著小姨子,都怪這家伙,上次提了什么禮堂啊,莊稼地之類的,這咋還偶爾心里想起的就這些破地兒呢?
“二小姐開車,好比五九下山啊。”大姐夫感慨萬千,油然贊美,“人家別的大美女,說話辦事兒都往清流方向努力,唯獨你,簡直就是在泥石流的路上一路狂奔啊!”
二小姐表示呵呵。
“回母校干什么?”二小姐拿著胡蘿卜啃一口,斜著眼睛看天仙兒,你莫非要按照本二小姐安排的進行?
天仙兒一頭霧水,怎么就覺著二小姐的目光不對勁呢?
“還能干什么,當然是參加聚會啊,一群人現在在搞什么圈子,帝影也在搞什么圈子,大師姐接了不少邀請電話,不過,她不想參加,誰也沒辦法。”天仙兒有些不滿,“你說這些人都是怎么想的,都什么年代了,還想著關門搞閉關鎖國,據說還有人喊出‘帝影的人帶別的派系的人就是帝影的叛徒’這種話,我懷疑這里頭有人故意搞事情,大師姐是天后,沒必要跟他們計較,可我還沒進五星呢,我得警告警告某些人,想自己閉關鎖國沒問題,但別拉上整個帝影,誰要扯虎皮做大旗,先打過我再說。”
二小姐看明白了,這是要主動幫大師哥分擔一些壓力。
好事兒啊,可是你說清楚你要和大師哥一起回去是啥想法?
“我得告訴母校,肥水沒流外人田。”天仙兒一時嫵媚至極,瞧瞧大師哥,甜膩膩地請示,“師哥,你說這個想法要不要得?”
要得要得,硬是要得。
可是吧…
“那就這么說定了。”天仙兒笑吟吟決定,“最重要的是,得回到小禮堂,聽說小禮堂現在挺偏僻的,我打算,從頭開始走一遍程序。”
啥程序?
“小師妹倒追大師哥!”天仙兒發狠,“在學校那會兒沒下手,我現在下手總不晚啊,我得要把這過程弄的有紀念意義!”
二小姐幫著出主意:“對,當晚就在小禮堂睡了,那更好。”
天仙兒想想,哎喲,這辦法不錯,但是,那地兒沒地方放床啊!
關蔭第一次吃飯不洗碗,扔桌子上撒腿就跑。
他明白了,二小姐開車,未必一定是驚天動地,但二小姐和小師妹聯合起來試圖開車,對面開來的就算是下山五九,那也得調頭趕緊跑,是個人就沒法頂得住啊。
這倆孩子,放出去就是倆禍害。
所以?
所以別放出去了,免得禍害別人,是吧?